导读:进了几次清华园,心上是漾着一片碧漪了。诸先师皆远远行去,只留下淡淡的背影。我只有谨遵前哲教诲,“见人嘉言善行,则敬慕而纪录之”。
文/马力
过了中关村,未名塔就看得见了,青灰的影子披着湖光从燕园深处闪出来,在城市的天底下显出特别的样子,叫我想到“晴岚,乱峰似玉龛。看一片白云锁翠岩”的旧曲上去了。宗璞有一篇散文写到未名湖的风景,是留给燕园的好笔墨。这里斜对着的,就是清华大学。立在丁字路口的石坊似的校门,冲着圆明园,街上的车可以往里开,有一点随便。进出的人里,有学生,也有来逛景的。清华成了一个大公园。
秋深,清华园的水塘里,碧荷已残了,水面上,鲜活的气息已透不出一丝半缕。坡上的亭子在晨光中显出它的孤峭影子,少了茂绿丛树映衬的它,像是受了冷落,只有对着空阔的苍天叹息了。虽然荷塘此时无花,只留一片挂着半枯黄叶的细茎在那里无处可去,而在初披着柳影池波的我这里,心上浮着的感觉还是新鲜的。
听课的地方是一幢小楼,临着近春园遗址。近春园过去的繁盛早被英法联军劫掳的兵火焚尽(碑上数行记往的文字间尚留着模糊的史影),秃秃地剩下环着一汪水的土阜,像一个岛。白石拱桥的一端伸过去,可以踱到上面,一脚把沉眠的历史踏醒。桥边的芦苇黄了,尖梢染白,却还抬起头,不甘生命的衰朽。芦叶在水面漂了一层,竹丛却还留着一些绿意,半黄的是垂在岸边的眠柳。栽了一些树:山楂、紫荆、油松、玉兰、鹅掌楸。许是岛上散遗的刻着花纹的残额断础把心压得太重,铭证般地嵌入灵魂,屈辱的火又要在溯想中复燃起来,就要请来树和花,让自然的红翠给受过难的旧园添些生气。
目光闲缓地放出去,收拢着暮秋衰颓的光景。临漪榭的木栏上坐了几个享闲的老人,神情被一池静水映得愈显柔和了。题着“荷塘月色”横匾的那座小小亭子上,也有两三歇息的人,眼睛里的光落在从水面伸出的挂着白絮的芦苇上,和那片闪闪的金色融在一处了。转眼看,假山前平铺的一片浅草,绿色倒还养眼呢,略略感着些园林气味。
看风景的还有吴晗。这位清华学人是以雕像的面目静伫在近春园的绿丛中的。双臂抱在胸前,仿佛在讲史。吴浦星是吴晗先生的妹妹,我调到旅游报社时,她刚从领导的任上退位。我端详相片时,想从容貌上看出他们兄妹一点相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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