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母亲被我气得快崩溃了,她打电话去社会服务部寻求帮助。在电话里,她对那可怜的老太太说,她两岁大的儿子快把她逼疯了,她恨不得把儿子打死。那位社会工作者到我们家观察了一周,在那几天里,我却表现得像天使一样,她离开时觉得我母亲肯定是疯了。
不久之后,父母发现他们难以控制我的野性,但可以加以疏导。他们看到我疯狂热爱滑冰,无意中便找到了一种教育方法,这种方法在未来很多年里,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如果他们让我尽可能多地参加体育活动,我就可能少惹些麻烦。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至少在短期内如此。
5岁时,我加入了滑冰队。7岁时,我已经参加了摔跤队、足球队、棒球队、游泳队和田径队。长大之后,我发现自己非常喜欢极限运动。雪道越陡、海浪越大、悬崖越高,从飞机或直升机上跳下的难度越大、越惊险刺激,我就越想去征服它。30多岁时,我将同样的冲动转化为在商业上寻求成功的动力。
5岁时,我心目中的珠穆朗玛峰是那座海拔762米的北极星山。从北极星山上滑下来时,你可以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冷,还有滑雪板下“咝咝”的声音,这些都是我最初的记忆。在滑雪季节的那几个月里,母亲每天去幼儿园接我,然后直接把我送到滑雪场去。我们办了一张季度通行证,而且充分利用了办通行证时所花的每一分钱。
北极星山附近的惠斯勒山和黑梳山的知名度更高,而北极星山的高度还不到那两座山的一半。严格来说,北极星山还算不上是一座真正的山,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对于我来说,它看上去巨大无比。回忆童年时,我最常想起的就是,在很多个下午,在充满冰雪和冒险的世界里,我脚踩鲜黄色的米老鼠K2滑雪板,不停地探索每一条滑雪道和滑雪道之外的每一个地方。
那时候,我最好的朋友是一个叫贾斯汀的孩子,他也像我一样热爱滑雪,我们几乎每天下午都会一起去探索北极星山。后来,贾斯汀和我开始玩高山滑雪,并加入了同一支队伍。我们那时还在读一年级。我们的队伍在惠斯勒参加锦标赛,而我总能在比赛中获胜。我6岁时就在惠斯勒拿到了很多第一名的绶带,母亲现在还留着一些呢。
我觉得,母亲打电话去社会服务部并不是开玩笑。但实际上,无论我多调皮,她从来没打过我。可父亲就不一样了。
我其实并不怕父亲,但我知道,他是一家之主。他如果认为我欠揍,就会毫不犹豫地抽出皮带来收拾我。在那几年里,我的后背和父亲的皮带越来越熟悉。现在我已身为人父,也像父亲当年一样看重管教和惩罚。不过,我对孩子的惩罚不是打屁股,而是做俯卧撑。就我所知,我10岁的儿子能做的俯卧撑比很多成年人还多。
尽管父亲非常严厉,但他会拥抱我,对我说他爱我。他是一位好父亲,在我儿时的美好回忆里,有很多都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