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C结婚前在福利机构做义工,每月都有家长带着小寿星和蛋糕来跟福利机构的孩子们一起“过有意义的生日”。孩子们整齐排列在长桌两侧,看一眼蛋糕,看一眼小寿星,嘴巴蠕动蠕动,用这些细碎的小动作来填充空白的等待。等几个上镜的小脸儿跟主角摆拍完毕,孩子们按捺住急切的手接过小寿星分发的蛋糕,开始心无杂念地吃。小寿星完成所有工作后,带着随蛋糕配送的皇冠,茫然地依偎在父母怀里,接下来的场面话孩子是记不住了。呆立在一边的小C一瞬间想过这“意义”是对于谁的。大概从那时起,蛋糕在小C那便不再单纯了。
自从开咖啡馆的梦想被老公打压后,儿子的喜怒哀乐就成了小C生活的主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过生日的孩子要带着蛋糕到幼儿园跟小朋友们分享。小C订了蛋糕店里最大尺寸的单层蛋糕,买了两袋子时令水果,在儿子过生日这一天满脸堆笑地连儿子一起交给幼儿园老师。晚上没有等来期望中的反馈,便问儿子老师都说什么了。儿子说,没什么,就是说蛋糕和水果都有点少,不够分。一股凉气从小C踩油门的脚蹿到握方向盘的手,知道了什么是“竟无语凝咽”。
孩子只是应要求转述听到的话。听者有心的小C觉得因为自己,儿子遭遇了一次不小的挫折。立志在众人面前要给足儿子面子的小C第二年订了双层最大尺寸的蛋糕,拎了翻倍的水果送到幼儿园。这次终于“什么都没说”。
再听到关于蛋糕的故事都是别人的了,比如老师在全班面前说今年别的小朋友都带蛋糕来了,就W小朋友没带之类。小C来不及反思什么,第一感觉是庆幸自己给儿子做足了面子。她知道生活中会有各种挫折不期而至,但这挫折绝不能因为自己降临到儿子头上。小C接孩子的时候看见过W小朋友在饭点儿,一个人坐在楼梯上啃一个形状不明的饼,以为是老师没注意到,就顺带提醒一下。老师说,别管他,那孩子讨厌。小C不敢细想这待遇是不是跟蛋糕有关,只是暗自笃定,以后一定要满足老师诸如送蛋糕等一系列要求,否则自己一定会在某个午夜惊醒于儿子坐在楼梯吃凉饼的梦魇。在幼儿园老师面前,家长们都是弱势群体。
那软糯相间的一团甜腻串联了对于若干特殊时刻的回忆,由味蕾牵扯出海马体里的美好、浪漫。可如今它负载了那么多,还有空间储放初始的味觉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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