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时代的病毒:传播与防疫

时间:2015-07-26 09:06:43 

飞抵疫区

2015年6月9日上午,我来到首都机场3号航站楼,准备搭乘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班机飞往韩国首尔。国航服务员破例主动问我是否要选座位,我随口说了句“紧急出口”,没想到她居然爽快地答应了。上了飞机我才知道,这架载客150人左右的中型客机只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乘客,我挑的那个宽敞的紧急出口位置一共有3个座位,却只有我一个人。

两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仁川机场。这段路在古代恐怕要走一个星期,今天几乎一眨眼就到了,连觉都没法睡。喷气式飞机把地球变成了地球村,极大地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但居住在不同大陆上的人们相互串门变得越来越容易,就连病原体也跟着沾了光,随着被感染者坐飞机环游世界。就在今年的5月4日,一名68岁的韩国男性在访问了中东四国后乘飞机回到首尔。5月11日,他出现了发烧、胸闷、呼吸困难等症状。又过了9天,也就是5月20日,他被确诊患上了中东呼吸综合征(Middle East Respiratory Syndrome,以下简称MERS),并感染了几名医护人员,以及若干名曾经和他同处一间病房的患者和亲戚朋友。这条消息一经披露立刻登上了各国媒体的头条,中国因为距离近等原因,更是把这条消息炒得火热,一大批原本准备赴韩旅游的中国游客取消了行程,这才有了我今天的奇遇。

飞机停稳后,大家纷纷从行李架上取下行李,其中大约有一半人从箱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口罩戴上。这些口罩形状各异,有的是那种简单的一次性医用口罩,还有一些显然是为防雾霾而买的活性炭口罩,上面还写着“PM2.5”等字样。其实这架飞机上除了中国人之外还有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乘客,估计是在北京转机的,谁也不敢保证其中没有几个刚从中东地区旅游回来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两小时的飞行过程中是否已经偷偷中招了呢?

机场海关冷冷清清的,基本上无需排队。韩国海关人员一半戴口罩,一半不戴,看来戴口罩属于自愿行为,韩国方面没有硬性规定。我前面的一位女士戴着口罩就想出关,工作人员提醒她必须摘下口罩拍照,她迅速拉下口罩,憋着气照了张相,然后又迅速地把口罩拉了上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她是不打算呼吸韩国的新鲜空气了。

仁川机场距离首尔市中心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出租车太贵了,一般人都会选择坐机场大巴。我登上了一辆开往江南区的大巴,对,就是鸟叔的那首《江南Style》里的那个江南区。偌大的车厢里竟然只有我一个乘客,难道全世界的人都不打算来韩国了?首尔真的像媒体报道的那样是一个大疫区吗?

大巴车终于开进市区,我的担忧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首尔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人,看上去和任何一个亚洲大都市没什么两样。虽然有大约5%的人戴着口罩,但这个比例和北京雾霾天差不太多,并不显得有多么特殊。我住的那家旅馆也没有任何异样,前台工作人员没一个戴口罩的,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这次是到首尔参加第九届世界科学记者大会(WCSJ 2015)的,主办方邀请我在一个关于转基因农业的研讨会上发言。据说一共有1000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科学记者前来参加本届大会,会场上我只看到3个戴口罩的,比例比大街上又低了一个数量级。最让人惊讶的是,这3个戴口罩的看上去都是来自其他国家的记者,为大会服务的当地工作人员竟没一个戴口罩的,只有前台放着的一瓶洗手(消毒)液显出了一点异样。

大会组委会还给每位记者发了封信,详细解释了当前的疫情。信中说,韩国卫生部门把传染病疫情分为四级:第一级是关注(Attention),意为有个大规模传染病开始传播,但尚未进入韩国;第二级为“观察”(Watch),意为有韩国人被传染,但尚未扩散开来;第三级是“警告”(Warning),意为传染病已经发生了扩散,需要提高警惕,加强戒备;第四级为“紧急”(Urgency),意为该传染病已经扩散至全国,必须采取最严厉的措施。当前的MERS疫情被定为第二级,也就是“观察”级别,普通人的正常生活秩序不会受到影响,也没有必要限制老百姓的行动和旅行自由。

如果你不相信韩国政府的公信力,还可以去世界卫生组织(WHO)的网站上看看。根据该网站6月3日刊登的信息,此次韩国疫情是MERS在中东以外地区最严重的一次爆发,但截至目前所有病人均是直接或者间接感染自那名68岁的韩国男性患者,而且原因都是因为和病人在密闭空间里发生了亲密接触,比如护理过病人的医护人员和亲朋好友,以及同病房的患者。由此可见,医院消毒或者隔离条件不完善是导致MERS在韩国扩散开来的主因,其他传播方式虽然不能完全排除,但概率相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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