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制”下的天文“西学东渐”(5)

时间:2015-10-29 10:45:41 

作为星象解码学和天文解释学,中国天文工作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遥望天空、记录数据外,更高阶的工作就是对如此系统记录的丰富天象进行解码,以“察时变”。每一种“天象”代表着一种特定的“时”,其中包含着丰富的含义,天文学家的任务就是破译这些含义。比如“五星聚舍”,即五大行星同时出现在一个星宿中,被认为是“明君将出”的征兆,寓意是要“改朝换代”;比如“荧惑守心,则是火星在心宿逆行,被认为代表着非常凶险的征兆,君主应格外小心。这些在近代经典天文学角度来看奇奇怪怪的说法,却构成了中国古代几千年天文学的主要内容。

政权需求对天文研究的主导,让天文学的“西学东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摆脱其只重结果、不重推理过程的特点。瞿昙悉达在翻译《九执历》时,也是按照当时宫廷的需求和方法,只翻译算法,不翻译原理。“这并不是说,中国古代和中古代的天文学家不是热爱整理的人。只不过在他们看来,用几何形式和几何形式来表现天文现象(这是希腊人的特色)是不必要的。中国天文学同中国所有其他科学一样,具有经验主义的根本特点。”李约瑟在《中国科学技术史》中这样总结中国古代天文学的特点。

在这种氛围下,自两汉开始并于隋唐达到一个高峰的天文学“西学东渐”,大多与星占算命相关。符天术是一派以印度天学为中介而输入中土的西方生辰星占学,继中亚七曜术在中土盛行高潮之后,由名为曹士劳的人带入中原。曹土劳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已无从确考。仅知其人活动于八世纪末,是“唐建中时一位术者”。因西域著名的“昭武九姓”中有曹姓,因此被猜测为来自西域。唐代由西域传入的还有《都利聿斯经》二卷,这也是用于算命,批流年的典籍。据记载,《都利聿斯经》“本梵书,五卷”。唐贞元初,由都利术士李弥乾将书籍带至京师,可以“推十一星行历,知人命贵贱”。

江晓原曾专门考证过自六朝到隋唐的西域天学,他认为:“传入之印度天学以星占学为主,数理天文学知识以交食推求术最为重要。”但众多术士、僧人、学者经由丝路而一度繁荣的天学交流,到今天却余音寥寥。江晓原在一篇文章中道出了自己的困惑:“印度天学既曾流行中土数百年,当时盛况如斯,对于此后中国天学之发展,是否产生影响?自一般情况来看,此种影响竟几乎为零;‘天竺三家’之历术只留下数百字的附注,自唐以后再也未能‘与大术相参供奉’;《九执历》销声匿迹,直至晚明方借极偶然之机缘重新问世;符天术、聿斯经等也早成绝响……中国天学依然在自身旧有之架构下,沿旧有之轨迹运行;自明末上溯至先秦,一脉承传,清晰可见。中间印度天学留下之影响,即或有之,亦只可能于数理天文学方法之专深细微处寻得一二(迄今尚未有人确切寻出),实在微不足道也。反观印度天学自身,在巴比伦、希腊等天学迭次输入之下,格局屡变,面目全非,恰与中土天学之经历形成鲜明对比。个中因缘,或当求诸华夏民族文化之固有特质欤?”

主笔/陈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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