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绥·珂勒惠支:有“目的”的艺术

时间:2015-11-19 11:36:24 

她终其一生彻底拒绝了色彩,也从未描绘静物或者风景。“对于太阳与天空、太阳与海、太阳与大地之间那种乐此不疲的色彩游戏,她保持距离。”

凯绥·珂勒惠支作品:《死亡擒住孩子》(素描)
自画像

走出中国美术馆,凯绥·珂勒惠支那些自画像的注视仍然相随。“她们”年轻或者年老,侧身向右或者向左。扭转头,回视你。无论以何种姿态,都沉默,如冰川掩在海面之下。

凯绥·珂勒惠支一生创作了大量的自画像,从青年直到老妇,却唯见于版画和素描。在约束和限制之中,时间沉底于黑白两色。

“在这些自画像中,珂勒惠支不断地思索着自身,她在画中的姿态反映了这种自我思索;这些图画就像不同时代背景下的自我陈述,只不过是沉默无声的陈述。以自画像的形式躬身自省并思索自身所处的时代,构成了珂勒惠支艺术创作中的重要部分。”

《母亲》(木版画)

中国美术馆将正在进行的凯绥·珂勒惠支经典作品展,取名为“人:黑白的力量”,从某种程度,祛除了这位伟大的艺术家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在中国被赋予的单向度解读。展览从德国历史博物馆、柏林凯绥·珂勒惠支博物馆、基尔市美术馆、荷尔斯泰因州立博物馆、柏林国家图书馆/普鲁士文化遗产基金会和一批私人收藏中选取了珂勒惠支各个时期的代表作品,包括雕塑、版画、自画像、海报等各种形式。可以看到,母与子的关系,恐惧、绝望、死亡,这类母题如命运的复调,在她一生的创作中反复出现。

德国作家艾米尔·路德维希在其著名史作《德国人》里,将威廉二世到希特勒的那卷历史(1890~1940)直接取名为“衰落”。他并非指向国家经济——当时的德国正在迅速发展成为世界上的第二大工业国家,柏林如同巴黎,已然是欧洲的文化融合之地——而是认为那个时期的德国人失却了精神性的荣光。路德维希写道,在威廉二世治下的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德国从一个农业国家快速向现代工业大国过渡,拥有数百万工人新阶层,工资远比其他国家为低,组织形式却更有效;同时由于好战的传统和严格的训练,服从性已经在人们思想中根深蒂固,虽然头上不再有18世纪普鲁士国王的棍棒,工人们却没有追求自由的向往。“那些在机床上生产炮弹,或者在微弱的灯光下一天10小时背驮煤块,用手推木轮车运输的人,仍然是那些当过三年兵,尝过各种拷打和惩罚滋味,而且从来也不反抗的人。”“德国工人最喜欢唱的不是《国际歌》,而是重复地唱着:年轻人再也不回家/他们将战死疆场。”

《父母》(石版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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