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否脱掉燕尾服,强大的优越感和自信心仍然是伊顿人的典型标志。威廉认为,优越感也意味着责任感,就连王子也一样。他曾经和威廉王子是伊顿的同学,一起上拉丁文课。“我们俩的拉丁文都很糟糕,属于班里垫底那种。有一次考试我们抄了答案,那很愚蠢,而且被老师抓到了,因为我们俩的卷子一模一样。不过他历史很好,英国历史就像是他的家族史。他人很聪明,也很可靠,将来会成为好国王。”他为威廉王子感到遗憾,“因为别人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可以,他必须去做国王。这是命中注定的责任。”
宿舍生活:集体与等级
进入陌生的公学世界,被弗莱希曼欺负,崇拜老布鲁克,照顾敏感的乔治·亚瑟,为自己的宿舍赢得板球比赛,有拳击、鞭刑、欺凌弱小,而英雄般的男孩汤姆总能取胜——托马斯·休斯关于1830年拉格比公学寄宿生活的《汤姆·布朗的学校生活》,描绘了一个被封闭起来的少年乌托邦,一个有完美秩序的世界,有特定的语言、习俗、等级划分和道德规范。“如果你读过这本书,你会知道以前的宿舍生活多么可怕。我就是在这种体制即将消亡的时候身在其中的。那时我8岁,被送进一所私立预科学校,感觉每天都是煎熬。最可怕的是其中的年级分层制度,高年级的学生享有特权,低年级必须给他们洗盘子、擦鞋子,还必须给他们敬酒。当时我们一间宿舍有40张床,只要有一个男生打喷嚏或咳嗽,其他所有人就都醒了。”斯托公学校长安东尼·瓦勒史坦纳(Anthony Wallersteiner)告诉我,他后来选择当老师,也是想改变这个系统。“从汤姆·布朗的时代到现在已经100多年过去了,公学的寄宿制改革走过了很长的路。现在我们的孩子每次结束假期要回学校时,都会跟父母说,‘我要回家了’。他们已经把学校和宿舍当成家了。”
寄宿制是公学的一大标志。最初的公学开启了招收外地学生的先例,寄宿制免除了路途遥远的不便,也为学生的身心产生难以估量的教育价值,逐渐成为惯例。这种特色如此重要,以至于最早的“九大公学”中的两所走读学校一度被排除在公学之外。在我们考察中发现,因为不同学生选课不同,公学中没有固定班级,宿舍就成了各自独立的基本单位。一般每个宿舍都由各自舍监管理,有自己的专用餐厅,与其他宿舍开展各种比赛。可以说,一所宿舍既是一座实在的楼房,又指一个特定的群体和一种意识。
在坎特伯雷国王学院,莱斯利带我们参观了她的宿舍“Bailey”,建于维多利亚时期。因为年代久远,楼梯和走廊都十分窄小,厨房、卫生间和浴室都是公共的。每个房间大小不同,都以一个杰出女性的名字命名,莱斯利的房间是“奥黛丽·赫本”。莱斯利告诉我,低年级只能六个人住一间,也是强制适应集体生活的一种方式。到了高年级,比如她在第六学级的第一年,就可以两个人一间,最后一年可以分到单间。走廊墙上贴着一些留言条,她说,这都是正面的评价,谁对你好就写一下。还有的学校有一种封闭的箱子,“问题箱”(Worry Box),可以匿名投诉一些欺凌事件。
寄宿生活有严格的时间表。莱斯利说,一天的开始以7点的起床铃响为标志。必须准时起床、盥洗,半小时早祷时间,8点半正式上课。前3节课结束后有20分钟茶点时间,可以回到宿舍吃点东西,之后再上两节课。12点半到下午1点半去宿舍食堂吃午餐。下午的时间安排不一:一般为课外活动或体育活动。晚6点到6点半吃茶点,之后开始晚自习,低年级要上3节。低年级晚上10点熄灯,像莱斯利这样的高年级宿舍晚11点熄灯,紧张的一天才结束。不同的宿舍有不同的规章,有些涉及在公共区域看电视的时间和次数,还涉及每个年级、每个人在宿舍里的义务。比如低年级学生要负责打扫宿舍卫生,在餐厅里摆放餐具、上菜、收拾盘子和餐具等,类似的等级制度延续至今,也是最初的服务和服从意识的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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