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匆忙换课的人流中,我们遇到一个穿紫袍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过大草坪。莱斯利说,这是紫袍们的特权,每个宿舍只有一个人,相当于舍长,通常是最高年级的学生,由学生和老师投票推选出来的。她带我去找了她们的舍长艾琳,据说她也是奖学金获得者,人也特别有责任心。艾琳说,被选为舍长是一种荣誉,也是责任,比如每周要和校长开一次会,协助管理宿舍,也有权行使惩罚(Gate)权力。莱斯利也被她惩罚过一次。“有各种花样的惩罚。比如早餐惩罚,要在7点半去餐厅报道,还要在胸口贴个条;校服惩罚,每天都要穿着整套校服,包括睡觉的时候,而且早晨7点要找人签字。最好玩的如果你是女生,你要去找高年级最帅的男生签字。”
“我们的确有反欺凌服务,每两年还有一次不记名调查。不过更重要的是一种前期干预,比如品德教育。”在惠灵顿公学(Wellington College)采访中,负责教牧关怀(Pastoral)的Delyth老师告诉我们,品德教育在寄宿制学校更容易推行,白天学生享受课堂知识,晚上又都集中在同一个环境里,这是一个全天候的教育模式,贯穿整个中学阶段。“从低年级开始,先教他们如何在一起生活,如何尊重和包容别人,而且强调集体运动和体育的重要性。到了高年级会有更高等级的学习,比如如何控制欲望和诱惑。我们的方法是,在课程开始前,在每个人桌上放一个棉花糖,你可以选择现在吃它,但如果选择在这节课结束后再吃的话,我会再多奖励一个。这是‘棉花糖实验’。现在最令他们分心的是手机,我们会让他们学习时将手机收起来,或者当成棉花糖来看待,这个过程也很有意思。”
“让孩子们有家的感觉很重要。”科特迪斯莫尔预备学校(Cottesmore Prep School)的年轻校长汤姆·罗杰森(Tom Rogerson)带我走到学校主楼的大堂,那里原本是一座维多利亚时期乡间大宅的起居室,如今是150名7岁到18岁孩子课间穿梭、游戏的地方,他们正陆续经过这里去餐厅吃午饭。“让我们做一个测试。”汤姆·罗杰森拦住一个路过的孩子,“罗杰先生!来打个招呼。”“马特先生!上午上了什么课?”“朱莉娅小姐!来问好。最近在练什么曲子?……”汤姆告诉我,他的祖父、父亲都曾是这儿的校长,现在是他。他熟悉这里的每一个学生,叫得出每个人的名字,他们父母、兄弟姐妹的名字,甚至狗的名字。对这些小学阶段住宿的孩子们来说,这种家的感觉尤其重要。他指着一个在窗下打电话的孩子,说:“他刚刚被选进足球队,很兴奋,正跟父母说呢。”这个画面很美,逆光下一个孩子的背影,摄影师询问是否可以拍摄。汤姆犹豫了一下,轻轻关上了走廊的灯,以防镜头把孩子拍得太清晰,即便是背影。
幸福课
去惠灵顿公学之前看到一张照片:707名在校生紧挨着躺在学校庭院中,每一个血肉之躯代表一位在“一战”中阵亡的前惠灵顿公学学生。这是惠灵顿公学去年11月初阵亡将士纪念日时的一幕,这种独创的戏剧化方式令人震撼。
“惠灵顿公学是一所富有创新力、想象力的学校,一直走在先锋状态。”今年刚刚离任的前校长安东尼·塞尔顿(Anthony Seldon)告诉我们。他2005年接手惠灵顿时学校还在内外交困的泥沼中挣扎,而2014年已经被《Talter》杂志评选为年度“英国最好的公学之一”以及“英国最具前瞻性的学校”。关键的转折点,是安东尼·塞尔顿来到惠灵顿公学后推广的“幸福”(Well-being)课。
“在我长期从事私立教育的职业生涯中,我发现大多数学校并没有注意学生心理和精神健康问题,而这是一个必须要被更严肃对待的问题。”塞尔顿校长说,“工厂流水线式的学校教育方式已经将学生和社会分离开来,我们更多的是帮助塑造学生的精神个性。”上世纪90年代开始,英国开始实施国家课程和标准评估测试系统。塞尔顿一直在批评英国政府成绩至上的倾向。他认为,这种做法使民众对学校、教师和校长的信任度降低。学习成绩具备一定的重要性,但需要在成绩与学生发展之间找到平衡。“目前英国考试评比系统并没有改善英国的教育系统,反而令现在的老师们注重教学大纲以及教学生如何考试,教学中的创造性和自发性都消失了。最失败的是,课程的设置并没有探索如何让学生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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