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当时地方官僚黑暗无道,见财眼开,舒子良能力有限,只能承揽凤三的饮食起居和盘缠,却无能力助凤三打点。眼见着自己的手下败将们考上武举人,自己却榜上无名,凤三心灰意冷,借着那股火气,干脆入了匪道,当上了绿林好汉。
凤三过上大把撒银、大块吃肉的日子后,并不忘当年舒子良的恩情,若讲回报,舒子良早就成百倍的收回了。可叫他惴惴不安的是,凤三毕竟是朝廷通缉要犯,若将来牵连到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讲到这里,舒子良盯住县令说:“大人,小民之所以迁到贵县,是因为在此地没有亲戚和朋友,为的就是摆脱凤三的纠缠。小民一介布衣,断不可与凤三撕破脸皮。凤三神通广大,即便小民再次举家搬迁,他也能找到小民的藏身之所。”
见县令和一旁的师爷面面相觑,舒子良趁热打铁道:“大人英明,想必已明白小民的苦衷。小民想请大人与众位衙差大哥支招,如何摆脱凤三这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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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突然问了一句:“通缉之匪凤三来拜访你,可有规律?”舒子良答:“此次凤三临行前,对小民说,五年之后再来探望。”
这下县令终于嘘了一口气。五年之后,早就过了自己的为官任期,届时管他凤三凤四,都不关他屁事。想到这里,县令摆了摆手,开口道:“此事情有可原,舒子良通匪无明证,判他无罪。但舒子良如有凤三的行踪消息,定要通传本县,若有窝藏包庇,与通匪同罪……”
舒子良的“秘密”被迫抖出之后,不出几日便传遍了半边葵花县,大家终于知道舒子良的万贯家财从何而来,不得不叹服他的精明过人。
通匪嫌疑已洗清,舒子良本该松下一口气,哪知道烦心事在后头。几天后,便陆续有人硬着头皮敲门,无一例外都是请求资助的,一拨儿刚打发走,另一拨儿又接着来,把清静的家宅搞得像菜市场一般。来者为了避嫌,一般都在晚上登门,舒子良闭门谢客也不行,那铛铛的门环声吵得全家根本无法安睡。
舒子良的夫人无奈之下,出了个主意:“老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选择资助一些人,花钱消灾吧,不求他们回报,只求落个安逸。”
舒子良摇摇头说:“今时不同往日。当年我主动拿银子资助别人,还吃过闭门羹,可现如今都找上门来,跟强打恶要没什么分别,这样的品性,我敢把银两拱手相送?再说了,就算我肯出手,这上门的人跟潮水似的,耗尽家财也挡不住啊。”
夫人似乎胸有成竹,微笑道:“老爷可以设下门槛啊。想要签下字据预支银两可以,必须得拿出本事,否则怎能知道他们是否学有所成,是不是考功名的料?”
舒子良眼冒金光,夫人这法子高啊,既能增添投入的胜算,又能叫那些无聊之士知难而退,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话一放出,门口果然清静多了。却还有不畏艰难之士,坚持请求签字据。其中有三人,有两人是书生,通读诗书,博观古今,无论舒子良怎么考验,都能对答如流。还有一位是生意人,因收账途中遇到劫匪,元气大伤,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论起生意经来,却头头是道,看得出是个精通算计的人。
这三人当中,究竟把本钱压在谁身上?舒子良一时没了主意,夫人又当上谋士,出了个主意:“老爷,干脆三人都资助上吧,能否收回本钱不要紧,反正这点银子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否则家宅不得安宁啊。”
舒子良摇了摇头,说:“我背井离乡,迁居到葵花县,就是决定金盆洗手,不干这种买卖了。这其中的难处,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里头关乎的,不仅仅是能否收回本金,而是攸关我全家老小性命……”
夫人一愣,不解的问:“有这么吓人吗?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