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嫖妓 无钱买衣 活该”我心里暗暗地骂着自己 又趁别人不注意 偷偷地把头发用手理了一下，把眼睛上的眼屎抹了个干净。
我们由两个咨客陪着上了专用电梯 进了包房 我一下有点发怔 准确地说是发怵 我从没见到过能有这么豪华的地方。这个包房里面应该有四五百平方米 麻将房 茶房 休息室 台球室 厕所等等一应俱全 外面还有一个一千多平方米的空中花园 种着各种热带植物，这个包房实际上就是整个一层楼的面积。我望着金碧辉煌的大厅 一时让我感觉我们不是来吃饭 而是来度假的。
我们进去时 魏老板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看到我 脸上堆满了笑 起身站了起来 紧走两步 伸出手来 和我握手。
魏老板的手很白析很细腻 像个女孩子,我望着这个比我矮大半个头 肥肥白白的魏老板心想：难怪雪儿曾说过魏老板的前世一定是女人变的。
“这里平时是政府请省里和中央下来的高官来吃饭的地方 魏老板为了尊重你 特地提前预定的”老刘对我说道。
老刘的话让我不安起来 我现在只是一个落魄的盲流 魏老板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客气，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小燕子那里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情。
魏老板一定要让我点菜 服务员轻声软语地递给我一本镶金的菜薄 我有点慌乱地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可里面的菜名却没几个看的懂。
我焦急地翻看着菜牌上是不是有我熟悉的肥锅肉之类的东西，急得头上冒出了汗。正在此时 我眼睛的余光却无意间看到了让我终身难忘的一幕。
80
可能是魏老板以为我没注意 这时正在用一张餐巾纸在桌子下偷偷地用左手擦拭着刚才和我握过手的右手 又偷偷地把纸扔到地毯上，而这只右手在和我握手之后并没有接触过别的东西。
早听雪儿说过 魏老板这个人有洁癖 可看到这一幕 我的心脏仍旧像被人用一根长针刺入一样 剧烈收缩起来 随即一种屈辱感充满全身，不是为了想知道小燕子发生了什么事 真想马上起身就走。
“我虽然衣服脏 可我天天洗澡 身上末必不比你干净 你既然赚我脏 就不要和我握手 伪君子”我喘着粗气 愤怒的情绪让我几次差点把这话冲口而出。
也就在这一天 我心里给自己暗暗发了毒誓 我还会回来的 终有一天 我会以一个主人的身份重新回到这里来的 事实上 几年以后 我确实做到了。
我终于压住了自己的怒火 把菜牌递给了老刘 说我不点了。心里却烦乱的很 几次想掏出裤兜里那两块钱一包的羊城烟来抽 好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可看见就站在我旁边的那个漂亮的女服务员 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掏出来。
菜最终还是魏老板点的 魏老板非常客气 叫了一大堆什么老鼠斑 苏眉 神户牛扒等我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还开了两瓶说是有好几十年历史的洋酒。
三个人开始慢慢地坐着吃饭 可能是看出来我的脸色很不好看 魏老板和老刘没谈正事 先闲聊着说着笑话，想轻松一下气氛。
而我坐在那里坐如针钻 这个包房里所有的一切让我感到很压抑异常 嘴里啃着一千多块钱一份的什么狗屁牛扒 味同嚼蜡 觉得还没家里的五花肉好吃，一心只想这个魏老板有屁快点放，让我知道小燕子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后就好早点走路。
“我很清楚我们两个人见面有点不合适 但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好朋友李小姐 还是坐到了一起 今天我请你来 如有冒味的地方还请明先生多多包涵”魏老板终于开口说明来意，用一种嗲声嗲气 港味很浓的普通话和我说道。
我无可置否地点点头.
“小燕子是我很欣赏的一个女孩子 我很想真心交她这个朋友，只是她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 老刘说有可能就是你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魏老板语气里好像藏着什么玄机。
“对不起 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们说是就是 说不是就不是”我不愿意正面回答 给了他一个模菱两可的答案。
“听小燕子说 她的男朋友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不知明先生现在是在哪里高就”魏老板语带机锋地问我。
我一时有些慌乱 没想到这个肥胖的魏老板性格这么阴柔 绵里藏针，他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盲流，这是在明知故问。
“你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问我这个吗”我依然回避着他的问题。
魏老板听我这么说有些尴尬 自己喝了一口酒掩饰着。
“是这样 我们既然都是为了小燕子的将来考虑 我这人也很直率 不想隐瞒自己的观点 我去过中国内地的农村 所以我觉得小燕子的将来更需要的是摆脱贫穷 而不是一时的激情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我相信我更有把握让她将来的生活过的更幸福 对于我说得这些话 不知明先生是不是认可？”魏老板说这话时 脸上带着笑容 笑容里隐藏着一丝戏谑。
我来时的路上就一直着磨着魏老板找我的用意 他的这翻话也不出我的意料 可真的听到 人还是激动的忍不住站了起来 心中压抑已久的一股怒火在体内爆发。
“你不是为了小燕子的将来考虑吗？我想问一句魏先生 就算小燕子找上了你 不知你和小燕子的将来能维持多久，你敢马上和她结婚吗？”我站起来大声质问魏老板，把话说得很露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你这话没有什么意义，男女交往的结果一定会是结婚吗？谁也无法预知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但可以肯定一条 她跟着我会比我所有经历过的女人都要久。这里我也想问你一句 小燕子如找上的是你 不知你和小燕子的将来也能维持多久？如果你现在也马上和她结婚 那么我祝福你们。如果不能 那么为什么不能站在她的角度 为她找一条更合适她走的路，如果你两条都做不到，那么你为了她的将来考虑无疑就是一堆废话”魏老板脸上毫无表情地对我说道。
此时我看着坐在我对面慈眉善目的魏老板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喝着酒 仿佛就像看到笑傲江湖里面的东方不败。看来能运转一个二千多人企业的魏老板绝不是吃素的 口才和心机并不亚于老刘，魏老板的话击中了我的软肋 一时间我无言以对 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徒然地坐了下来。
“你和小燕子的事是你们的事情 她找不找你好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今天你来就是要对我说这些吗”我说这话时 感觉魏老板应该不是为了这些事而这么大动干戈地请我来。
“不是为了这些 现在告诉你一件事 小燕子从魏老板厂里失踪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坐在魏老板边上的老刘很随意地说着 有点漠不关心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