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华静笑眯眯地望着田建军说:“你对养猪场付出这么多,我要好好感谢你。我先干为敬,”说着连喝三杯,然后挨着田建军坐下,要他也连喝三杯。
田建军吃了一惊,欠了欠身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应该是我感谢你们两口子才是。”说完没推辞,连喝三杯,又说道,“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晕倒了。”
“晕倒就晕倒,这沙发足够大的,别说躺你一个人,就是咱俩都躺下也是绰绰有余的。咱们继续!”
张华静又让田建军连喝三杯,才消停下来,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田建军:“咱们说正经的,你都奔三十的人了,怎么对自己的婚事一点也不上心?”
“等母亲的病好转一些,妹妹大学毕业再考虑吧。”田建军很无奈地说。
“那得多难熬啊!你也真够傻的,活泛点儿,别老守着烧饼却挨饿。”说着,张华静拿眼看了一下田建军,显得有些娇媚,“今晚,可真是良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说着又向田建军身边靠。
这话里分明含有鼓励和暗示。田建军望着脉脉含情的张华静,顿时感到周身发热,心跳加速。他干涸已久的心田多么渴望有一场甘霖降临啊!
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况且,这朋友是发小,是邻居,是同学,是救过自己的恩人,是两肋插刀的兄弟。他报恩还来不及,怎么能干出对不起他们两口子的缺德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一旦传扬开去,他就会成为千夫所指、万人痛骂、禽兽不如的人渣。可不能为了图一时快活,毁掉自己,毁掉他人,毁掉两个家庭!
田建军终于制服了心中那头横冲直撞的恶魔,心中也平静了。他认为张华静是个好女人,她心直口快,心地善良。只是今晚一时为情所迷,犯了浑。谁没有个犯浑的时候。虽然她犯了浑,但也不能硬生生将她拒绝了,显示自己高尚伟大,显得对方龌龊下流,那样太伤她自尊了,以后还怎样和她相处。于是他寻思着要给自己和张华静找一个台阶下。
“今晚真是天赐良机,你看外面月色多好,这样的月色最适合恋人谈情说爱了,不如我们先出去体验一下花前月下的感觉吧。”
张华静两眼一亮,当即附和。他们一起走向院里一个大水池边。水池岸边,棵棵绿柳倒垂,丛丛鲜花争艳,还有石桌、石凳。池内绿水荡漾,鱼儿畅快地游来游去,真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两人刚坐下,田建军就说要到水池边洗洗脸,清醒一下。
田建军踉踉跄跄刚到水池边,身子一软,就跌进了水里。他顿时蒙了,乱扑腾起来,离岸边却越来越远。张华静大吃一惊,乱了方寸,此时院子里的工人都已下班回家,而她又不会游泳,急得直跺脚。田建军此时醉醺醺的,四肢无力、浑身发软,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张华静暗暗叫起苦来:都怪自己今晚心眼太多,惹出这等祸事。
张华静无计可施,正打算跑去村里找人来救援,忽然一个黑影从她身后冲出,纵身跳入水中,一下子就把田建军拖到了岸上。
来人竟是李伟良,这让张华静惊诧不已。他正要把田建军送去医院检查,不料田建军却自己坐了起来,喘着大气说他无大碍,今晚酒喝多了,坐在池边乘凉,不想头一晕,竟栽进水中。这一淹,酒也醒了,没事了。说罢,他就回他的办公室冲洗换衣服去了。李良伟这才回过神来,读书的时候,田建军可是游泳健将呢。
面对张华静质疑的眼神,李伟良讪讪地说,他去参观学习刚刚回来,路过养猪场门口,便拐进来看看,发现有人落水,就赶紧冲过来了。
其实,李伟良这次根本没有到外地参观学习,只是在县里开了一天会。会后就在一个宾馆住了下来,每晚悄悄回村,监视张华静和田建军二人的行踪。
今晚他潜伏在养猪场内,在暗处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心中那块石头落了地。田建军确实是一位正直善良、内敛宽厚的好朋友,而他却太狭隘、太武断、太卑鄙了。
夫妻二人来到养猪场办公室,只见杯盘狼藉,满屋酒气。李伟良问张华静:“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我给田建军下的套。”张华静不无得意地说,“你也知道,最近我打算把表妹说给他做媳妇,我也是突发奇想,试他一把,看他是不是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花心男人。”
“看把你能的,差点闹出人命,险些把我也搭进去!”李伟良瞪着妻子,说,“你放心,我的朋友忠实可靠,还用得着你试吗?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李良伟表面骂,其实内心很欣慰,妻子的歪打正着,刚好消除了他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