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她接到萍打来的电话,萍说马上就到她家楼下,来看看老姐。她笑了,放下手机进入小玉的房间。小玉趴在桌子上,用铅笔对着墙上王力宏的演出剧照在纸上描摹。
又玩了?
我哪又玩了!才写完一大堆作业,我难道就不能休息一下?
休息就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别老趴在那儿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补一补的,你的作文老写不好。
好吧好吧,听你的,你说去就去,别再唠叨了好不好?
咱们这座楼上有个补习班,我去看过了,老师很不错的,你应该去,再说也方便,不用跑远路。
你说过N 遍了,老妈!
门铃响起来,是萍。萍将手中的小包摔在沙发上,一屁股蹾下去,沙发的弹簧将她的身体上下摇晃着。
中午我请你们娘俩吃西餐,怎么样?玉玉呢?一块去。萍掏出小镜子,左右摆着脸在镜子里看。
在她屋子呢, ———还臭美呢,都成妖精了!她在萍的腿上拧了一把。
嘶———,疼死我了,轻点。萍嗔怒道。
小玉走出来。我才不去呢,下午我要和同学去奥斯卡影城看电影,《山楂树之恋》。我现在等同学电话,我们一块去!说完话,小玉又进自己屋子去了,将门从里边关上了。
是吗,好吧,不影响你了,那我和你妈一块去。
你可要好好学习啊,争取考个省重点。
这孩子真不省心,你看看,一点礼貌都没有,唉!她叹一口气,起身要给萍沏茶。
别弄了,我饿了,还没吃早饭呢,咱们走吧。
现在?
现在。
我还是不去了吧,我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外面的饭也不卫生,再说,我已经吃过了。你吃的是早饭,现在该吃中午饭了,呵呵,你的中午饭和我的早饭一块吃吧。怎么样?就算舍命陪君子吧。我可就你一个姐们了,再说,你一个人闷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啊,———哎,他多长时间没回来了?
三个多月了吧。她幽幽地答道。
还在上海?管他呢,自己潇洒吧。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憋得住,嘻嘻。想不想?
她的脸红了,下巴对着小玉的房门努了努嘴,就又拧萍的胳膊,萍尖叫一声躲开了。
我哪像你,没个够。她靠在沙发背上,两手抱在胸前,小声说。
老姐,别委屈了自己啊,我要是个男人,天天抱着啃你,非把你撕成碎片不可!萍肆无忌惮地笑,饱满的胸脯随着咯咯的笑声上下跳动,那枚黄灿灿的项链坠子贴着白皙的皮肤在乳沟里左右摆动。
她一直不明白,像她这样性格文静的人,怎么就会和萍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好多时候,她并不喜欢萍叽叽喳喳大大咧咧的性格,她过于开放。
萍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早与丈夫分道扬镳了,丈夫给了她一套大面积的房子和一辆车作为补偿,可在她看来,萍并没有对那段中途夭折的婚姻有一丝的留恋和感伤,相反,萍活得有滋有味风生水起。这几年里,萍身边的男人像走马灯似的换个不停,有五十多岁的男人,也有二十岁的小伙子,萍说,干革命就要老中青三结合,那才有味儿!有一次,是在晚上,她给萍打电话,电话接上的那一刻,她听到娇喘的气息和床有节奏的嘎吱声,她窘得浑身发烫,全身如着了火一般,她想挂断电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那样痴痴地听着,而萍也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电话没有被挂断,她就那样屏住呼吸听着。伴随着萍一声尖锐的嚎叫,电话那边又传过来一声公牛般雄浑的低吼,之后,一切风平浪静。她恍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人抓住的贼一样,羞耻和不安袭遍全身。她浑身颤栗着赶快挂断了电话。那晚,她久久不能入睡,手不自觉地在胸前摩挲,全身灼热而发软。后来,她慢慢将手滑向下边,伸了进去。她浑身发抖,双腿翻铰在一起,身体僵硬起来。当她将湿淋淋的手指抽出来的时候,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