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非凡成绩平平, 自从进了高乏,就没见过父亲马金戈的好脸色。这次摸底考试又考砸了,马非凡为了少挨点骂,回家先包了一顿父亲最爱吃的茴香馅饺子送到店铺里。他们家在琉璃厂文化街有一间古玩店,马非凡进去时,父亲正在和一个扎马尾的女孩谈生意。
那女孩带来一把黄梨花木透雕的靠背椅,工艺精湛,细腻润泽,一看就是旧时大户人家的东西。尤其特别的是这把椅子的四只椅脚都雕刻成燕子模样,人坐在上面,就像被驮着凌空飞行一般。
“我姥爷是替人修补古典家具的老师傅,这把椅子是他六万块钱收的。他说不会抬价牟利,但少一分也不肯卖。”女孩眉月清秀,颇有JL分飒爽英气。
马非凡这才看清楚她,不由得叫出来:“徐鹤宁!”徐鹤宁是去年的高考状元,照片至今贴在学校的光荣榜上。
马金戈得知这女孩竟是高考状元,面露惊异,随后便立即拍板买下了。钱货两讫后,马非凡依依不舍地送徐鹤宁出去,以请教学习为由要了她的地址电话。徐鹤宁只犹豫了一下,就大方地答应了。
马非凡回来后,看到父亲还在打量那把椅子,忍不住问:“爸,木器好出手吗?”马金戈心情大好,说:“我就没打算出手,这椅子是买给你坐的!”马非凡一愣,花六万块买一把椅子让他坐,他的屁股几时这么金贵了?
“儿子,你上大学有指望了!”马金戈神秘地说,接着给他讲了一个“兴家榻”的故事。据说木匠的祖师鲁班通晓茅山之术,传下来不少咒语灵符。有个深请此道的木匠师傅临终给儿子做了张婚床,叫做兴家榻。
这张床晚上睡,大暑天也会感到凉风习习,舒适宜人,但白天睡就疲乏劳累,醒来后浑身像被打了一顿似的酸痛难忍。小两口好奇地拆开一看,发现夹层里有两个机括控制的小木人。
其中一个执扇,负责晚上睡觉时打扇子,另一个举着藤条,惩罚白天睡懒觉的不肖子孙。夫妻俩这才明白老父亲的良苦用心,可惜兴家榻一经拆开,再也不复神奇了。
马非凡心头一动,‘难道这把椅子和兴家榻是异曲同工?
“这椅子脚下踩的不是燕子,而是和燕子长相差不多的龙雀。清代徽州有个状元世家,据说就有一把龙雀状元椅代代相传。那、广头的姥爷也是个懂行的,你看,有了这把状元椅,那小姑娘不就考上‘状元’了?”马金戈得意洋洋,“得来全不费工夫,六万块钱花得值啊!”
马金戈当晚就把状元椅搬回了家,摆在儿子的房间里。马非凡坐在这把昂贵而神奇的椅子上,学习的劲头空前高涨起来。如果他能考到徐鹤宁就凑的大学,那该多好!
第二天一早,马非凡就找徐鹤宁求教去了。徐鹤宁叉着两只手来开门,一头一脸都是面粉,狼狈不堪地说:“你来得不巧,我给姥爷包饺子呢!”
马非凡见徐鹤宁把面粉和水糊得到处都是,急忙挽袖子,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面皮,紧接着手法娴熟地拌起饺子馅来。
“我姥爷住院都十来天了,第一次有胃口要吃饺子,我却搞得一团糟。马非凡,你真能干!”徐鹤宁由衷地说。马非凡一听,干得更起劲了。
从这天开始,马非凡每天都到徐鹤宁家来,变着花样给姥爷包饺子。姥爷人老却不糊涂,早看出这坏小子的心思,便让徐鹤宁别送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