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15日，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在北京去世，享年90岁。那一天，新华社播发的这段新闻，简短淳朴，而我却感慨万分。本来一个和我无亲无故的人，我应该没有多言的道理，可他的名字和我们这代人成长的经历实在是太贴近了。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画面，这些画面很快组成了一部电影，刹那间，在我家客厅的墙上出现了影像，十分清晰，那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时间，上世纪七十年代初，金秋十月。
地点，古城西安西郊。
外景，蓝天白云，柏油马路，西郊大庆路，上班族的自行车大军。
林荫小道，熙熙攘攘的上学学生。
外景，学校大门，醒目的校牌，西安职工子弟第三小学。
简陋的传达室，墙上的生锈的上课铃。
校园里，一排排的平房，陈旧的教室，最后停在了尽头的一间教室，门上的牌子映射着五年级一班。
内景，教室里学生们正在早自习，班长林越强同学带领着大家正在背诵老三篇《纪念白求恩》。
齐声朗诵的声音：白求恩同志是加拿大共产党员，五十多岁了，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学生们一个个精神饱满地面孔，大声地背诵着。
画外音：我叫林越强，那年十一岁，这是我小学五年级上自习课的情景，那时，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每天都洋溢在幸福的生活之中，为了拯救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受苦的民众，我们努力地学习。不仅学习课本上有限的知识，还在老师的带领下学工、学农、学军、学习了很多本领，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接好无产阶级的班，做一个毛主席他老人家放心的好学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很久，但那一年夏天，偶然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我的人生态度，让我懂得了荣誉的特殊含义。
内景，校长办公室。
吴校长正在拆信，送信的老白头送完信准备离开。
信封上的醒目的仿宋字体：西安市莲湖区教育局信笺
吴校长表情严肃地看信，脸上渐渐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他招手喊住了老白头。
吴校长：（一口地道的西安口音）你去通知一下于老师，让他到我办公室来，要快。
老白头点头答应，匆匆离去。
外景，通往教室的路。
于老师拿着教案准备去上课，被老白头追上。
老白头：于老师，于老师。吴校长……让您速去他……他办公室。
于老师：（边走边问）什么事？这么急。
老白头：不清楚，您……您去了……就知道了。
于老师：那好，我先去和学生打个招呼，你告诉吴校长，我随后就来。
内景，五年级一班教室。
黑板上方醒目的八个大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教室后面墙上的板报，各种各样的字体，花花绿绿。
于老师（语文老师，五一班班主任）进门走上讲台，看了一眼大家，然后她把教案放到讲桌上。
于老师：上课。
班长：起立。
随着班长洪亮的声音，全班学生整齐的站起。
于老师：坐下。
教室里传来的又是整齐的声音。
接着班上所有人坐下，双手背后，挺着腰杆，同一个姿势看着于老师。
于老师：同学们，大家今天先温习一下上次讲课的内容，等一会我会提问，校长找我有点事，我去去就来。
内景，校长办公室。
于老师已经坐在了校长对面。
吴校长：于老师，刚接到区教育局的通知，让我们选择两名少年男女，代表学校参加迎接西哈努克亲王的欢迎队伍，届时会有国家领导人的陪同和接见，这个机会实在珍贵，是上级领导对我们学校的高度重视，也是我们全校的荣誉啊。
于老师：有这样的好事？这说明领导还没有忘记我们职工子弟小学。
吴校长：是啊，这是学校的一件大事，盼了许多年，终于等来了。
吴校长：（搓着双手）我们要认真对待，慎重选拔。一定要把最优秀的学生选出来，要能够真正代表我们学校的品味。于老师，我决定把选学生代表的任务交给你们五年级，你
们一共有三个班，一百五十多名学生，一定可以胜任的，你这个年纪组长有信心吗？
于老师：有，放心吧，吴校长，我决不辜负您的希望，一定会选出让您满意的学生。”
吴校长：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于老师：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吴校长起身。与于老师紧紧地握手。
内景，五年级一班教室。
于老师在上语文课，她不断地向大家提问，同时注视着每一个被提问的学生。
于老师在教室的课桌间移动，她的眼前不断出现着被提问学生的模样，面孔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内景，五年级教研室。
课间操时间，各科老师陆续进门。
陈老师：（数学老师，五二班班主任）这数学课的时间排得太少，根本不够用，这学期课本上的内容，肯定完不了。
吕老师：（常识老师，五三班班主任）你也真死心眼，我的常识课不也是一样，完不了，不怪我们，学生课堂内被占用的时间实在太多了。
陈老师：这些孩子可怜，说是上学，可真没学到什么。
吕老师：可不敢乱说，现在讲的是政治，政治挂帅。
于老师：哎，老师们都过来，快别瞎嚷嚷了，大家坐下，给你们说个正经事。
于老师眉飞色舞的样子，她说得很兴奋，画面出现一张张老师的脸，有的惊奇，有的茫然。
于老师：我们每个班候选两名，男女生各一名，然后汇总，最后大家根据综合表现投票，谁票多，谁当选，这样也公平。
陈老师：我同意，民主选举，公平简单。
吕老师：只有两个名额，确实有些难度，既然于老师这样说，就如此吧，如果有什么新情况，大家可要通个气。
画外音：在那个年代，我们的老师都是善良的老师，在她们的心中，内心有一个好学生的标准，那就是品学兼优。她们认为所选的学生不但要拥有优秀的学业，也应该是同学们心中的典范，他或她必须具有相当的影响力，深受大家的爱戴。至于具体人选，在班主任的脑海中估计八九不离十。很快，关于选举的事情在学生中也陆续传开了。
外景，校园里一排摇摆的柳树，不断有鸟儿飞来飞去。
下午的操场上，一个破旧的篮板架，没有篮网，光秃秃的铁圈，在阳光下忽明忽暗，几个男生在篮下投篮。
林越强：（五一班班长。）江勇，你说陪同西哈努克的领导人会不会是周总理？
江勇：（五一班体育委员）周总理？如果是，那可是太幸福了，他是我最崇拜的国家领导人。
李伟航：（五一班二组组长）我最崇拜的是毛主席，他老人家才是最伟大的领袖。
林越强：毛主席日理万机，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来，不过不管谁来，我们都没见过，还是有点期待。
外景，操场一角落，几张石板堆积的乒乓球台，中线上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砖头，颜色不同。
几个女生在打球，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洪小真：（五一班副班长）让了你三个球了，怎么还这么吃力？
吕莹：（五一班学习委员）谁有你那么厉害，你的杀球，我根本无法接。
洪小真：你看着球打，一心二用能打好球？
吕莹：我已经全身贯注了，哪敢还有二心？
陶玲：（五一班一组组长）看你们两个打球，尽捡球了，怎么回事？一点不精彩。
洪小真：光想好事了呗。
吕莹：什么好事？你是说于老师宣布的那事？那是什么好事，我一点不稀罕，大太阳底下站方队，挥着鲜花傻喊，热烈欢迎，热烈欢迎，如果第一排还能见个人影，如果站中间，只能是滥竽充数摆样子了。
陶玲：莹子，你这嘴真是个刀子，说什么好，就好到天上，说什么坏，就坏到沟里，我觉得无论怎样，如果学校能选上我们班同学去，是一件光荣的事。
洪小真：我同意陶玲的话，这是一个集体的荣誉。
吕莹：你们两个真是假积极，人家开个玩笑，你们就默契的如此认真。
画面里乒乓球在跳跃，三个姑娘开心的微笑。
内景，傍晚，陈老师家。
陈老师坐在桌前，桌子上摆满了要批改的作业本，一旁是老式的收音机，里面传来音乐声。
她拿出了五年级二班的花名册，认真的思索，钢笔尖在名单上移动，停在了李云升处，她果断在名字的旁边画了一个勾。
又是花名册名单，笔尖依旧在移动，最后停在了王桂花处。
陈老师沉思片刻，收起了花名册，夹在了数学课本里。
画外音：在陈老师的心中，她的决定，就是她的五二班的最后决定。她认为同学们都会服从，因为这已是这个班多年的习惯了，关键是她做得公平，同学们也从没有异议。
外景，傍晚，西瓜摊旁，昏暗的路灯下。
吕老师在请五三班的一群班干部吃西瓜。
吕老师：同学们，刚才大家的意见很活跃，理由很充分，我归纳一下，最后我们五年级三班选出的代表是王新平同学和周艳艳同学，大家同意吗？
班干部们都在点头，画面呈现了每一个吃西瓜的学生，他们的吃相各异，但都很可爱。
画外音：吕老师的五三班比起陈老师的五二班要民主些，大事小事她都和班干部商量，最后取得一致意见。吕老师始终认为，队伍选择好了，干部的作用是决定性的，一个班的水平完全由班干部的素质决定，因此，她非常相信班干部的力量。
内景，次日上午，五一班教室。
黑板上写着《五一班学生代表选举》。旁边是选举规则，每人仅有两票资格，男女同学无记名各选一名，违者作废票处理。
同学们正在举行无记名投票，场面热烈。
学生每人手上一张白纸条，他们小手握着铅笔，伏在桌面，认真地填写着自己心中的同学名字。
讲台上一个小纸箱，上面写着投票箱字样。
同学们分别走上讲台，将手上的白纸条投进箱子里，秩序井然。
无记名投票完毕。
黑板上写着候选人的名字：李伟航、洪小真、吕莹、江勇、陶玲、林越强、郑爽、黄和平……
一对男女学生组成的唱票人，男生在高声唱票，每唱一张，女生就在该学生名字的后面画一个一，组成一个正字。
唱票结束，林越强六个半正字排第一，洪小真六个正字排第二。
唱票人走下讲台，于老师走上讲台。
于老师：我宣布选举结果。经过民主选举，大家选出了我们五一班的两名候选代表，他们就是排名靠前的林越强同学和洪小真同学，大家鼓掌通过。
教室里一片的鼓掌声，画面里，林越强和洪小真羞涩的面孔。
依次出现的其它同学热烈鼓掌的画面。
画外音：与五二班和五三班不同，我们五一班的班主任于老师非常尊重她的学生，把任何大事情都交给他们民主进行，自主决定。正因为如此，我们五一班同学都打心眼里佩服她，爱戴她。
外景，省政府大院，门旁悬挂着白底红字的大牌子，陕西省革命委员会，庄严肃穆。
门口站岗的解放军战士，英俊坚毅，面无表情。
门前，进出的黑色红旗牌小轿车急驶而过。
内景，李主任办公室。正面墙上，马恩列斯毛的标准画像依次整齐排列。世界地图、中国地图和陕西省地图侧墙悬挂。
沿着墙面摆满了整齐的书柜。
办公桌上三部电话，其中一部红色的电话格外醒目。
电话铃声，坐在椅子上的李主任（陕西省革命委员会主任）拿起了电话。
李主任：（浓郁的陕北口音，表情严肃）是我，总理，我是李瑞山，请总理指示。
李主任：是，我明白，好，我明天会安排人赶赴北京，我一定完成您交给的任务。
李主任：总理，您放心，我一定精益求精，好，再见。
放下红色电话，李主任转身拿起了另一部黑色电话，
李主任：袁秘书吗？你进来一下。
内景，宽敞的走廊，袁秘书匆匆地身影。
内景，李主任办公室。
李主任：小袁，你立即通知省外办的同志和警卫局的同志准备赴京，要做好接待西哈努克亲王来陕的一切准备工作。记住，凡是他要去的地方都按照国家元首级的待遇接待和警卫，另外给每一个地方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精益求精，不要忽视接待工作，我们要保证每一个环节不要出现丝毫的漏洞。
小袁：是，李主任，我这就去布置。
外景，西安钟楼，鼓楼，东大街，西安市委大院。
内景，主任办公室
西安市革委会主任在接电话。
外景，延安宝塔山，延河水，延安市委大楼。
内景，主任办公室。
延安市革委会主任在接电话。
外景，西安莲湖区教育局小院。
内景，局长办公室。
教育局刘局长在接电话。
外景，西安职工子弟第三小学。
内景，吴校长办公室。
吴校长在接电话。
吴校长：刘局长，您放心，我们选出的学生代表，一定是又红又专，我保证会让您满意。
吴校长：是，一定，一定，我会亲自负责这项选拔。
画外音：这些画面都是我事后得知的，没想到我们迎接的人有如此大的面子，他的外出，竟然惊动了敬爱的周恩来总理，让他在百忙中关心此事。更没想到，他的到来，让上上下下的各级领导忙得一塌糊涂，而我们，只是众多忙碌人群中，最不起眼的小人物。
内景，五年级教师办公室。
各科老师围坐在一起正在开会。
于老师：每个班选出的学生代表已经出笼，一共六名，名单在黑板上。
于老师：五一班：林越强，洪小真、五二班：李云升，王桂花、五三班：王新平，周艳艳，请各位老师大家议论一下，发表意见。
陈老师：这几位同学都是各班的佼佼者，我给他们带过课，很难分出高低，如果仅以学习成绩来比，周艳艳分数最高，但她的体育成绩差一些。
吕老师：我觉得王新平同学形象好一些，各科成绩平均，经常助人为乐，是个好学生。
邹老师：（音乐老师）其实小学生，每一个人都很天真烂漫，选谁去都是好事，不分仲伯，问题是要又红又专就有得比了，专指的是学业，这红指的是啥？很难量化。
王老师：（体育老师）我估计指的是家庭背景吧，总不能把地、富、反、坏、右的孩子给送去吧。
郑老师：（政治老师）太狭隘了，这么小的孩子没有那么复杂，我们党的政策历来是讲成份，但不为成分论，重在本人的思想表现，只要他立场坚定，即使成分不好也无妨。
于老师：王老师提的问题有点难度，我看这件事情交给校长去处理。他让我交给他四个候选名额，男女各两名，如果没有什么了，大家就表决吧，排在后面的两位就自动淘汰。
老师们纷纷动笔，把写好的条子交给了于老师。
于老师宣布结果。
于老师：经过统计，得票最低的两位同学，李云升，王桂花出局。
陈老师惊异的面孔，显然她没有想到。
于老师：我将把选出的四位同学名单报给校长，他们是五一班的林越强和洪小真、五三班的王新平和周艳艳。
老师们鼓掌通过。
只有陈老师没拍手。
画外音：事情过去了许多年，于老师告诉我，在那次老师的选举中，我才比淘汰的五二班的李云升同学多了一票，我想这一票应该是于老师的功劳，不然淘汰的应该是我。
外景，学校的校园，一处沙坑边，几个小学生在跳远。
内景，校长办公室。
吴校长的桌子上，并排放着四张放大的照片，照片的下面是该学生的档案，这些学生就是选出的候选人。
吴校长反复看着照片，他在沉思。
他的对面是于老师。
吴校长：于老师，这候选的四名学生是选出来了，但如何定夺最后的人选，你给个建议吧。
于老师：我看为了公平，让他们四人参加一个测试，择优录取。
吴校长：测试？测试什么？
于老师：就测试他们对西哈努克亲王的了解吧，让孩子们多了解一些外国领袖的生活，知道一些国际上的大事。
吴校长：好主意，你这个主意很好。那你就去准备一下，不过测验的时候，我要亲自光临哦。
于老师：可以，有校长在场，他们肯定会表现得更好，我去找郑老师出题，他是行家。
画外音：于老师真是个天才，她让参加欢迎领袖的少年，去了解领袖的生活，这个领袖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曾经是他的国家的君主，是一个丧失了一切权利的国王。那时的我还不太懂什么叫流亡政府，也没有人认真地告诉过我们。
外景，下午，熟悉的家属院，简易的旧楼房。
院子里两排杨树，杨树之间绑着绳子，绳子上晒着各家的床单和五颜六色的衣物。
院子的一角，一群少年在玩骑驴的游戏，热火朝天。
院子中间，有几个男孩子玩弹球。
另一边，几个女孩子围在一起跳皮筋。
从远而近的歌谣：刘胡兰，十五岁，她就参加了游击队……
骑驴的队伍一层一层已经叠得很高，被骑的一方弯着腰承受着重量。
被挤在一群弯弯扭扭躯体中之中的是一个靠墙的少年，他与对方的第一名骑手正在猜咚吃。
少年正是林越强，他的脸已经憋得通红。
他输了，沮丧的脸，接着身下传来的是阵阵地责骂声。
一双大手死命地把他从人群中拉了出来，林越强认出是父亲。
林父：快回家，于老师来家了。
林越强：她来做什么？
林父：我怎么知道？她打电话让我和你妈也请假回家，说有事谈，你是不是惹祸了？
林越强：我能惹什么祸？
内景，林越强家，小小的灰暗客厅。
墙上贴了一张窗户的画，不仔细看真以为是个窗，吃饭的方桌上铺着一张干净的桌布，一杯白开水冒着热气。
林越强父子进门，看见林母和于老师在聊天。
林越强：于老师，您好。
林母：快过来坐，强子，于老师都跟我说了，说学校选了你做代表去欢迎西哈努克亲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怎不见你在家提起丁点？
林越强：妈，八字还没一撇，我提什么？
林父：是这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小子在学校闯祸了。
于老师：林越强是个好学生，不会闯祸的，今天我来是和你们商量一件事。
林母：于老师，您太客气了，这孩子全凭您的教育才有今天的出息样，有什么事，您尽快说。
于老师：林越强已是候选人了，能不能真正当选还要看后面的测试，但衣服要提前准备，里外都要配齐，颜色嘛，我看蓝色条绒即可，关键是料子要好一些，提前做好。对了还要准备一双皮鞋，我说家长同志，即使孩子最后没去成，就当做提前为他准备一套过年的行头，如何？
林母：放心吧，于老师，我们一定准备，新衣服几时要啊？
于老师：十月底之前一定要做好，听吴校长说，可能是十一月份，早点准备好不慌嘛。
林父：对对对，早准备，早准备。
于老师：那好，就不耽误了，我还要去通知另外几个同学家，我走了。
林母：于老师，您大老远来，连杯水都没喝，真是过意不去，来，喝了水再走。
于老师：不客气，对了，林越强，从明天开始，放学后，郑老师给你们开小灶，要珍惜机会，好好学习啊。
内景，校长办公室。
郑老师正在给四个候选学生讲课，他来回渡步，讲得很投入。四个学生认真记录着，一点不敢懈怠。
学生的后面是吴校长的身影，神态上显然他比学生听的更投入。
画外音：林老师离开我家后，从第二天开始，放学后，我再也没有玩的机会了。玩的时间都送给了郑老师，他给我们补课，讲的都是有关西哈努克亲王的事情，有的有趣，大多无聊。只有一件事他说得挺神秘，那就是西哈努克亲王有许多夫人，每个夫人都很漂亮，最漂亮的是经常陪他上银幕的夫人，一个来自法国的漂亮女郎，她的名字叫莫尼克公主。
外景，学校大门口。
老白头正在收一叠信件，穿着制服的邮递员递上本子让他签字后，然后扬长而去，远处传来自行车清脆的铃声。
老白头的眼睛停在了校长的信件上。
内景，校长办公室，吴校长在看信。
吴校长：（自言自语）看样子要最后决定人选了。
吴校长在过目测试题，整整一张纸，密密麻麻的文字。
内景，五年级一班教室。
宽敞的教室里只有四名学生，两男两女。
他们在教室的四个角头就坐，郑老师在发测试题，讲台上吴校长和于老师在监考。
画面里依次出现林越强、洪小真、王新平和周艳艳同学，他们在认真地答题。
画外音：我很清楚测验的结果，能与我竞争的只有男生王新平，因为最后的人选是一男一女，我只要考得分数比他高就一定过关，我想他也如此。此时此刻，我反而变得很冷静，我知道我已经不代表自己了，我代表的是五一班的荣誉，我一定要赢，只有赢了才有资格代表学校。
内景，五年级教研室。
陈老师：郑老师，你可忙活了好一阵日子了，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吕老师：是啊，最后的考试官，成绩出来了吧，我们都在等待结果呢。
郑老师：考试是结束了，但结果我不知道，吴校长亲自阅卷，标准答案交给了他。
陈老师：于老师也不清楚？
[1][2]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