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也就是姐姐来接我的前一天,刘婷还抱过一次我。那天我去过杜小红家里,跟杜小红见了最后一面,像离开之前了却一桩心愿。那天我接受了在深圳的又一次毁灭。离开杜小红家,我坐车到市区,在街上走啊走,很晚才回住所。
我走过了好几条街,拄着拐杖,漫无目的,步履沉重。我很希望突然就下那么场大得足以把我淹埋的雪,或者刮一阵足以把我吹得无影无踪的风。最后我甚至希望,我就这么走着走着,就走丢了,再也找不着现实中的一切。
回到家,保姆和孩子都睡了,刘婷坐在客厅里等我。见我回来,她问:“小宇,上哪去了?为什么我拼命打你电话都不接?”她的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抽也抽不尽的担忧。我耷拉着脸,不说一句话。
准备进自己房间,刘婷就冲了过来,抱住我,说:“小宇,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啦?”这次我是那么坚决地把她的手掰开,但不是在挣脱一个拥抱,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我是多么的无助,我需要换另一个更有力的姿势,在刘婷的身上靠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