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离开深圳之前,一定要见杜小红一面,并非纯粹的心血来潮,像我这把年纪,早过了冲动期,也不是说来潮就可以来潮的。只是在潜意识里,我其实一直都很想再见见她。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终于幸福了,我想告诉她,我怨过她,但从来没恨过她。恨太奢移,不是像我这种常人所消耗得起的。
我决定去找杜小红的时候,姐姐来深圳接我的时间已经确定下来,就在第二天。姐姐说借用姐夫单位的车,她和姐夫一起过来。这么一定,我留在深圳的时间就算用秒计算也难不到小学二年级学生了。上午我在刘婷幽幽怨怨的注视下收拾了东西,但总觉得还落了点什么。
吃过中饭,我对刘婷说:“婷婷,我想出去走走。”出院之后,这是我第一次提出到外面去。刘婷把孩子交给刚把碗洗好的保姆,说:“我陪你!”我摇着头,又动了动拐杖说:“不用,我有三条腿,要多稳当就有多稳当。”
刘婷最后拗不过我,搀着我下了楼就老大不情愿地回去了。回头看见她已从楼道口消失,我有点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机,手有些颤抖。这么久没跟杜小红联系了,紧张点也情有可原。在电话簿的查找栏里输入“D,折腾了几个回合,却怎么也找不到杜小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