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警察趴在桌子上开始做记录,老警察就开始问他话,你昨晚是不是下山去了,是不是到太平村了,是不是给人看病去了?
袁青子说,是啊,老苗叫我去的。
老警察说,这就对了,那家的女儿刚才到我们派出所报案,说你强奸了她。
强奸?袁青子大吃一惊。他抬起头来左右看着这两名警察,但觉得他们脸色严肃,根本就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忍不住说道,强奸,这怎么会呢?
年老的警察注意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没有吭声,那名做记录的年轻警察说,是真的,没人跟你开玩笑,强奸案是重案,我们已立案了,你把这里安排一下,跟我们下山吧。说着站起身来,合住了本子,就往外掏铐子。
一见铐子亮晃晃的,呼啦啦响,袁青子更是着了慌,连忙说,昨晚老苗让我去安顿院子,那个王六给了我五百块钱。说着从身上掏出钱来。一共就这么多,我再没多要一分。搞封建迷信这一套是我不对,但我真的没有碰人家女子。
老警察说,你还没听清吧,没人说钱的事,是她女儿来告你强奸的,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袁青子一时头就大了,长叹一声,头一下子垂到了胸前,神情十分沮丧。本来自己早就金盆洗手了,但受不了钱的诱惑,来山上演几场戏,哪里想到,这次上山以来,事事不顺,先是有人往台子上扔石头,二堂在半拉地里又闹腾着要回家,本来将就着今晚一散,就回家了,哪里会想到一桩事挨着一桩事,现在平空却有了强奸人家女子一说。想到此,当时心情就差得不得了,只管低着头不说话。
老警察站起身来说,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强奸没强奸是能说得清楚的,再说也不是她一人说了算的,要有证据的。
袁青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她脱得光不溜秋的,把我给抱住了,我可没动她一下。我这么大老汉了,有儿有女的,这事传出去丢不丢人啊。
两名警察听他说到这样的一个细节,双方会意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年轻警察就说,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你如果没强奸是能说清楚的。
就是,我们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老警察说道。
袁青子这时也有些无奈了,就说,那好吧,我跟你们下山去,只是不戴铐子行不行?他还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想着现在就这么出去,戴着铐子,让徒弟们看见那多丢人啊。
年轻警察听了果断地说,那不行,如果你半路上跑了可怎么办?这样吧,你先把演戏的事儿安顿一下吧。
袁青子愣了好半天,只是自己这时也没其他办法,谁让他摊上这个倒霉事儿呢。他就让年轻警察喊来了二堂与红霞。两人来了,看气氛不对,也都不知道是什么事,袁青子也顾不得对他们说什么,只说,自己有事要跟这俩警察到山下去一趟,一会就上来了。一个是要他们坚持把戏演完,另一个,今天记着找到尚秘书长把戏钱给了。
一席话两人听得都有些莫名其妙,看两个警察比较严肃,师傅脸拉得老长,满脸的不高兴,红霞就问道,师傅,到底怎么了? 袁青子说,一时说不清,有点误会。你们先去吧,先不要告诉大家,我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二人满脸疑惑着先走了。
就这样,袁青子被戴上了手铐,跟着警察下了山。下山时,他走在前面,两名警察跟在身后,由于他认识的人多,有上山的人时时跟他打招呼,他一边跟他们说着话,一边就尽量地用衣袖遮住手铐。
山下原来设个乡,后来撤乡并镇把这个乡给合并了,就只留了个办事处。这几天这里有庙会,就临时派了几个警察来值班。这些警察原本要安排上山住的,因为山上地方紧张,临时就在山下租用了三间民房来办公。因办公地点是民居,所以,窑门口依然挂着玉米穗、红辣椒什么的。
袁青子被他们带到了一间房子里,这里还有一名警察正在问那个女子情况。袁青子这才清楚地看清了那个叫风英的女子的相貌。她的脸盘子大,颧骨高,但身材奇瘦,脸上黄飘飘的,满脸的病容,说话时脸上时有一点儿呆滞。风英给那个警察说,有个法师来他们家驱鬼了,她一个人在偏房脱衣睡了,正睡着,那名法师进来了,拉灭了灯,脱光了衣服,钻进了她的被窝,强奸了她。正忙张着,结果外边传来了鬼叫声,这个法师就从门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