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像开烂的花儿那般散落凋零在她的脚边,落在她雪白的婚纱上,很快渗了进去,像一开始就生长在布料上那般忽然盛开着。
是急性胃出血,多年来的饮食不均,他的身体原来早已经脆弱不堪。
在病床上的荆开拉着她的手,眼睛里满是歉意和柔情,在没人的时候他吻她,说:对不起,我竟给了你这样的新婚之夜。
他的手抚过她的腰,轻轻地捏了捏,饱含情色。他手指的触感从她的腰传到她的脸上,竟热了。
真正的发生是在荆开出院回家的那天晚上,意想不到地顺利。他先是拥抱她,轻轻的却又无限贴近的,然后吻她,他喘息了,她热了。后来他分开了她的腿,然后她被胀满了。
日子忽然暖了、亮了,正常了。
张素素那张原本姿色平平的脸,忽然间鲜活起来,皮肤一扫暗淡,似又回到了她的二十岁般光滑,身上的皮肤更是滑溜溜得不行。
他喜欢抱着全裸的她入眠,他说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她渐渐不再去想过去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完全沦陷,根本不用原谅,就已经原谅了他。
那天他们约好了去看电影,五点的时候,他还给了她一个电话。但她等到七点半,都不见他的影子,心里正慌着,妈妈来了,保养得当的脸上,是压抑的愤怒与悲伤。
当年那件事,本已没人追究。但其中一人犯了事被抓,不知怎么,竟然供出九年前曾与他人一起强奸了一个女孩。
她的父亲运用了关系,但他对一切供认不讳,判了两年。
张素素三十岁那年,头发几乎白了一半,皮肤忽然暗黄起来,眼睛愈加无神了,化了很浓的妆,亦无法掩盖那种苍老感。
她去看荆开,荆开说:谢谢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出去,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张素素嗯了一声,想说:我可能等不到了,肝癌晚期了。
但到底,她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