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夫为官者俭,则可以养廉。居官居乡,只缘不俭,宅舍欲美,妻妾欲奉,仆隶欲多,交游欲广,不贪何从给之与?
至于人生衣食财禄皆有定数,若俭约不贪,则可以养福,亦可以致寿。
朕为帝王,何等物不可用?然而朕之衣食毫无过费。3.所以然者,特为天地所生有限之才,而惜之也。
凡圣贤经书,一言一事,俱有至理,读书时便宜留心体会,此可以为我法,此可以为我戒,久久贯通,则事至物来,随感即应,而不待思索矣。
诚以天下事繁,日有万机,为君者一身处九重之内,所知岂能尽乎?时常看书,知古人事,庶可以寡过。
学者诚即事而求之,则可以通三才,而兼备于万事万物之理矣。
书之在天下,《五经》而下,若传若史,诸子百家,上而天,下而地,中而人与物,固无一事之不具,亦无一理之不该。
世之读书者,生乎百世之后,而欲知百世之前;处于一室之间,而欲悉天下之理,非书曷以致之?
训曰:圣贤之书所载,皆天地、古今、万事、万物之理,能因书以知理,则理有实用。
为学之功有三等焉。汲汲然者,上也;悠悠然者,次也:懵懵然者,又其次也。
为学之功,不在日用之外,检身则谨言慎行,居家则事亲敬长,穷理则读书讲义。用一日之力,便有一日之效。
《荀子》云:“身劳而心安者为之,利少而义多者为之。”此二语简而要。人之一世能依此二语行之,过差何由而生。
人于好恶之心,难得其正。我所喜之人,惟见其善,而不见其恶;若所恶之人,惟见其恶,而不见其善。是故《大学》有云:“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诚至言也。
人生凡事故有定数,然而其中以人力夺天工者有之。
凡人持身处世,惟当以恕存心。见人有得意事,便可生欢喜心;见人有失意事,便当生怜悯心。
《易》云:“日新之谓盛德。”学者一日必进一步,方不虚度时日。人苟能有决尼不移之志,勇猛精迸而又贞常永固毫不退转,则凡技艺焉有不成者哉?
读书以明理为要,理明则中心有主,而是非邪正自判也。
尔等凡居家,在外,惟宜洁净。人平日洁净,则清气著身;若近污秽,则为浊气所染,而清明之气渐为所蒙敝也。
凡看书不为书所愚,始善。
现在的人们认为只要是不吃肉就是在持斋了,岂不知古人持斋是和守戒连在一起的,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人只有一心,心动兴致起,会产生种种思想和考虑。这种种思虑正确与否,只在一刹那间。如果一个念头不正确,很快就被发现了,并且及时纠正它,自然不至于离正道很远。
凡人处世,惟当常寻欢喜。欢喜处自有一番吉样景象。盖喜则动善念,怒则动恶念。是故古语云“人生一善念,善虽未为,而吉神已随之,人生一恶念,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此诚至理也夫!
凡人孰能无过?但人有过,多不自任为过。朕则不然。于闲言中偶有遗忘而误怪他人者。必自任其过、而曰“此朕之误也。”惟其如此?使令人等竟至为所感动而自觉不安者有之。大凡能自任过者,大人居多也。
凡人于无事之时,常如有事而防范其未然,则自然事不生。若有事之时,却如无事,以定其虑,则其事亦自然消失矣。
人心虚则所学进,盈则所学退。
为人甚不可被虚意承顺赞美之言所欺,诸凡学问皆以此存心可也。
大凡能自任过者,大人居多也。
凡有利于人者则为之,凡不利于人者则去之。事无大小,心自无穷。
古人所谓防微杜渐者,以事虽小而不防之则必渐大。
人君以天下之耳目为耳目,以天下之心思为心思,何患闻天下不广?
吾人凡事惟当以诚,而无务虚名。
喜庆之辰,易心平气和,语言吉祥。
人之有生必有死,如朱子之言;天地循环之理,如昼如夜。孔子云居易以矣。皆圣洁之大道,何足惧乎?朕之生也,并无灵异;几其长也,亦无非常。
凡人与无事之时,常如有事,而防范于未然,则自然事不生。若有事之时却如无事,以定其虑,则其事亦自然消灭矣。古人云:心欲小而胆欲大。遇事当如此处之。
一事不谨,即贻四海之忧;一念不懂,即贻百年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