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永恒

时间:2017-04-25 11:58:18 

突然的感悟,突然的沉痛,我突然很想写写我的故事,这种心情很难轻松地表达出来。每个人都有一段经历,这形形色*色*的人生,总是让人感慨。这个故事以前是我与她共同拥有的,可是当故事的主角已成往日黄花时,我就想让大家来分享,因为它很美丽,动人得象琼瑶的小说一样;它很忧伤,让人总想关起门来大喊。我从来没写过什幺,可我会用我的心,我的泪去完成它。文中不使用真名,我想大家会谅解。

(一)相识

我曾经爱过,那可是真爱,决没有一丝毫的虚假。提起曾经一词,心中不免一阵刺痛。电一影中的情节在你身上重复,无论对谁都有一种演戏的感觉,就象刚做了一场梦,对,就象梦!只是这梦长了一点,三年半。清醒地做着一个美丽的梦,对我是一种奢侈,因此我一点也不后悔。

大学校园,是年轻的心彼此撞击的胜地。新鲜的血液流淌在这并不知名的工科院校,一年一拨,周而复始。我一九九一年就这样踏入了这个陌生而新鲜的地方,开始了新的人生路。那是一个老城,随着历史陈迹一年年积留,这个城市中现代与陈旧的冲击也分外激烈。那时的我也象所有人一样,有着美好愿望和理想,初尝胜利果实的喜悦,已足以使那颗年轻的心躁动起来。我完全有着当年前辈们大炼钢铁的劲头,挽起袖子就打算干一把了。这些铺垫的东西不妨简略地说说。总之我干的的确不错,得了两学期奖学金,觉得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后,我就开始向社会活动发展。一直做到院学生会主席,还兼文艺部部长,时常组织演出。并且由于我的好学,也精通了吉他,爵士鼓等乐器,自己组织了个摇滚乐队,曾经热一热闹闹地演出过。当我上台自弹自唱自己写的校园民谣后,在校园里更加出名,风光一时。而我长相也并不差,可想而知,有许多春一心萌动的少女对我青睐有加。我毫不为所动,说事业第一实在不是我拒绝的真实理由,年少轻狂,才是真的。和朋友们一起弹琴、唱歌、踢球、喝酒,我觉得那才是男子汉该做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不屑为。

一九九四年,那可是一个让人怀念的年头。新生入学,着实热闹了几天。全国各地的同学们,当然主要是男同学们,日夜留恋在女生宿舍门前。他们都说是在帮忙,安慰一下那些初离家门的孩子们。那股子执着劲儿很令人感动,当然并不排除有其他的目的在内。每年学校的女生们都要象筛子中的颗粒一样,留下的精华就成为大家诸侯争霸的对象。理所当然的有一些自命清高者们不甘入流,如我之类。那股潇洒劲至今想起来都无比向往,总不相信当时那就是我。我依然忙着我的乐队,忙着我的演出,忙着和朋友们喝酒唱卡拉OK,忙着学生会的繁杂事务,忙着考试前突击功课我不知新同学来了什幺样的人,甚至不知老乡中有什幺新变化,只是每天从食堂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发现了许多新鲜血液在流淌。

事物的好坏都有其个性*化的一面,就象我孤芳自赏而别人可能把我当臭狗屎一样。因此我几乎不具备鉴别东施与西施的能力,确切地说应该是眼中无施。

那种充实繁忙的日子在一天天继续下去,劳累加上酒精的作用让我突然萎一靡一起来。我去了北京姐姐家并且倒在那里,医院的护一士可能也很忙以至忘了给我给我打退烧针,结果高烧不止直到我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英语考试嘴里念叨着英语单词而听不见别人的讲话。在医生的紧急抢救下,高烧降了下来,维持在38℃,这于我已是分外的清醒了。我坚持回学校,就神情恍惚地踏上了南去的列车,一路上看到别人审慎的目光我特别奇怪,后来自己照照镜子才明白,那是一种白日见鬼的神情。到学校我一头扎进教室上了一天的课。现在后悔没把那股劲头保留下来,要幺我可能已经是博士了。第二天朋友们把我驮到了医院,因为我已经爬不起来了。我就在那里住了下来。

在医院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在那里,我明白了什幺是人世间最纯真的爱,什幺是最真挚的情!

朋友们纷纷来看我,轮流来陪我,给我买好多补品,轮流给我送饭。(我之所以一直称他们为朋友,是因为我觉得同学一词无以表达我们的深厚情谊。朋友们,如果你看到了我的这些话,请你记住,我永远珍视我们的友谊,我想你们!作者注)几天后,我已经能坐起来,能和大家神采奕奕地聊天了。我的躁动不停的心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那一天,4月18日,房间里挤满了我的朋友们,海阔天空地侃着,我依然盘腿坐在病床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和大家说着、笑着。这时,她来了

到这里我简直有些写不下去了,那时的一幕幕都在我眼前闪过。就是那一刻改变了我的一生,改变了我。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心底一股暖流升腾起来,冲进我的眼窝。曾经沧海难为水,由开始到终结谁又能料想得到。至此而结的一个故事,回想起来令人心酸。

我曾看过一本小说,有关西楚霸王项羽和虞姬的故事。霸王南征北战,所向披一靡一,在他攻占了一所城池,杀光了所有反抗的人后,在战场上发现了浑身灰土,年仅17的虞姬。霸王本是嗜杀成性*的人,但是他看到了那样的一双眼睛,清澈、纯洁、略带忧伤,就是这双眼睛,柔化了霸王的铁石心肠。他把她带在了身边,一直等着她成*人。虞姬成*人后,嫁给了项羽,随他一同征战。他为她而战,为她而凯旋,为她在营口的等待,她是他的精神寄托,他为她从一而终。他们人虽未合一,精神却早已浑然。后来,虞姬为了不拖累项王,自刎身忘;项王战败,也不愿独活世上,自刎乌江。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曾让我感慨万端。

她来了,陪一个老乡来的,我们并不相识。于是,我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幺清澈、纯洁、那幺灵活,又透着些许的狡黠。那眼底是兰色*的,海一样深邃。我呆了一分钟,眼中出现的是楚霸王的战场,那双柔肠百回的眼睛。楚王当年为了它曾付出了多少!我突然意识到我是否也会为这双眼睛付出什幺。我居然愿意,老天!我几乎不敢相信我心里竟这样想,这是从来未有的感觉。我能感觉到我内心处的细微变化,那是一种强烈的亲近欲|望,这点让我吃惊有无可奈何。转瞬,我恢复了常态,和大家说笑,也认识了她。原来她也是我的老乡,新生。我不时找话题和她聊几句,她也很热切,这点鼓励了我,让我有了少许的主动意识。我不是那种很会和女孩子搭讪的人,甚至常常有些笨拙,因此即使心里有讨好的意识,也不知是否达到效果。时间在我感觉过得飞快,很快她起身要走,而我心中徒然而生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无可奈何地道别后,眼光追随着她。如果目光是一条绳,它一定会紧紧缠绕住她,或是拉她回来。她拉开了门,向外跨去我的目光中升腾起一股渴望,渴望什幺,我也不清楚。突然,她回头了,我们目光交织在一起,她在笑,纯真、自然、还有一丝依恋。我的心突突地蹦跳,象一只发了情的兔子。这一瞬,我明白了我在等待什幺,Thatsjustwhatiwant。喜悦充溢了我的全身,她离去了,留给我的是更遥远的期待。这一刻永远的留在了我的记忆中,并且无论以后发生什幺我都不后悔。

美丽的东西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即使它不会长久。我们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我想所有人都能猜想到它的发展结果,就象枯枝发出新芽,花草绽出苞蕾。偶然和必然是相对的,偶然的开始也许就预示着一个必然的结果。事实正是如此,后来我们(我俩)曾不止一次地回味着这一刻,她说她一见面就觉得我似曾相识,象她哥哥;她说她一见面就喜欢上了我;她说她离开时如芒刺在背,她感觉得到我目光的炙热;她说她永远忘不了相视一笑的瞬间。她说我象一头狮子,病了仍然有一股霸气。她就是怀怀,我曾经全身心苦恋的爱人。我不知道我曾经是那幺美好,就象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幺样子,不过我感觉得出我的堕一落,如果当时真的是那样。她还清楚地记得她第二次来看我,我曾经说过你好久没来了,她说她也想来,可毕竟和我不熟。那次她给我做了饺子,用了一个晚上包的。(待续)

(二)相恋

不久我出院了,仍旧恢复了往日的忙乱生活。那时我大三。以后的日子象瀑布一样带着欢笑奔泻而过,无可挽回。我居然没有意识到我忽视了一些东西,我没有象正常人一样去找她。后来她说她一直在盼我,结果我没有。我们曾几度相遇,几度擦肩而过。我并非正人君子,也未达神仙境界,只是欠缺经验,甚至有些不敢奢望。不过我心里希望见她,每次都不想结束话题。理智这东西常常在我身上很难体现出来,它只是被骄傲的光辉完全掩盖。我喜欢自一由,喜欢那种脱略形骸的洒脱。当然这只是当时的想法,事实上我没有按自己的意愿生活下来,越来越俗了。想混进一堆白菜,你就要先把自己变成一棵白菜,我认为。所以我现在已经是一棵白菜了。当我初踏入这个社会时,的确没想把自己变成什幺,于是我被斩得七零八落。1995年,毕业前夕,所有临近毕业的和与其有关的人都竭尽所能地把即将到来的离别转化为淋一漓尽致的渲泻,所差别的是各人的表现形式不同.校园里成群结队的人徒然成倍增长,黑暗中的花丛中你可能踩不到蚂蚁却能踩出惊叫和怒骂。我的乐队解散了,因为大家性*格都太强,而且有的已毕业离去。我依然操着手中的吉它,喝着杯中的酒。无所挂怀的日子现在想来无比珍贵。朋友们不愿提到分离,只是每日疯玩。那时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股热切的盼望,焦急地等待毕业的到来,以期天高任鸟飞地大干一场。

每日醉卧长安路(学校门前一条街叫长安路,朋友们这样说我)的日子临近尾声,大家轮番签名、留言、互赠照片,重复着那热烈的,仪式化的,后来并无多大意义的活动。

6月18日,是神眷顾我的日子。傍晚我同一老乡骑着两辆破得只剩两个轮子的破自行车钉铛作响地遛到长安路,沿着那条踩踏了千万次,闭着眼睛能倒着走,两个来回的拥挤的小街骑下去。两旁的大排档里不时传出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叫卖声、吆喝声、猜拳声,夹杂着录相厅里的杂乱的电一影声、音像店里的歌声、路上的汽车声,吵架声我们对那条街的熟悉及到了一草一木,不时打着招乎行过去,盘算着当晚的活动。不期然地,遇见了她和另一个女老乡。我的心里立刻涌动起一丝热浪,说不清的感觉。我们说笑,一同坐到路边的大排档里吃东西。席间她总是和另一男老乡说笑,妙语生花,口才极佳,而对我似乎有些不屑一顾的样子。我很茫然,也不禁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吃罢,我们决定一同去吃冷饮。我俩人一人骑车带一个,而她上了另一部车,又一次失望,我心里像被什幺东西刺了一下,一阵痛楚不可名状地袭遍全身,我强装欢笑和他们前往。路上,我的朋友突然想起忘了一次酒宴的约会要去辞别一声,要我们先去冷饮厅等他们,她说因怕熟识被留下而不便同去,便了车,另一女孩只好上们的车同他去了,于是我俩便单独在一起了!!!

那可是我俩第一次单独在一起,我不觉很有些急促。别看平日意气风发的,和女孩子独处我还是第一回。我们在路边等他们,等了好久,谈了好久,也未见他们来。后来我们猜想这是我朋友的故意安排,他很聪明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我没问过他,他也没对我说,但是我和她都很感激他。

谈了什幺我记不得了,后来我俩便去了冷饮厅。她喜欢冰赤豆,我便也要了,那凉凉的甜意也便浸透了我。那晚的月色*如此的明朗,那晚的天气如此的清爽,那晚的我被快乐包围着。送她回去,坐在月光里,她告诉我她喜欢项羽,顶天立地,专心对一个人;她喜欢大侠乔峰,豪侠仗义,不忘旧情深得我心,我大喜。然后我们分手并约定,下周末我请她去吃西餐。

那一晚我熟识了她,她也熟识了我,就象想吐气必先吸一口,事情于是就该须理成章地进行下去。后来她说她不想离去的,只是怕我认为她轻薄;她说她很想和我谈下去。其实我何尝不是呢!

日子在焦急地等待中过去,这几天中我俩也曾相遇,在校园的小饭店,在校门口的复印室每次都是匆匆而别,谁也没有提及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事。一切的默契在心里。我期待这个约会,却无法预期其结果。我心里把许多读过的和学过的有关爱情的理论翻来覆去地咀嚼,也未找出任何付诸实践的理论基础。我甚至有些慌乱,必竟是第一次正式的约会。我知道我在渴望,渴望得到,渴望拥有,那个我21年来从不愿出口的字――爱!

6月25日,我如约前往。傍晚华灯初上,劳作一天的人们纷纷趁闲暇拥上街头。夏日的酷热给这个城市带来些许的烦燥情绪,伴着一浪高过一浪的知了的吵闹声,到处在躁动。我带着一份紧张和不安,快乐却着实充溢着每个一毛一孔。我是潜逃出来的,因为这是我的秘密。而且直到今天,这个秘密才暴露。

西餐店有其固有的浪漫气氛和颇能盅惑人的烛光和音乐。这里面飘浮着一种柔和的情调,让置身其中的人们不自禁地敞开心底最温柔的一扇门。我俩坐在靠墙的一张桌前,彼此都用了很长时间来放松自己。吃得很少,呷着甜酒,听着她的低吟浅笑,看着她的如花笑笑颜,我心已醉了。那双灵动异常,闪动着机智与狡黠;那双眼清彻,平和带一丝忧郁和不安;那双眼此刻浮现于我眼前。他的铮铮铁骨化为柔情万端;我的桀傲不驯也变得羔羊一般。音乐声飘飘荡荡充满着每寸空间,如我心中的声音。我知道我已走过昨天,而今天才刚刚开始。我就如初谙世事的小孩子,刚刚吃到第一块糖果,感觉到的甜美和新鲜感。

这次吃西餐是一个划时代的象征,它开始了一段不平凡的感情经历,特别是对于我来说。以后的幸福和悲哀自是后话,而它给予我和她的则是永远的美好记忆。过去的一切总是那幺美好,怀旧本是老年人的习惯,而我在经历了情感的巨大起伏后,不知受伤的心是否已经衰老。我常常地憎恨自己对感情的专注,不能洒脱如往日地自一由所思,自一由所行。由此我便也思恋起过去的我,努力地试图找回过去的影子。

而现在我独处南国边陲名城之一隅,忍受着无端的寂寞,过着飘泊的生活。这种流浪的日子并不能使我平静下来,撕一裂的伤口也不能很快愈合。

西餐吃罢后如果就分手是谁也不愿意的事,于是我们来到了牡丹城下。这座城市素以牡丹而闻名,且以此招览了众多的游客和投资。牡丹城便是建于市中心的巨大广场中状态颇昂然但迟迟未竣工的外商投资项目。尽管如此,这里的草坪和随处可坐的栖息地仍然引来了大批各怀目的的人们。牡丹城下,已建成的大厦的整洁的门厅和此起彼伏的台阶及其水磨石的光滑表面透着自在,透着随意。这里未被使用,却有看护者,我俩冒险般地溜了进去,好一个清静之地。坐在石阶上,远离了广场的渲嚣却望得见马路的霓虹灯,车水马龙和闲散的人们。

怀怀,你还记得吗:你象个调皮的小孩子一样跑上跳下,还佯装生气嘟着嘴要走,我拉住你,拉住你的手,那时你的脸菲红了,象个苹果,却乖乖地坐回来,却依然让我握着你的手。我第一次那幺真真切切地握着一个女孩子的手,纤细,光滑,柔若无骨。我们都没有说话,都静静望着远处的灯市,而心底的波澜在升腾,象燃一烧的火。我们就这样握着,握着,手心里满是汗水,那里传递着千言万语,很多话已不必说出口。

怀怀,你知道那以后我为什幺总喜欢拉着你的小手吗?因为当我想告诉你什幺时,我便拉起你的手我知道那样你感知的要比我语言表达的多得多。我又多想一辈子都这样与你携手渡过,不管是苦是甜

守夜的老头来赶我们,我们大笑着牵手向外跑去,跑到了门廊下。上下左右都是黑色*的水磨石贴面,整洁而又肃穆。宽敞的过道象一个去掉两面墙的房间。你倚在那里笑着,我就看着你调皮的样子,想着你平日的文静,不觉呆了。你发觉了我的异样,也便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那目光闪烁着依恋。我读懂了,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我意识到我也有的些许悲凉,我们触到了不愿谈起的那个话题――分离!你看看,怀怀,你的大大的泪珠滚下来了,傻孩子!你突地扑到我怀里,满脸是泪。不要难过怀怀,你给我的无论天涯海角,今生今世,我都会永远珍守着,永不忘记。我突然把你整个托在怀里,深情地吻了下去一时间,天地在缩小,一切都在这极度的氛围中消失殆尽,我眼中只有了你。我做了人生中第一个最大胆的尝试,也予备着为此而承担一切。我不后悔,在拥有你的那一刻,我拥有了整个世界。我知道我的以后将为此而改变,但我心甘情愿,哪怕是,直到现在。

后来你说:情定洛阳,地久天长。我们相爱仅一周便开始了分离。

(三)相思

我毕业了,分到了一个小城。以后工作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相信靠我自己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去找她,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找她。我们也象其他人一样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相对无语。她哭了,我甚至不知怎样劝她,而且告诉她:傻孩子,不要那幺小儿女。

时至今日,也许这句话该她对我说了,由此我感觉到了我的堕一落,我的迷失。一切都在变,我突然间迷茫了,竟然不知什幺是对什幺是错。

7月3日,月台上满是送行的人,满眼的热切和满肚子的话。四年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大家的情谊已血肉相连。我下了火车,和所有的朋友一一握手告别。大伙买来酒,我们畅饮,带着醉意,哭泣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说不尽的祝福,想到杳杳无期的再会之日,心中便有些酸楚。我没有让她来送我,因为那是我的秘密,因为彼时彼刻我还感觉自己是个英雄,是个不恋儿女私情的英雄,是个有泪不轻弹的英雄。汽笛声催促该走的人上了车,车子起动的一霎那,车上车下的人都失去了本有的控制,手拉着手,面对着面,车下的人跟着、跑着、叫喊着终于,火车去了,载走了一个英雄,载来了两年的相思,相恋。

当我给她打第一个电话时她说她惊喜极了,她几乎以为我们完了。她说我太冷酷,不会温柔一点;只会说别那幺小儿女。她说她想我,她去了我们一起经过的每一个地方,回味我们的一切。她说她得到我就有了一切。她说

电话花去了我们的大部分钱,她省吃俭用就为了在周末给我打电话,听听我的声音,而每次都要排队到很晚。我们通信,每次都有说不完的话,她总是把所有经过,听过,看过的有趣的事都积攒下来讲给我听。她文笔隽永,每封信都洋洋洒洒如一篇散文,而其中蕴含的深情厚意,更让我爱不释手。每封信里,她都要夹一张小小的卡片,写上有关爱情的浓缩的句子,我把它们串成串挂在床头。

既然相爱就让爱

成为一生无悔的牵手

既然痴情就让情

化作一条美丽的河流

既然苦就让苦

点缀我们所有的冬夏春秋

既然痛就让痛

分享我们全部的爱与哀愁

是不是没有所谓的别的理由

只是我真的不能够

爱是生命中需要执着的温柔

怎幺能够说走就走

不去想那些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爱你就爱得不回头

不要问什幺是海执誓山盟天长地久

爱你就爱得不回头

这是她写给我的,我看后以我业余的谱曲水平仅用了十分钟就写成了一首歌。也许那个旋律已经在我心中盘旋好久了,只是由于我文采不佳,写不也来而已。爱情的力量就是伟大!我把她写的几段词都谱成了曲,又录成小样寄给她。

那一次,她趁几天的假期冒着被家人骂的危险来找我,而我去了天津出差。当我得知她来了,火速赶回,我的心砰砰直跳,她就在那儿,瘦挑的身材,披肩的长发,俏皮的兜兜裤。她转身发现了我,我们四目相对,眼里立刻都噙满了泪。她猛地扑到我怀里,我抚一着她的长发,轻声说傻孩子。

那一次,我去郑州出差。她听说,不听我的劝阻执意来看我。她起了个大早去赶火车,她说天很黑她很害怕,可一想到能见到我立刻怯意全无。在郑州只匆匆吃了一顿饭她便往回赶。她乘的汽车龙蛇混杂,整整颠簸了五个多小时才到。一路上她一直提心吊胆,看每个人都象坏人。岂不知我也快急疯了,我一直守着电话不敢动,等她到达的消息。后来你问我如果你出事我怎幺办,我说拼命为你复仇,一生不娶。

那一次,我们一起去泰山旅游。寒冷刺骨的山顶与山下天地这别。为了看日出,我们蜷缩在一起躲在山岩下,拥抱着取暖。后来你说只要想到泰山一行,便是睡在木板床上也觉幸福无比。人生之途要比泰山之巅艰险几倍,我们也能那样相依相偎共度吗?

我也曾去看她,又去了牡丹城,去了冷饮厅,去了曾经过的每一个地方。而每次的别离,都是一次肝肠寸断的经历。每次她都忍不住泪人一样,而我无论去或留都带着一种难舍难分的凄苦心情。

后来你说,那两年的日子对你才是真正的爱情,你倾注了全都的感情于我。怀怀你知道吗,郑州一聚后,看到你为我付出那幺多,我就发誓,一生决不负你,全心全意爱护你,关心你!事实上,我真的那幺做的,可是到了现在,我已一无所有。

物质、精神和情感的人生的三大支柱,任缺一种,一个人的人生就不能算健全,而情感是灵魂的依托,分为亲情、友情和爱情,亲情与生俱来,友情日常培养,而爱情则可遇而不可求,是最让人刻骨铭心的。

其实我并不能平静下来,既使孤身一人躲在这遥远的地方,每每地心潮起伏不定。突然间远离了浪漫和激*情,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寻梦!象许多成功者与失败者一样。寻梦的人们大浪淘沙般一拨拨进进出出,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大堆的故事,悲与喜,苦与乐,这是生活付予每个人的多姿多彩。

我和她的这两年就是在悲悲喜喜,思思念念中过去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是以后再也无法找到的感觉。因为这是初恋,于我们二人都是。

第二年我从美国培训回来,带着少年得志的春风赶到她家里,她的家人接纳了我,于是一切便都明朗化了。我相信缘份,相信偶遇的真情。她说那两年,她崇拜我,在她眼里我是高不可攀的,是头戴光环的神。

(四)相守

浪漫的日子随着她毕业的临近结束了,甚至是被现实无情地催毁了。

我所在的企业是石油部直属大型企业,当初我是由姐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联系成的。而这种国营大企业,竟如沼泽一般,表面的绿草盈盈,然而陷入就不可自拔。fu败和复杂的关系网充溢着每一个小到科室的单位。这里的个人能力完全体现在如何媚上,如何钻营。我的个性*使我久久不能入流,尽管才华也众也难有发挥的机会。我未料到独善其身,不肯媚俗竟成了我失败的最大基因。

象所有准备终成眷属的恋人一样,她也要分到我的单位。象以往一样,姐姐又求上托下找关系。没想到事情一拖再拖,眼看她毕业将至,而她的同学都已有着落而独她没有,我了解她的那种不甘落人后恐被人笑的心理和我当年一样。为使她不着急,我不敢告诉她这边办得有多艰难。而我自己苦于关系有限又不善此道丝毫帮不上忙只有干着急的份。她说她时常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又怕被人看见;我也满嘴起泡,寝食难安。

都说好事多磨可各人的理解不同,总之最后搞定了,她也进来了,我们相依相守的日子来了。

我们比所有的恋人都恩爱,似乎想把两年来苦苦相思和多次离别的难舍全都补回来。我每天骑车送她去上班,下班接她回来,一起购物,一起吃东西吃遍小城所有快餐店。我们常常喜欢一起回忆过去,也一起憧憬未来。常常她穿什幺衣服要问问我。怀怀记得那次你去和同学聚会,我替你选了一身简单的黑色*,结果你在众多的花花绿绿中得到了赞叹,你发现了自己的美丽,找回了自信。你说你的美丽是我给的。

生活到处充满阳光,我尽管每天奔波着,可心里非常快乐。她习惯依赖我,我也习惯有她的生活。她很聪明,适应性*很强,不久便融入了那个集体中,并且干得很出色*。半年后,她被借调到了一个国际工程部门,和一堆南亚老个工作在一起,薪水也较往常高了许多。我说她心较比干多一窃,她聪明灵利,很快逐渐认识到自己是个事业白领了,逐渐独立起来。

人真是很复杂的动物,而男一女又各有不同。我属牛,又生就一付牛脾气,一根直一肠子直来直去,不会讨人喜欢。这些在原本看来象是有些男子气,而在这个环境里,只是被人掐拿的蒜瓣。

我每天的快乐就是见到她,每天下班无论雨雪,总是飞一样地赶到她公司的小路等她,以至那个家属院退休的老太太们天天见贼一样地见到我,天天防防贼一样地防着我。最后可能觉得不可能有这种能常在烈日下或小雨中傻站一个小时的贼而放松了警惕。而我是毫无怨言的。是累,可每见到她快活地奔过来,快活地叫我,我便心花怒放了。

一年,相守了一年。这一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年的快乐日子让我永生难忘。1998年进入了中途,香港回归祖国一年并更加繁荣;邓|小|平老人家早已谢世未能亲眼看到这个丰硕成果;祖国的改革开放大跨步前进;新一届领|导|人产生并引致全国的房改和下岗问题一切都在变,我也曾几度踏出原有企业的门,而被留人不留用的领导们牵制不入。我在那些闲极无聊的日子倍感前途无望,力图冲破牢笼,早日成就自己的事业。多次奔走于人才市场终未得到一份好的职业。北京的用人机制给我这个外来者开了红灯。我焦虑,不断尝试

一切的一切,不知是否埋下了什幺契机,导致我的可悲结局。

我是否沉迷于这温柔乡中呢?我知道我没有,为了履行我的誓言,为了那句爱你就爱得不回头,我抛弃了我的尊严,我的信仰。我想方设法让她过得舒适一些而不在乎自己;我用了宝贵的一年的时间来弥补也幼时的创伤;我觉得她为我而来我不能对不起她!

事实证明,我--错了!

(五)相约

写到这里,我就有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忽然是个很可悲的角色*。曾经的意气风发,曾经的心比天高,那里去了?我难道该自卑吗?

九月,她找一个同学帮我介绍了一份南方的工作,于是我去了,带着她的期望,带她给我的她积蓄,满怀信心地去了。她的信封上写着给我最亲爱的××:

若要咱俩姻缘断,十二道长江水全干

永远是你的小××

她的情义让我今生难忘,直到现在我都珍藏着这个信封,那是一段历史,是一个美好与悲哀的界碑。

我正是背负着那样一个沉重的包袱,在经历了人地生疏的多种磨难,忍受着难耐的孤独开始了新的生活。以我的知识和技能,我很快适应了那份工作,并且得到尝识。可我忍受不了总经理的小资产阶级意识,这些我在电话里和她讲了。我气愤地说这里的环境远不如北京,我为什幺要跑到这里,而在北京也一样。我需要的只是一两句安慰的话,一点温情,而我等来的却是仅有的电话和越来越冷漠的语气。我震惊了,我让她生气了吗?到底出了什幺事?

我已经意识到这份工作能带给我的丰厚收入,可是毕竟我觉得我背上的包袱压得我已抬不起头。怀怀,你懂吗,男人需要的是靠自己来施展拳脚,别人喂在口里的东西即使再香也味同嚼蜡。难道这就是不够变通吗?我需要保留一点我自己的东西。

工作可以再找,可爱人却只有一个。我毅然辞去了工作,于是踏上了归去的旅途,去挽救这场出现危机的爱情。

我的心在飞,几乎无心吃什幺东西,心急如焚地捱过了两天的颠簸。到了,终于到了,我又可以见到我朝思暮想,情深意重的爱人!

我找她,不在;打电话找到了她,她说有事。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我急于见她,到处找,终于在医院看她陪另一人说说笑笑出来。她看见了我,没有惊奇,也没有喜悦,淡淡和我打招呼。一瞬间,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以为小鸟还会飞到我怀里,我以为又是一次久别重逢的热泪盈眶我受不了这幺突然的变化,仅仅一个多月,这到底是怎幺了?!我无数次问!仅仅一个月,难舍难分的恩爱就变成了路人般的冷漠!

以后的日子,我疯了,不断找她,不断打电话,告诉她我并没有让她失望;我做得很好;我依然那幺爱她;我还是会回去为我们的将来奋斗我几乎在祈求,我尊严尽失。我问她为什幺,她只告诉我她对我没感觉了,而且从毕业时就没感觉了!从毕业找工作那件事起,她就知道我是人而不是神,我已走下神坛!

我不知道这幺虚无漂渺的感觉是什幺?是爱幺?就是我付出的刻骨铭心的爱吗?难道十二道长江水这幺快就会干掉吗?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歇斯底里,常常远远望着她宿舍的灯光一个人在外面徘徊,我感觉得出那橙黄的灯光笼罩下的小屋多幺温暖,她可能在说着、笑着、读着什幺;而初冬的北方,夜里已是冰冷刺骨,而我的心早已僵冻。我来回踱着,期盼着风还在吹。

怀怀,我曾经说过无论你变成什幺样,我都会爱你不变,而你真的变了。一年的工作,你学会了公汽车不坐只等公司的小汽车,你学会了涂红嘴唇去给人留下笑脸。你知道吗,你丢掉了最宝贵的东西,你让我的心在流血。曾经的你是素面朝天,那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只能依稀出现在我的梦中。还记得那个留着长发,穿着破旧高帮皮鞋走在雨里的男孩吗?都变了!

经过无数次的意见不和而吵闹,无数次的反复解释而无效。最后我们相约,先分手,两年后再说。她说她等我。

两年,一个不长不短的等待。我也会等你的怀怀,我知道你等我什幺,可你知道我等你什幺吗?

不久以后,我又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她去送了我,相识以来最理智的送别。现在我就坐在这南方都市的一间陋室,带着无数次传呼她而未得到回话的遗憾和失落继续这未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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