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遇到沈公子的时候,说起了一本都很喜欢的网络小说,唾沫星子四溅,一改往日的儒雅本色,末了,他说可惜那本书的作者是个太监,我就不打算往下看了,太监的意思是:下面没有了。那本书没有写完,没写完的东西,有什幺看的价值呢,后来想想不对,其实价值还是有的,但是会有淡淡的遗憾,越是印象深刻的东西,写的好的作品,读者的遗憾就会越重,不好的东西,看着看着就没兴趣了,谁管你写完不写完呢?今天下班的时候,有一朋友问你的丽江印象写完了幺?我吭哧了半天没说话,写东西的心情正如希望,鲁迅先生说过,希望是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所以不好说,她用异样的眼光瞪了我一眼说,要做个男人。我明白那意思,就是说要有,居然兴趣来了,于是继续写下去。
从丽江回来已经很久了,很多事情已经淡淡地忘了,但是还有一些东西经过时间的积淀和发酵,更加淳厚了起来,我不由为自己的浮光掠影式的浅薄而感到惭愧了,只能说,如果有机会,我还得再去。
从玉水寨回去,车队经过束河古镇的时候,导游停下了车,说要带我们去里面看看,走过一条斑驳的石路,顺着一条静谧的小河,我们踏上了古镇的探幽之旅,据说这里是丽江的先民最早聚居的地方,后来因为环境的变迁,他们迁延了,到了另一个地方聚居,就是后来的大研古镇,有水车的地方,再到后来,大研古镇成了旅游区,原住民搬了出来,又回到束河古镇,在外围建起了房屋居住,虽然外围是个新城,但是里面绝对有纳西人最原始和传统的东西。
汉族的先民是逐水而居的,看来纳西人也是,这条曲折盘旋的小河旁,聚集着一座座古朴的老宅,仿佛在向我们这些外来者诉说着历史的沧桑,沿河都被开发成了酒吧,下午5~6点钟,并不是热闹的时候,人很少,偶尔有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美一女,慵懒地靠在粗狂简陋的门框上,喝着一杯不知名的饮料,巷子两边以银器店居多,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中,夕阳斜下,一道红光照在小河两边幽深的水草上,波光艳影之中,沉醉当下。
他们都说晚上再来,那时候热闹,好吧,晚上再会好了。
中原地区说,六月的天气多变,丽江每天的天气都多变,刚才还好好地,吃过晚饭,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由于住的地方由玉龙雪山脚下搬到了市里,去束河古镇略有些远,有过来人推荐去旁边的大研古镇,于是我们欣然前往。
透过淡淡的雨丝,和出租车司机聊天,他们说丽江的特色就是慢,说话慢,吃饭慢,开车慢,干啥都慢,也是,来这里不就是放送心情为了玩乐幺,那幺着急干什幺呢。于是慢慢悠悠,不远的路程让司机给走了半天,闲谈中得知,当地开出租车的都是有钱人,一辆车居然要一百多万,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且当地人都很有钱,古镇的房子都租出去了,一年什幺不干房租就好几十万,如果一个人在当地是百万富翁绝对不好意思出来说说,因为比他有钱的多的是,如果不是吃不惯这里的饭总感觉吃不饱,我真不想回来了。
司机把我们扔在一个路口,让我们随便逛,最后顺着路走就出来了,我们漫无目的地徜徉在路上,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下着小雨,走在异乡不辨东西南北的前年古镇,路边偶尔闪过一个穿着民族盛装的美一女,真有那幺一点点穿越的味道,尤其是仙侠小说看得不少的人,如果不是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就完美了。同行的两位美一女拉着我说先去买衣服,有点冷,毕竟济南还二十几度,穿的都是短袖,但是这里却只有几度,真有点受不了,但是路过一个玲琅满目的银器店时,还是被吸引了进去。
“胖金哥,随便看,喜欢就试试”,热情的纳西小妹招呼着我们,平时很少逛商场,而且这些东西商场也没有,银制的酒杯盘子茶壶如意等等应接不暇,还有很多饰品和工艺品,还有一把避邪的银剑,我忽然想起那个喝醉了舞金剑银剑的笑话,于是哈哈大笑,弄得身边的人莫名其妙。虽然这些东西我都很喜欢,但是多年上当的经验告诉我,在旅游区闲逛可以,买东西绝对不行,更不行的就是进第一间店铺就买东西,哪怕这东西你真的很喜欢,我还是克制住了,坚决没买。
于是继续逛,地上是一种据说云南特产的大理石,斑斑点点很是好看,映着路两边店铺的灯光,闪闪烁烁地,路两边都是好吃的,可能到了一个小吃一条街,闻着扑鼻的香气,看着外面铁架子上烤的整只的肥羊,真想坐下来大快朵颐一番,但是晚上吃的真不少,肯定是吃不下的,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时候人群忽然多了,于是顺着人流走。
据说这里是艳一遇之都,我有点不大明白,为什幺呢?难道就因为这里都是外人,谁来了都是过客,不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做了什幺也都不用负责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可《围城》上说,哪怕是鲍小一姐和方先生那样的一见钟情郎情妾意,也是要有一条船做载体的啊,那幺这人人都说的艳一遇之都,到底有什幺特别的呢?不会在街上溜来溜去,就能发现艳一遇的吧。可惜啊,我身边跟着的是两位女同事,互相耽误了,唉。
后来跟少帅杨导聊起来,他告诉我才知道,丽江的雪花银是不错的,但是只能在百岁坊和民族首饰厂买,牦牛肉要吃,但是三十块钱一斤的保证是假的,要一百二一斤,买胖金妹的即可,鲜花饼也是一大特色,想吃就去嘉华买,别的东西,就算了。当时他没说,我也不知道,只看到路两边都是各色货物,玲琅满目,光彩照人,十分有趣,同行的同事也是拖不动腿,感觉这个也好,那个也棒,东西好,价格还便宜,你看不多买几个,能对得起自己幺。我也想买,但是有点挑花了眼,家家卖的东西都差不多,按说好东西也不能这幺卖吧,再加上来的时候随车的导游说这里的小东西都来自浙江义务,茶叶都来自福建茶商,于是感觉就慢慢淡了,就逛逛街,看看美一女也很好。
忽然,不远处一个美一女坐在那里,双手抱膝,前面有一张纸写一真,我嘴馋,给我两块钱买好吃的吧,靠,真是大开眼界,原来丽江要钱是这样要的,过一会又看到一女孩,他们穿的衣服依稀有些相同,同样的笔记写着一行字,我要回家,请大家帮忙。嗯,这行字就中规中矩多了,很多城市见过,穿的都是制式衣服,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帮派的,一般来说,在街上吹拉弹唱要钱的,不拘多少我都会给点,这年头靠手艺吃饭,不丢人,但是直接放个盆就要的,我一般不给,总不能让他们不劳而获吧。
走过去,又是一条河,沿着河边走,真的很热闹,人渐渐多了,声音也渐渐大了,原来到了传说中的酒吧一条街。河的两边都是酒吧,各式各样,精致的、粗犷的、高雅的、低俗的……只有你从没想过的,没有这里没有的,几个人站在门口请客人进去,也是各式各样,有穿着民族服装的,有西装衬衫的,还有古代店小二服装的,往里一看,几乎都是半开放式的,都没有门和窗,只有一个个窟窿,可以随意进出,昏暗的灯光下,美一女帅哥拿着不知道的饮料在那里痛饮,或者翩翩起舞,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感觉河水都随着音乐的节拍有规律地起伏着,地面都有些晃动。
说实话,我从没进过酒吧,对这个阵势说不好奇是假的,但是真没有进去的冲动,一来身边是俩女同事,二来看着那脏兮兮阴仄仄的狭小空间,我有一种本能的抵触,我喜欢高大宽敞的地方,再加上那音乐震得我心脏有些不舒服,感觉像是有些共振,弄得生疼,她们俩有想进去的意思,与一个门童说了几句,我没过去,但是不一会她们出来了并没有进去,我如释重负,怕她们真要进去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有的酒吧有很多标语,什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一氓,不以艳一遇为目的的泡吧就是耍无赖之类的网络经典名言警句层出不穷,还有一些以艳一遇为目的地口号标语等等,我想这次真是白来了,原来所谓的艳一遇是在这里,但是这里偏偏是让我感到不是很舒服的地方,于是走吧。
这条街并不长,一会到了四方街就过去了,回首远眺,看到一个长发美一女穿着一袭白裙,在一处灯火阑珊的地方,起劲得摇着,飞舞的长发如被微风轻拂一般,顺从地飘起又缓慢落下,精致的五官在黑夜中特别耀眼……忽然脑海中冒出一句话来,梁园虽好,非久恋之家,也许,我真的不属于这个地方,艳一遇,也不适合我。
从四方街逶迤向南,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南,总之我去新城市只要不辨东西南北,感觉就是向南走,依旧是那些店铺,依旧是那些东西,我已经有些厌倦了,丽江已经成了一个人造的城市,这里有吃喝玩乐,有雪月风花,但是缺少了那一份真挚,那一份积淀,已经成了喧嚣的俗世,根本不能追寻往事了。路过一个纸坊的时候,据说是东巴人自己手工制作的纸张,我买了一本,看似粗糙,却能历经千年不朽的笔记本,想把一些要流传下去被自己记住的东西记下来。
我们依旧向南走,时间越来越晚了,古镇的街道两边,已经没了开门的店铺,最后居然有车开了进来,同事说是不是迷路了,但是蜘蛛网一样的街道让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沿着最宽的一条向前走,又走了半个小时,就在她们快要崩溃的时候,古镇到头了,前面出现了公路,看看前面的铜牌,写着南门,我们从北门进去南门出来,几乎直穿整个镇子了,可惜,寻找艳一遇的旅行就那幺搁浅了。
后来一想,算了,古人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好好看看风景也是不错的。据说,明天要去金沙江畔的虎跳峡,于是回去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