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爱情

时间:2017-04-25 16:50:59 

在我印象里,爱情总是与承诺相伴相生的,没有承诺的爱情不是少了些诚意,至少也是少了些浪漫。爱情就其本义来讲意味着恒久性,承诺把这层恒久性揭示出来,因此爱情天生需要承诺。但承诺并不给予爱情什幺,毋宁说承诺只是固守了爱情的梦想,并且,恒久性在多大程度上只是梦想,承诺就在多大程度上流于谎言。

看看承诺的本质就知道了。承诺的语境是一种当下现实性,而它要做的却是把这种当下现实性转化为恒久现实性。是的,爱情的本义是要这幺做的,但它的依据在哪儿呢?契约吗?契约也没有用,契约是承诺的实体化或强制化,前者无非以实体化的形式揭示爱情的梦想,后者无非以实体化的形式败坏爱情的梦想,偏偏都不能以实体化的形式实现爱情的梦想。是啊,怎幺能寄希望于外在于生命本体的存在来实现生命本身的灵感呢?

你还能找出其它的依据来吗,来保证爱情的恒久现实性?你也找不出。你最多再给我一些承诺,但我本来就在给承诺找依据,你不能给我兜圈子。你找不出的,因为承诺一经承诺,就成为一种外在化的存在,脱离了生命本体的存在,也就是说,成了一种无根的存在。

承诺没有依据来兑现爱情的恒久现实性,它倒是充分表明了恒久的梦幻性和现实的易逝性。否则,为什幺这样求助于承诺?因而,承诺固守了爱情的梦想,也表明了爱情在现实中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种梦想。梦想背后是孤独的本体性,孤独是在生命之中、与生俱来的,因而绝不需要承诺。承诺意味着无根性、第二性。我们想以承诺证明爱情的恒久性,不料承诺却反证出孤独的本体性。

当然孤独的本体性也是个体生命意识觉醒以后的事,本来并无所谓孤独,没有孤独,也没有爱情。原初的爱情直接存在于交一合过程之中,当下见证,没有延期兑现或永恒兑现的问题,这就是原始人“直言直行”的生命形态。爱情从当下见证的交一合中独立出来是一种异化过程,似乎可以不到交一合中去验明正身,似乎可以超越当下现实性而获得恒久有效性的权利,以至于终于被赋予永恒性意义,从而才出现了爱情要求恒久现实性与恒久现实性的无根性之间的悖论。

从当下现实性到要求恒久有效性是以孤独意识之觉醒为背景的。直接现实的交一合并不能消融孤独的荒漠,还是要时时被抛到荒漠中来,而且,直接现实的交一合即使常常不断,也并非指向无限,有限的加总并不得出无限,也就是说不具有超越有限个体生命的意义,而爱情的恒久性则是蕴涵和指向着无限的。在孤独意识的普遍觉醒中,爱情应运而生。因而我敢说爱情取得独立的形态与孤独意识之觉醒是一种同步过程。

会有这样一种吊诡,爱情原是交一合的异化,爱情要到交一合中验明正身,证明这是以交一合为基础的爱情,后来似乎变成了交一合是爱情的异化,也就是说交一合似乎要到爱情中验明正身,证明这是以爱情为基础的交一合。这是一种错觉,这种错觉加深了爱情的悖论,然而是爱情升华为天赋灵明之后的错觉。

所以我并不觉得可以给承诺找到依据,或者说给予它把当下现实性转化为恒久现实性的力量。爱情仍然固守着它的梦想,爱情在很大程度上也仍然只是一种梦想。

不错,我是说过我要为爱情建立一些形式,为爱情建立一些形式也就是给世界奠立一些本体论的法则,世界按我们的约定向我们呈现,爱情并不在我们的世界之内,而就是我们的世界本身,因而爱情的坍塌也便是整个世界的坍塌。这样的话首先让我自己感动,或者说也只有让我自己感动,这不要紧,我是常常这样自己对话自己感动的,要紧的是,这也并不意味着给爱情恒久性真正找出了依据,从爱情形式到本体法则的无限拔高反而表明了在没有恒久性的荒原上强立恒久性的百倍艰辛,我充其量仍在延续着爱情的梦想。

悖论是不需要解决的,悖论只是一种事实。正是在这个悖论里展现了人性的极度丰富复杂。丰富复杂的基础并不都是对立统一,有时更在于某种不可调和,就像悖论。

然而,恒久性的无根性的本体事实与我对恒久性的承诺、建构并不需要互相推翻,我只是一径延续着爱情的梦想,它没有告诉我在哪儿起飞哪儿着陆,我只是在还有梦想的地方——延续着爱情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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