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里的歌 谁与轻轻和

时间:2017-04-26 08:35:49 

"灯熄灭了

月亮是寂寞的眼

静静看着

谁孤枕难眠

远处传来那首熟悉的歌

那些心声为何那样微弱

……"

深夜的时候,偶然的听到周传雄的这首《有没有那幺一首歌》,忽然心绪万千,细细想来,从懂事以来这幺多年的岁月,仿佛一首首的歌,刻录在记忆的唱片上,由流行变成经典,由清晰变成怀念。此时此刻,点击酷狗7,这些歌开始一首首的在脑海里依次播放。

1998年,小学四年级。《真的爱你》。在此之前的几年中,父母都在小乡村之外的远方打工,我们兄弟姐妹三人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是名副其实的留守儿童。平时爷爷奶奶都要忙农活,没有多少时间照看我们,而姐姐刚上初中晚上在学校住宿,我和弟弟有时要饿着肚子等到夜幕深落爷爷奶奶从田里回来才开始煮晚饭。后来,我们兄弟学会了自己煮饭自己炒菜,把晚饭弄好后就在门口等爷爷奶奶回来,从黄昏等到夜幕,从天凉等到孤独,偌大的一间大屋,就我们两兄弟,孤独与恐惧在空气中弥漫,于是我们自己拉亮门口的那一盏灯,坐在门口,吹着夜风,等爷爷奶奶从田里回来。都说少不更事,但那时的我却深切的体会到一种相依为命的孤独。我永远也忘不了屋檐下的那盏夜灯,和那些年寒彻心扉的夜风。多年后从一本历史书上看到一则关于丝绸之路上新疆秦斯巴克熄灭的路灯时,我开始流泪了,我那老去的大屋,屋檐下那盏灯,如今还亮幺?

就在我读四年级的这一年,母亲终于从外面回来了,并且从城市给我带回来了许许多多好吃的、新奇的东西,包括一个当时在农村还很少见的复读机。虽然父母的这些关爱没有改变我们兄弟俩对父母的冷漠态度,但毕竟给我们冰冷的内心感受到了些许的温暖。而那个复读机,让我第一次接触到流行歌曲,让我在孤独的时候有了另一种疗伤的方式。不久后,我向同学借到了一盒磁带,就是beyond的专辑音乐。从那以后,伴随着对音乐的喜爱开始喜欢上了beyond这个乐队,开始知道一个叫黄家驹的歌手。不为别的,仅仅因为他的歌曲和声音能给予我成长的力量,让我看到生活的希望。再后来的某一天,当我严重走音的学唱着beyond的这首《真的爱你》时,我看到了母亲的眼泪,那一刻,一直对母亲的那种结冰的眼神开始融化。当周围的人都笑我五音不全时,只有母亲很认真的对我说,唱的很好听。多年之后,当我知道其实黄家驹早在我第一次听他的歌时已经去世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一直支撑我走过孤独童年的歌曲来自一个已经逝去的声音,感叹他的音乐之魂长存的同时,一个曾经很纯真很执着的梦顷刻醒来了,醒来之后,曾经的坚持,荡然无存,迷茫一片。

2000年,小学六年级。《谢谢你的爱1999》。那一年的香港歌手谢霆锋家喻户晓,感性的声音,帅气的形象。而《谢谢你的爱1999》正是他的成名作之一。班里的一个死一党一同学是追星一族,也把我拉到了追星的旅途。他向我推荐了谢霆锋的歌。有一次母亲去镇里市场,问我有什幺东西要买,我脱口而出叫母亲帮我买一盒谢霆锋的磁带,母亲说好的,回来后还真的给我买回来一盒。之所以还记得那年的这首歌,是因为那年母亲曾对我说,我唱的很像,连样子都像那个歌星。母亲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此后的多年成为了谢霆锋的忠实歌迷。歌里的歌词虽然写的是爱情,但我却想借着这歌名表达对父母亲这些年来对我的关爱和支持的感激。依然记得当年担任我毕业班主任的李树梅老师,在无数个傍晚和黄昏,坐在教室走廊的尽头拉着他那把凄清的二胡;还记得当年陪我一起奋斗的同学伙伴们,一起在教室学习到深夜然后结伴回家,路上走着走着,最后发现只剩我一个,正如多年之后在人生的路上走着走着,最后发现没有了同行的伙伴。记忆中的你们,现在好幺?

2001年,初中一年级。《流星雨》。那一年的我,终于考上了镇里的初中;那一年的我,第一次离家在学校住宿;那一年沉默的我,还来不及适应集体宿舍的初中生活,就有幸迎来了一场百年难见的狮子座流星雨。从办公室老师的报纸上看到将有流星雨时,我在心里默念那天晚上一定要爬起来看看。下定决心后,我安然的睡着了,睡得很香,一觉到天亮。听说那天晚上天空很壮观,听说宿舍走廊外面吵杂了一一夜。而我,就在如此不寻常的晚上寻常的睡着了,错过了漫天的心愿。后来F4的偶像剧《流星雨》在小镇卷起了一阵偶像风潮。当中的主题曲《流星雨》,浪漫,明亮,在少年口中传唱。懵懂年代,温柔的星空与梦,足以感动无数的年少,幻想着为谁布置一片天空,承载梦想的重量。

2003年,初二。《明年今日》。那一年,我认识了最好的三个死一党一:阿靖,阿勤,康用。四个少年,两种性格,康用和我属于那种文静少言的害羞男,而阿勤和阿靖却是那种活跃好动的阳光男。康用成熟持重,言行中流露一种似乎超出那个年龄阶段的大哥风范;阿勤幽默搞笑,课间说的笑话和故事放倒他周围方圆十米的一大片信男信女;阿靖才华横溢,书法独步整个学校,连当时的书法老师都惊叹,还有就是他的音乐才华,曾经跟一个音乐老师打赌,仅用两个月都学会了当时在我们这些初中生看来还是稀奇乐器的吉他。四个人的世界,一段岁月。那一年的我们,曾集体逃课去彼此的家里看年例,也曾彼此为心仪的女生送纸条为追某个女生共同出谋划策,也曾向彼此推荐自己喜欢的书籍和歌曲。

这首《明年今日》最初就是从康用的磁带上听到的,后来一起学唱,一起陶醉。那一年的元旦晚会,在阿靖的极力鼓励下,一向内向的我鼓起了最大的勇气站上了那个原本不属于我的舞台,唱起了这首歌,紧张到声音都有些颤一抖,连自己都听得出在走调,是台下那三个趴在人群之上的伙伴的真切目光让我坚持站稳在了麦克风前。就在我稍微平静下来的时候,突然停电了,整个舞台和舞台之下漆黑一片,全场顿时肃静了似地只剩下我孤独的声音在空荡的舞台上空回响。几秒之后,灯光重新亮了起来,一直站在舞台上的我在几秒钟之内内心欣起激烈的波澜,是狼狈跑下舞台,还是重新开始?几秒的起伏之后我出乎意外的平静了下来,走到司仪面前说我想重新唱一遍。在评委和台下同学们惊异的目光中我伴随在音乐重新开始了歌唱,发挥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后来拿到了一个二等奖。也许拿到这个奖项不是因为因为我唱的好,而是因为那一份勇气。许多年后,当我再次听到这首歌时,已经是很多个"明年今日"之后,四个孤雁已经各飞东西,甚至康用现在已经没有了联系。在某个无关紧要的梦里,或许还会偶尔的想起,回荡在当年的天空之下的这首,熟悉的旋律。

2004年,初三。《一步一生》。一次偶然的时机从阿靖的DVD唱机里听到这首歌,一下子被歌里的歌词给吸引了。于是开始了一遍遍的重复这首歌。那一年的我,正面临这初中升高中的压力,看到父母那种关怀的目光,和老师期待的眼神,再看看周围的个个埋头苦读的背影,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茫然。在这首歌里,我看到了内心最真实的自己。而那个我一直站在远远的角落关注的女生却在这一年转读专校,直到她离去,我都没有跟她说过几句话。就在毕业考试的前一个月,面对升学的巨大压力,极度紧张的我选择了再次站上了舞台。那天晚会的灯光虽然没有一年前的夺目华丽,但我却唱得无比的释然。在歌声中暂时的忘掉一切烦恼。最后虽然也只得了一个优秀的安慰奖,但我却因此变得从容,从容的面对考试,从容面对升学,从容面对未来。

2005年,高中一年级。《江南》。那一年,我像一匹黑马似地从众多的学习高手中脱颖而出,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天蓝海阔,晴朗无云;那一年,我们是拓荒的一代,集体搬到一中的新校区,整个校区就是一个建筑工地,雨里泥泞、晴空黄沙,甚至连宿舍的床都要自己从楼下搬上来安装。大半个高中我们就在这个空旷的校园里度过,从一草一木的种植开始,把这个世外之地建设成一个桃园。那一年,古典韵味的曲风开始流行,林俊杰的这首《江南》就是先驱。那一年的音乐期末考试上,我和好友吴宗伦合唱《江南》,结果出乎意料的获得了最高分。那一年的风,轻轻吹,粘住无数过客的记忆;那一年的江南,轻轻唱,许多的梦埋在了江南的烟雨中。

2006年,高二。《一生有你》。第一次听水木年华的歌是在初二的时候从阿靖的唱机那里,只是当时没有那种心境。直到高二这一年听到一个朋友在音乐舞台上唱起《一生有你》。之后开始留言水木年华,他们的歌,和他们的故事。两个清华大学的音乐才子卢庚戌和李健组成了最初的水木年华,他们从大学中的惺惺相惜到签约后的相得益彰,无不向我们展示着过人的才华与人文的风范。在李健沉静忧郁的嗓音中,冷艳华美的气质瞬间显现,在卢庚戌热忱沙哑的演唱里,往事的追忆扑面而来,令人怦然而动。后来廖杰和姚勇来了,后后来李健和姚勇离开了,从《在他乡》到《青春正传》到《蝴蝶花》水木年华一路走来,走过了如蝴蝶花般美丽的青春年华。而那时的我,陷入了一种人生的茫然之中,感觉以前为之奋斗的一切动力如今的不知所踪,只好每天在宿舍、教室、饭堂和图书馆四个点上跑,像一个很不稳定的四方形,在如平面般的生活中摇摆。水木年华的歌,让我找到共鸣的同时,也看到了一些许前进的方向。

2007年,高三。《蓝莲花》。许巍的执着我是在几年之后才从他的歌声中听懂的,正如她——我暗恋的那个她一般的执着。整个高三,我几乎每天都会默默的看她认真学习的表情,淡淡笑。恰好她有一个MP3,所以总会有意无意的向她借来听听,以此跟她说几句话。而她的MP3里几乎清一色的都是许巍的歌,于是开始慢慢熟悉许巍,慢慢的熟悉她。天马行空的生涯,正面临人生的渡口,关于爱情,始终没有说出半句有关的语言,直到毕业,直到离开。考完高考在教室收拾心情的时候,我就站在她的书桌旁,看她收拾书本。收拾完毕后她问我有什幺话要说的,我就假装开玩笑的说了句:我会想你的。然后别开头向她摇了摇手。其实我是一直是看着她走出那个教室的,其实我说的是真的。穿过幽暗的岁月,如今的她,是否如蓝莲花般的盛开着?

2008年,高三二重拍。《风雨无阻》。2007在高考的渡口亡命的企图挤上独木桥的时候,被无数更加亡命的同龄人挤下了水,正面临被生活淹死的时候,我犹豫再三,终于狠下心来游回岸边重新开始,一个来回便是一年的光影,风雨无阻。在这高三的二重拍中,无意中开始了一段爱情的C调,让紧张枯燥的高考主调加进了许多欢快的声音。《风雨无阻》是她MP3里的一首歌,也是我们最爱听的一首歌,至少在当时是。依然记得送她回家在旧教学楼下避雨的那天夜晚,坐在楼梯阶级上一起听这首歌的心情。那天的夜雨很大,大到雨声都融进了这首歌里,分不清究竟是雨音还是旋律。雨下了一年,雨停之后,曲也终了,只留下一段岁月,无怨无悔,晴空之下,不愿她看到我的伤处,她比我更有理想,只愿让出一片天空,让她尽情的飞舞,放心的追逐。

2009年,大学一年级。《放生》。那一年刚开始的时候,爱情刚刚凋零。心情处于一种极度低落的时候,后来偶然听到了范逸臣的这首歌,于是阔然开朗,原来这个世界上失恋的人不止我一个,原来失恋也可以用如此真切的歌声来表达。后来,我索性也为自己设想了一个分手的场景,自己创作了一首歌:《当你说爱我的时候》,简单的很就六七个吉他和铉,但每每唱起来的时候,都很悲伤,有时甚至泪流满面,在宿舍门口,在走廊。听过我唱的朋友后来给我起了个花名:忧郁王子。其实歌词里的画面是真的,只是没人能跟着和而已。其实我也很无厘头,其实我也曾经很开朗。

2010年,大二。《传奇》。没有遇到过一见钟情的人,倒是遇到了一听钟情的歌,例如这首《传奇》。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是在一次青协组织的K歌聚会上,昏暗的KTV里,师姐和几个同事点唱了这首歌,我听到后,马上深深的记住了这首歌,没有理由。或许是因为歌词的的动人,或许是我喜欢的她就坐在我对面。正如我喜欢她,没有理由。后来当她说她有了男朋友后,我默默的转身了。后来暑假去打工,整个暑假,几乎每天都听一遍《传奇》,死板的打工生活每天都会因此的萌生些许的恬静。再后来发现,原来我一直聆听的王菲清澈空灵的《传奇》并不是原唱,原唱来自略带沙哑的李健的深情浑厚的声音。也许只有真正经历过爱的传奇的人才能唱出如此深情的意蕴,假如有一天我唱起这首歌的时候,有人会听懂幺?

2011年,大三。《那些花儿》。对这首歌的追求,到了无语言说的地步,手机铃声是它,闹钟是它,弹唱的也是它。学之将近,其情也善,大学似乎也快到了终点,每每回想,都感慨万千,很多的故事,还没来得及开始写,便已被退稿,很多的歌曲,从一开始唱,便注定是孤零。我在岁月里唱的歌,谁与轻轻和……

"有没有那幺一首歌

会让你轻轻跟着和

牵动我们共同过去

记忆它不会沉默

有没有那幺一首歌

会让你心里记着我

就算日子匆匆过去我们曾走过

……"

——茗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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