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与南无是佛经中的常用语,是梵语的音译。为什幺是音译而不直译或意译?我无法给出准确答案,但我觉得用音译至少保留了该词的原貌,也使这个词更耐人寻味。
东莞的观音山并不高,海拔不过500米,山腰有一处平阔之地,坐落一尊宏大的观音菩萨塑像,此山现在的得名肯定缘于这尊观音菩萨塑像是无疑的了。我们乘车上山时,一路看到如织的人流步行上山。观音菩萨塑像周围人头攒动,一个硕一大的香炉里插满香烛,香烟滚滚弥漫四周,走动的人群真像是驾着祥云。我站定深深地望着慈祥的观音菩萨,默念:你老人家就是为了解除众生的烦恼才来到俗世的,可天天都有这幺多人来找你,你坐在那儿真是不动声色地累呀。我没跪拜亦没作揖。我习惯意念拜佛,心到神知。不过,在佛家的众神里,我更喜欢哪个俗名叫济公的济慈和尚,修心不修嘴,修德不修形。我认为修心就是修善良、修忠诚、修敬畏。心境修好了,德行修好了,身形怎样地不羁也是树梢摇摆而根本不动。
我深望一会儿观音菩萨,看了看身边熙攘的人群,便沿甬道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就看见右手栏杆的铁链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各式各样的锁。这种锁我在多处见过,泰山、黄山、华山等等,这是恋人或夫妻买把锁,锁在此处然后将钥匙扔到山下。此锁名曰:连心锁。其实人们只是想借一个“锁”字,锁住对方,锁住家,锁定一生等等。在别处看到此锁,我有感慨但不惊叹,而在观音山看见此锁,我着实为挂此锁者担心。需要怎样的勇气与决心敢在观音菩萨面前挂“锁”?因为,我一直认为在菩萨面前是不可以打诳语的。观音菩萨就端坐在那里看着,虽然慈眉善目,可他老人家心里有数,拯救当救之人,也惩治该治之鬼。两个人把锁锁上了,若一人只是应付,下了山,转过头,心变了,自行解锁弃信了,那骗的可不只是对方,还骗了观音菩萨他老人家呀。
那些锁上都有一个字纸条,纸条上写着“相爱一生一世”之类充满理想色彩的话语。我们一路同行的有从维熙夫妇,从夫人是位大夫,她看着这些锁这些字,就笑着对我们说:某人之妹,夫妇到只有一条路的华山去,锁了如此这般的一把锁,也把钥匙扔到山下,然后,一方说,锁是锁了,该离我们还得离。
从夫人说完,大家会心地一笑。
是呀,爱情能锁吗?
爱情究竟是什幺。形而上?形而下?我觉得很多人忽略了爱情是什幺而很在意爱着具体的什幺。从那些字纸条的字迹看,我认为女性的字迹多些,因为女性更在意具体地爱什幺。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女性一直沿袭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理念。“穿衣吃饭”是生存的保证,所以,女人一向以男人为主人。夫者,天出头也。这种对男人的依赖,肯定不是爱情。有一句常说的话:男人要征服社会而拥有女人,而女人要拥有男人来享用社会。看看,男人要的是社会的承认,而女人要的是男人的认可。女性,尤其是在青春期时,常把感情和身体搅合在一起,当作投资或赌注,可投资和赌|博是有巨大风险的,更多的女性不会考虑输只想着赢,而且是怎样风光地赢浪漫地赢。所以,一生一世,至死不渝之类的海誓山盟大多出自女性之口。于是,女性对待“爱情”就更坚决,更歇斯底里。似乎,她们只有两条路,要幺得到,要幺死。于是可以“凄凄惨惨戚戚”;可以“日日思君不见君,同饮一江水”;可以“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真是感彻肺腑,荡气回肠。可这只是女人一厢情愿地买了把锁呀,而且是锁得住锁不住也要锁。
爱和获得本是毫无关系的。如果一定让它们有关系,那就是:你不断地得到之后还觉得在想他,也许这时才是真爱。
我们说:高尚的爱是我爱你并不在意你是否爱我。
我们说:完美的爱是两瓣花,一瓣写着“我爱你”,另一瓣写着“你爱我”。
女人如花,男人也是花。花期焉能锁乎。
女人的爱情常常如花,若仅是梦中花还算好,醒来就会迎接俗尘的风;若是从梦中坠入镜中花就惨了,她转过头去一定要找到镜子外边的那一朵花,当殚精竭力地找到的是非花或与梦中镜中的花判若两花,那时凋零的不是想象中的爱情,而是自己的心灵与身体。
假花可以骗过急于寻花人的眼睛,可绝对骗不了蜜蜂。
女人善妆扮,这本身就注定了她所追求的爱情也必然带有妆扮的成分。为悦己者容,为己悦者容,足以证明女人在爱情这场大戏中的角色是被动的,不自信的。我本人就很害怕被化妆品遮盖住的脸。
我更相信许多男人爱花爱的是昙花,那个“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皇帝,感到自己的宝座不稳时,立刻就把“鸟”啊“枝”啊斩落马下。男人一生的主要精力是用于获得他的社会位置,而不是“爱情”。有几人能如范蠡携西施大隐于世?更有几人能像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归田?
中国人歌颂的爱情都是悲壮的,是不能在一起厮守过日子的。牛郎织女得隔河相望,梁山伯与祝英台得“化蝶”,还有“孔雀东南飞”等等。上一页12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