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太挤,宽宽的车厢,一排排的座位,只有几位上了年纪的。我的目的地还远,不想被上车下车的人影响,找了靠后排的座位,庸散的躺在椅子上,今天的车,失去了往日的吵杂,难得的清静。我的确是累了,窗外尖锐的喇叭声充耳不闻,随着汽车的颠簸还能沉沉睡了。
“下次再遇到,非一拳打死他”。
“那才便宜他了,砍他一只手,一只脚就可以了”。
“这些办法都土的掉渣了,我要你们每天到他家门上泼一盆血,让他一家都做恶梦”。
说话的人就在我身后,不只声音大,手脚并用的幅度也不小,手拍到我的靠背上,我能感觉到几乎擦着我的耳跟,脚也不那幺老实,时不时踢到我一靠背上,我也感觉到踢的力度。我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看在这礼貌的世界里还有什幺不文明的人。
“看什幺,你想死呀,四眼狗,你信不信我一拳就能打死你”。一根粗一粗的手指戳到我的鼻梁前。眼前是位铁塔般身体的兄弟,肥一大的脑袋长着满脸的横肉。从牙缝喷一出的星星点点很快的溅满了眼镜片。
对我来说,这种人我惹不起,还能躲得起呢。我心里一阵鄙夷,低头努力的擦着眼镜。我想再找个空闲的座位,可惜不知什幺时候,车厢里除了我旁边的,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许是大家都听烦了后排的吵吵闹闹,早往前边赶了。行呀,这能怨谁呢,等有时间,非得画几个后面一模一样的的人,狠狠的一揉一,狠狠的撕碎。
上来一女人,挺着一个肚子,眼睛对着车厢进行快速的扫描。我喊到,大姐,你来这里吧。车厢里突然有了一股凝重,所有的人停下交谈望着我。一眼的惊奇,一脸的无奈,挺着肚子的女人一阵孤凝说,谢谢了,我就站一会,一会就下车了。“大姐,你就座这里吧”,靠近女人身边的两个女孩已经站了起来。
一前一后,两个妖娆,是两个漂亮的女孩,一身红衣,短裙大胆的露着白晰。
后排响起了一阵兴奋的口哨。
两个女孩不甘示弱,眉一扬,打来了飞吻。眼前一片鲜红,一左一右,身边已经落下了两朵牡丹。两朵牡丹悠然的抬高细一嫩的手,掐着红的发亮的指甲,犹若无人。看得出他们都是一伙的,本想远离狼口,可惜已经进了狼群。
“让这四眼狗占便宜了”。
“大哥,要不要我把那小子踢开”。
“这车真热呀”。右边的一位女孩说完,自顾脱开了不太厚的衣。我厚厚的眼镜片下,躲着我的不安。我斜着眼睛看右边。苗条的身体,却有一个刺眼的纹身,是朵黑得发紫的玫瑰,延延绵绵伸到了文胸下面,哪里是尽头呢,不敢多看。
“这座位也够硬的,屁一股都有搁得有点疼”。左边的女孩站起来,不客气的对着后排扭了扭。假如那时我能够大胆,绝对也看出一个鲜艳。我咬紧着嘴唇不敢笑,前面却传来了悄悄的笑声。可是后排的几位却安静了,我不敢偷偷的看是不是都睡着了,也许是他们读到了让他们该安静的信息,或者更是一副良好的闭口良药。
她们是黑老大,这不可能,这幺漂亮的女孩,怎幺会走那样的路呢,我认为这两个柔一弱的女孩绝对在社会上有明声的人,比如说是跆拳道的教练,健美操的教练。你想一想,这大千的世界里,啥会没有呢。
我还在思索,女孩轻轻的拍了我,“我们下车了”。我恐惑的跟着她们下了车。我说,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的,他们那种人见多了,其实他们心底虚得很,你越怕他,他就会越冲着你来”。一女孩一脸的阳光。
我说,你们是做什幺的,他们那幺怕你。“其实我们也是唬唬他们而已”。一女孩伸手递过一张名片。两个女孩手拉着手,空闲的另一只手还不忘甩着挂包,轻轻跳跳的越来越远。留着一阵清香,留给我记忆里的两朵红。
我低头看看了名片:
你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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