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爷爷经常给我们讲《抓螃蟹》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大狗当年“抓蟹救父”的事儿,如今却成了在新农村建设中,教育青少年尊老爱幼、立志改变家乡贫困面貌的典范。现在,让我从头道来。
1
“咳、咳……”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大狗连忙扶起父亲。咳嗽过后,父亲又躺下了。大狗一看手帕,又是浓黄带血的痰,他顿时明白,父亲这样下去可能再也支撑不住了。大狗愣坐着,窗外一片漆黑,窗台上的烛光忽明忽暗,大狗犹豫着:“去,还是不去?”
又是一阵咳嗽。
“唔!必须要去了。”大狗一爬起床,扣上衣服,望了一眼这个破败的家。大狗娘刚去世不久,是操劳过度而活活累死的。
大狗踏进了漆黑的夜。山路弯弯拐拐,崎岖难行,路并不远,但大狗走着格外吃力。
刚翻过一座山,眼前便出现了一条乡村小街。街上的店铺门面都紧闭着,像是不欢迎大狗似的。
没走多远,大狗发现前面有一家美食店门还开着,想必是有钱人还在店里宵夜,店里灯光照得门外一片灰白。大狗向店面走去。店内摆着方桌长凳,店里的伙计们围着老板高兴地谈论着一天下来的趣闻轶事。
“喂,你小子来了!怎幺没把三斤螃蟹弄来?”老板盯住汗流浃背的大狗说。
大狗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汗,一脸真诚地回话道:“明天下午我一定送来,不过您得给我现钱。”
听到老板要螃蟹,并且卖了螃蟹就有了钱,大狗便不顾一切地往回赶。
他走到家,来到窗边,点燃蜡烛。
“爹,明天下午我卖三斤螃蟹给一个老板,说定了一手交货,一手交钱,这就能为您治病了。”
“儿啊,那螃蟹多金贵,从何而来啊?”
“村后十多里,有一个水潭,里面的鱼蟹不知有多少。”
“那潭水不知深浅,曾有人在那儿丢一了性命……。”
“得了,爹,不干也得干,明日不送去,别人会说我不讲信用。”
大狗听得父亲不再说话,就安了心。
2
夜深了,一切都平静下来,山村死一般的寂静。但大狗爹又猛的咳嗽起来,咳得几乎失尽了血,脸上苍白,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狗的心像刀绞一般。他疾步冲到柜前,取出一个匣子,里面的纸包着一些陈米,陈米中还有不少秕谷,这就是家里最后一点粮食。他撕一开纸,把米倒入锅中,在炉中添了一些柴禾。过了一会儿,大狗便把熬好的米汤倒入一个满是缺口的碗里,一勺一勺地给父亲喂着吃下去。
大狗对爹说:“睡一会儿吧,就会好点儿的。”
东方发白了,第一缕白光射进窗户。但山里的太阳出来的晚,天仍灰蒙蒙地看不见人。
大狗开了门又关上。呆坐着,满脑子都是一桶螃蟹,最后换来钱,便买来米,买来药,治好爹的病。他隔着窗户向外看,看得几乎眼眶要炸裂开来。
3
“喔喔……”第一声鸡鸣并没有唤出来太阳,却唤醒了大狗爹剧烈的咳嗽。大狗不再等,不想等,不敢等,也不能等,他手中拎着一支破桶,向那个水潭奔去。
大狗很快来到了水潭边。明净的水面上已没有星斗的影子,半边潭水亮得刺眼。
大狗找来一根干树棍抻到潭里试探着潭水的深浅。此时的天色已能够看见潭边上爬着的螃蟹,大狗立即跳下去,潭边的水只及膝深,他两手插下去,一抽一出时两手沾满了泥,泥中间却有一只螃蟹,大狗攒着它,像是握着自己的生命,小心地把它投入桶中。
大狗便如此绕着潭边转了一圈,所抓得螃蟹有一斤多。
“还差一半,怎幺办呢?”
他望了眼潭中心,却很快又收回了目光。潭中泛起阵阵白光,分明是有更大的螃蟹在游一动。
他向潭中心靠近了一些,脚下踩着一物,咯得脚生疼,急忙用手捞,正是一只硕一大的螃蟹。大狗心中一阵狂喜,继而更执着地向潭中心靠近。
不多时,大狗又踩到一个硬的东西,他想探身去捞,但这时他脚向下滑去,差不多陷下去了整个身一子。他想呼喊,声音却越不过潭水,只感到自己浑身发凉。大狗差不多失去知觉时,眼前是一株桃树,村头最美的那一株……
“救命……救命啊……”。
4
当人们把大狗的一尸一体抬到潭边时,发现他双手还攥着泥,衣裤鞋子旁边的破桶中还有差不多两斤螃蟹。
左邻右舍的乡亲们被大狗“抓蟹救父”的孝心感动了,他们节衣缩食,解囊相助,终于治好了大狗爹的病,为九泉之下的大狗了了心愿。
如今,这里一切都变了,小泥路换成了水泥路,土房子变成了小洋楼,当年的水潭被村里开发成科技养蟹基地,村民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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