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一钱不名的穷措大如我辈者,这种设计恐终于只是过屠门而大嚼而已;又怎样办呢?我说正可学胡,梁二先生开国学书目的办法,不妨随时酌量核减;只看能力如何。便是真个不名一钱,也非全无法想。听说日本的谁,因无钱旅行,便在室中绕着圈儿,口里只是叫着,某站到啦,某埠到啦;这样也便过了瘾。这正和孩子们搀瞎子一样:一个蒙了眼做瞎子,一个在前面用竹棒引着他,在室中绕行;这引路的尽喊着到某处啦,到某处啦的口号,彼此便都满足。正是,精神一到,何事不成!这种人却决非磨坊里的驴子;他们的足虽不出户,他们的心尽会日行千里的!
说到心的旅行,我想到《文心雕龙·神思篇》说的:
古人云: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①神思之谓也。......
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然动容,视通万里......
罗素论哲学的价值,也说:
保存宇宙内的思辨(玄想)之兴趣,......总是哲学事业的一部。
①见《庄子》。
或者它的最要之价值,就是它所潜思的对象之伟大,结果,便解脱了偏狭的和个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