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那是一块两尺见方的羊皮，正面是一幅丰都地图，背面却是一首小诗：
平都白水入黄泉，流云无常绕青冥。奈何鬼门难回首，望乡台上叹悠悠。
“大人，这是子夜背过的诗。”乔泰悄悄道。
“嗯。”狄公点了点头，“这似乎就是普通的地图，而这诗中嵌入了丰都的五个地名！黄泉路、无常庙、奈何桥、鬼门关、望乡台，有趣！看到这些地名你们能想起什么吗？”
“这是几位死者的地点，而望乡台就是丫头看到那鬼魂的地点。”
“不错，不过让我感兴趣的还有一样东西——那落款处的小小印鉴。”
大家凑上前来一看，那印鉴上的字为：雍王明允。
“雍王！明允不就是雍王殿下的字么？果然如掌柜所说这诗是殿下写的？可是我们之中无人见过殿下的字迹，如何能判断这是否为殿下亲笔？”
“我多年之前见过殿下的字迹，看起来确是有几分相似，但时隔多年具体的已经记不清楚了，而这印鉴……”狄公陷入了沉思。
“阁老，依下官看来，这应该就是雍王殿下的笔迹和印章。”
“不瞒阁老，吴旭一直敬重雍王殿下，只是可惜……下官虽然不曾有幸亲眼得见殿下的真迹，但是他人的临摹拓书还是见过的。”
“原来如此。”
“阁老，而且有关这张羊皮，下官……”
“吴县丞直言无妨。”
“阁老应该知晓先前那几位在丰都被害的官员还有郑县令失踪之事。”
“当然，本阁此次就是为此而来。”
“不瞒阁老，下官猜想那几位大人之死应该是为一笔传说中的宝藏。”
“可是这丰都城中盛传的炀帝宝藏？”
“原来阁老已经知晓，下官怀疑此物就是传说中的宝图。从传说中看，这羊皮地图可能即使落入了当时雍王身边之人的手中。而那几个人很可能就是张惜言几人，江南一带都知道张惜言等人是踏着雍王的鲜血得到今天的地位的，当年的风声太紧，他们无法寻宝，很可能等到如今风平浪静寻找宝藏，却因钱财发生争端自相残杀。”
“有这种可能，凶手犯案后将尸体故布疑阵，企图转移办案人的注意力，用鬼神之说掩盖真正的杀人目的，而最后渔翁得利之人就是凶手。”狄公点点头，转过头望向吴旭，目光有几分赞许。
“那几位大人，阁老可知我们的郑大人出生哪里？”吴旭又添问一句。
“卷宗上说，他刚过而立之年，祖籍——巴州！难道……”
“郑大人在雍王幽居巴州的时候，是殿下的侍童。”吴旭吁了一口气道出自己的结论，“所以羊皮的拥有者也很可能就是郑大人。而且这块羊皮在子夜掌柜这里被找到本身就说明了一定的问题，整个丰都城都知道，我们的郑大人与那位子夜掌柜已有婚约。而这样的东西，若不是有意托付，一个寻常民间女子怎么会拥有？钱财动人心，子夜掌柜是否因这羊皮与人发生了争执被杀身亡也未可知。”
“吴县丞此言是在暗示——郑县令是犯人吗？”
“下官也只是推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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