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胡三炮衣冠楚楚,携带了丰厚的礼品,亲自登门造访。没想到,关老板不软不硬仍是不买他的账。胡三炮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道,老东西,狗坐轿子,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胡某人心狠手辣了。
一个月缺之夜。一伙蒙面土匪从天而降,方二宝家老幼八口尽数被杀,只有在外读书的方二宝逃过此劫。
就在玉儿全家为方家的遭遇悲痛不已之时,胡三炮再次出现了。“关老板,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不想重蹈方家的覆辙吧?”胡三炮的话透出股股杀气,令人不寒而栗。直觉告诉关老板,杀害方家的凶手就是此人,这个站在眼前的大魔头。关老板悲愤交加,着实乱了方寸。就在这时,玉儿挺身而出,平静地说道:“爹,答应他吧,我愿意嫁过去。”玉儿决心已定,保全家人,牺牲自己。待嫁入胡府,侍机杀死胡三炮,宁可一死,也要替方家报仇,也是替自己报了仇。
这一个凄惨的日子,玉儿满怀忧伤,饱含深情地看了看生她养她的爹娘,毅然上了花轿。
行程过半,枪声骤起,玉儿没有陷进胡三炮的恶窟,却落入了土匪的魔爪,并惨遭蹂躏。真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此刻,玉儿彻底绝望了,只求一死。但三匪首惊诧于玉儿的美,怜香惜玉起来,早把绑票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走马灯似的进来劝解。
三头领赵神拳的话令玉儿怦然心动,“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就是要报仇雪恨,日后再杀我们,也要填饱肚子,保重身体啊。”玉儿银牙一咬,点头答应做了三位匪首共同的押寨夫人。
……
“夫人,想什么呢?”陈老大的问话打断了玉儿的思绪。
“噢,没、没什么。可惜二哥不在了。”玉儿答道。
血战马家庄,梅花悍匪虽然获胜,却折了二首领关阎王,又让胡三炮逃脱,土匪们很遗憾。陈老大叹了口气说:“人死不能复生,夫人也别太伤心了。天不早了,歇息去吧。”
玉儿随陈老大走进自己的帐篷,刚脱衣解带,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直到帐篷外,才停了下来。二人心道,这一定是外出办事的老三赵神拳回来了。
果不其然,伴着一股凉风,一个身背大刀,体形矫健的汉子推门而入,可不是赵神拳咋的?他进得门来,一眼看到已相拥而卧的陈老大和玉儿,略显尴尬,犹豫了一下,便转过身来准备离去。
“哈哈哈,三弟,别走哇。”陈老大边穿衣边继续说道,“今儿个本来就轮到你陪夫人,可我以为你明天才能回来呢。这不,我怕夫人一个人孤单,就过来陪她。”
说话间,陈老大已穿好了衣服,他哼着小调“…半夜里来了你这个勾魂鬼,搂住亲人亲上个嘴…”,拍了拍赵神拳的肩膀,然后摇头晃脑地走了。
待陈老大一出门,赵神拳一把揽过玉儿,紧紧抱在怀里,在她的两颊狠狠地亲了两口,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巾和一盒精致的香粉,讨好地对玉儿说:“夫人,这是特意给你搞到的,喜欢吗?”
玉儿撇撇嘴,不屑地说:“哼,敢情三哥大老远出了趟门,就这么点收获?”
赵神拳得意洋洋地说:“当然不止这些,据可靠消息,和我们有血海深仇的胡三炮又回到了双树县。”
“啥?这老贼还敢回来?”玉儿杏目圆睁,“这回我们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老东西这次之所以敢回来,是因为他请来了一个什么剿匪独立营。”赵神拳一拍桌子,“管它什么鸟独立营,咱都让它有来无回。”
玉儿他们哪里知道,这剿匪独立营可非等闲之辈,危机正慢慢来临。
原来,当初胡三炮在马家庄拣条性命后,不敢在双树县停留,直接去了省督军府。胡三炮上下疏通,内外打点,不但没被追究失职之罪,督军府反而给胡三炮拨了一个营的兵力,名曰“剿匪独立营”,来双树县协助胡三炮剿匪。剿匪独立营,由骑兵、步兵各半组成,不仅装备精良,而且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营长方敬文毕业于奉天讲武堂,智勇双全,是位标准的新式职业军人。有了剿匪独立营撑腰,胡三炮有恃无恐,发誓要将被破坏的秩序重新恢复过来。
剿匪独立营与当年的保安部队果然不可同日而语,与梅花悍匪几番交手都是凯旋而归,把胡三炮之流乐得眉开眼笑。后来,在一次同梅花悍匪的遭遇战中,独立营更是大获全胜,还击毙了匪首陈老大。几个月过去了,双树县一片宁静,梅花悍匪开始渐渐被人们淡忘。只不过,大名鼎鼎的梅花夫人还有匪首赵神拳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令方敬文不敢有丝毫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