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子说：“没啥意思，一般管理也就几千块钱一个月，真正的高管全是老板自己的亲戚。关键工厂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了解不到外界的信息，时间久了，人会变迟钝。”
几杯酒下肚，聪子说道：“刚毕业的时候多幼稚啊，以为自己会易如反掌的成功，进入社会后跌跌撞撞，慢慢的发现，自己跟身边所有苦苦挣扎的人没有任何不同，无背景无学历，我说的学历是指真正掌握了高等知识，拥有良好见识眼界，不是有一张毕业证那种，高能力的人也只能拿着一份固定的薪水，我们这种空有一腔热血的人靠什么去做事业呢？想想刚出校门时，面对境况不佳的大龄打工者时的优越感，真是无知可笑。”
两年没见，我和聪子都喝多了，一直喝到大半夜，两个人摇摇晃晃的回到宾馆，倒头就睡。
年后，聪子去了内蒙。他给我打电话，说矿山周围景色不错，但看久了就从苍茫变成了苍凉，风不停的刮，方圆几十公里没有人烟。我说能挣到钱就好，聪子说是的。最后说那地方信号不好，打电话要爬到山顶，平时打不通也接不到电话，所以只能他有空了给我打。
我一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接到他的一次电话，每次他都说很着急，找不到矿，越打越深，一直在赔钱。大概过了半年，他打电话给我说他的30万，他叔叔的70万都赔光了，工人都走了，就剩他和他叔叔两个人在矿山上。
我问：“那怎么办，回来吗？”
聪子说：“回来怎么办，赔那么多钱怎么还？”
我说：“那你怎么打算的？”
聪子说：“我叔叔说先找个矿山干活，他人脉还在，等其他机会。”
我安慰聪子：“搞矿的都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往后会有机会的。”
聪子在那头一声苦笑。
聪子到别的矿山开三轮车了，从矿洞里把矿石往出运，每天十个小时，五千一个月。
我说：“那还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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