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关键,我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两个字:高薪。这的确是目前的我最需要的,我如果想给颜颜好的生活,就一定得努力赚钱,才有希望把她接到身边来。
只是,他莫名其妙组建四个美女组合,究竟是做什么用呢?而且,他的风格如此百变,一会儿冷面一会儿yin邪,一会儿暴戾一会儿温柔,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见我沉默,坐我后面的陈优走了过来,甜甜地问我:“舒画,刚才在办公室和炎彬吵架了?”
我点点头,我说:“发生了一些争执。”
她一副特别诧异的样子,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她说:“你还真敢吵,不怕他炒了你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他没说让我辞职啊。”
她小声地对我说:“他很记仇的。”
说完,我甩了甩肩膀,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她对我笑了笑,又缩了回去,和隔壁桌的男同事聊起了天。
招商部一共十来个人的样子,除了我们四个女人,其他的都是良莠不齐的男士。奇怪的是,炎彬在招聘女下属的时候要求这么高,招聘男下属倒是感觉特别随意,部门这么多男同事,都是很普通的那一类,要么矮,要么胖,要么不好看,总之真挑不出一个顺眼的来。我不禁暗自笑了一下,他这是找一大帮绿叶来衬托自己么?真是有够自恋的。
不过转而我又疑惑了起来,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经理,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有着通天的气场?难不成真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背后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得出来,几个女孩在部门里很受宠,毕竟都是美女,无论在哪儿,都是吸引人的。我刚来不久,但是部门的男同事对我也特别的优待,有什么问题问他们都特别的热心,平时也总有人献献殷勤什么的嘘寒问暖。
三个女孩在我进来之前成了一个团体,感觉得出来她们之间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对新来的我有些莫名的排斥,大概一是觉得我是新人,二是觉得我应该也干不了多久。
当天下午,炎彬召集大家开了个会,独独没有叫我。我一个人郁闷地坐在了办公室里,盯着会议室紧闭的大门,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会议大概开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回来后大家的神情都特别肃穆,谁也没有说话,一散会就各自紧锣密鼓地忙开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做的事,而我夹杂在这群忙碌的人中间,像一个被孤立的外人……
张惠她们都提前下班走了,一个个神情匆忙的样子。炎彬也走了,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等到下班时间,部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落寞地关了机,带着一连串的问号回到了家。
进门的时候,发现门口放了两只大大的行李箱,张惠和陈优都在细细的化妆,我问道:“你们这是要出远门么?”
张惠边描着眼线边说:“对啊,一会儿就走了,这几天就和王浩然在。”
我心里依然充满着问号,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也不知道问了她们会不会说。我说:“好。知道。你们大概要去几天呢?”
陈优接过我的话说:“不知道呢,可能长可能短。”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我说:“为什么部门开会,我没有权限参加呢?”
陈优说:“试用期都这样的,我们很多会议都是机密会议,没有通过试用期,没签订合同的人是不能参加的。你安心在家学习吧,等我们带着好消息回来。”
我点了点头,我说:“恩,那祝你们一切顺利。”
我进了房间,有些失落地躺在了床上,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硬着和炎彬顶嘴,是否会造成工作上的被动?尽管女人的第六感觉告诉我,他对我似乎有些不一般。但是一直以来在感情上的不自信,总让我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也许他对每一个人都如此,那么,我这样不服从他的指挥,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呢?
张惠和陈优她们就这样急匆匆地走了,两个人都打扮得很靓丽,我站在窗前看着她们提着行李箱猫腰进了公司的商务车内,突然觉得这种人生真的如电视剧里一般很酷很有范儿。
这是我从前从未想过的开始,也是我从未涉足过的领域,那一刻,我觉得我已经有些被炎彬洗脑了。我真的开始对这份工作,有心动的感觉了。
王浩然回来了,我赶紧走出房门,笑着对他说:“老乡,你回来啦。”
他依旧是那副憨厚的笑容,他说:“是啊。你吃饭了没有?我买了菜了,晚上想吃什么?”
我特别惊讶,我说:“你怎么这么贴心呢?还去买菜……对了,陈优和张惠都出差去了,晚上就我们两个人呢。”
他似乎并不知道这情况,听我这么说,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然后掏出手机,按了好一会儿,好像是在发短信。发完之后,他笑着对我说:“我都不知道呢,她们去的这么突然。那就我们两个,我就随便烧两个菜了。”
我连忙喊住了他,我说:“你等会儿,让我来做饭,我去换件衣服。”
他摆摆手说:“哎,不用了。我来做吧。我给你坐我们老家的毛血旺,你估计这么多年在外面都吃不到正宗的吧?”
他径直去了厨房,我换了衣服,走进去帮他搭把手,边说话边洗菜,对王浩然,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我说:“公司不是有男宿舍么,怎么你和几个女孩子住在一块呢?”
他笑笑地说:“这房子是我买的呢,我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大,所以就让陈优和张惠住在这里了。后来炎经理说你没地方住,问我住这里可不可以,我就同意了,反正房间有多。”
我“啊”了一声,这倒是让我特别的意外,难怪我搬进来的时候发现宿舍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陋,虽然装修一般,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而且都还挺新。
我说:“那房租呢?你是怎么算的?我们是不是要付给你房租?”
他摇了摇头,他说:“你不用担心这些,这些我和公司去算就好了,我这里现在就是做宿舍用,反正我也单。这样也不错,减轻我每个月的房贷。”
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我说:“浩然你真不简单,年纪轻轻就自己在这里买房了。”
他傻傻地笑了笑,他说:“恩,拖公司的福,公司给的待遇好,才有我的今天。”
我说:“看来你们都在公司发展的不错。”
他说:“以后你也会的,炎经理人挺好,对女孩子都很照顾。你以后也会好的。”
他似乎在安慰我,我不禁笑了,我说:“那那天早上,张惠说的需要陪shui是什么意思呢?”
他见我问这个,又开始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但是却不言语,仿佛是什么秘密似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问你呢,怎么不告诉我,我心里一直琢磨这事儿呢。”
他说:“放心吧,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别担心了。如果炎经理真是那样的人,我说什么也要把张惠解救出来。”
我哈哈大笑,我说:“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咯,刚才是给她发短信吧?”
说到张惠,他就变得特别不好意思,他说:“嗯,突然出差也不说声,怪让人担心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深情的男人,顿时又有些感慨。可惜很多女孩子不懂得这种男人的好,看来他对张惠,应该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我们一起做了两菜一汤,他问我要不要喝点酒,我心想喝就喝吧,他很爽快地去楼下买了几罐啤酒,我们开始边喝边聊。
王浩然的确是居家好男人,做的一手好菜,川味儿特别的浓,吃得我特别尽兴。好多年没有吃过家乡的风味了,他做的菜,很有以前妈妈做的味道,吃的我特别感慨。突然发觉,自己很久没有打过电话给爸妈了。
我当着王浩然的面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当他们问起我现在好不好时我支吾着说了几句,然后借口在和同事吃饭快速挂掉了电话。挂完,我拿起一罐酒,和王浩然碰杯之后一仰而尽,他问我:“想家了?”
我点点头,我说:“是啊,好多年没回家了。”
他也叹了口气,他说:“我也和你一样,打电话总是报喜不报忧。”
我说:“出门在外的儿女都这样吧,谁希望让父母担心呢。”
他点点头,然后说:“舒画,你今年多大了?”
我说:“我应该是你们几个里最大的,我30了。你呢?”
他居然笑了,他说:“那咱俩一样呢。”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我说:“不会吧?你都有30了,看不出啊。”
他说:“你也看不出,现在的人都比较显年轻吧?”
……
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边聊边喝,喝完又一起收拾了碗筷,然后各自回房睡觉。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炎彬带了一大批人不知道赶赴何地去了,部门只剩下了几个人,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炎彬不在,也没见谁偷懒,我愈发从心里有些赞许炎彬的领导力了。
大概过了一个礼拜的样子,他们回来了,和去的时候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样子不同,回来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度放松的。看样子就知道,一笔大单谈成了。
王凌没有回公司,张惠和陈优兴致勃勃来公司晃了一圈之后就先行回家休息了,其他人也都陆续回了家。炎彬用座机打电话给我,他说:“舒画,你来一下。”
他的语调特别的轻松,我听着心里也觉得踏实了很多,我很怕他找我茬儿。我走了进去,推开门,然后说:“恭喜啊,看样子你们成功了。”
他笑嘻嘻地说:“是啊,筹备了将近两个月,原本以为很难拿下的,没想到被我们一举攻破了。”
我疑惑地问道:“好奇你们这么一大伙人是去干嘛的,什么客户需要这么多人出动呢?”
他坏坏地笑道:“这一个礼拜,我们把广东的小吃都吃了个遍,而且天天晚上都有娱乐活动噢,爽吧?想去了吧?现在你还在试用期,不能带你去,可惜了……”
我顿时觉得匪夷所思了起来,我说:“您这是去旅游还是去出差呢?怎么可能这么舒服?”
他瞪了我一眼,用力把脖子上的领带往下扯开,然后说:“舒服?你都不知道我压力有多大,这个客户要是没有搞定,我们招商部半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你知道他一家公司能顶我们接多少个小单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不知道。不过,你叫我过来是为什么呢?”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摸了摸下巴,接着很暧mei地说了一句:“好像今天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呢……”
我大骇,立马有种想遁走的感觉。这家伙,他又动了哪门子心思呢?
他见我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又特别夸张地大笑了起来,他说:“哎呀我去,随便开个玩笑,看你被吓的,真是服了……”
只要跟我在一起,这句话都成了他的口头禅了。我说:“您能不能不要老开这种玩笑呢?让人心里毛毛的……”
他渐渐停住了笑意,然后说:“今天哥开心,晚上陪我喝两杯,练练你的酒量。”
我看了看表,才下午4点钟,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我说:“那剩下的一个小时,你要干嘛呢?”
他看着我,边看着边不经意地转动手中的钢笔,他说:“呃……还有一个小时啊,虽然时间是不够,不过快点也能搞定……去,沙发上坐好,我有点热,我先把衣服脱了……”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无语至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我,他说:“还看什么看,想看我脱衣服啊?乖乖做沙发上去,等着我。”
我愣了,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说:“你确定你没有在开玩笑吗?这是在办公室啊。”
他忍俊不禁地看着我,他说:“我不过想你帮我按摩下头而已,你他妈又想哪儿去了?真服了你了,色女,尽想歪。”
我……我有种想痛扁他一顿的感觉。我说:“你他妈想按摩不会去找按摩女么,你把我们一个个当什么了?”
从我嘴里蹦出来脏话是很稀奇的事儿,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愣了下神,紧接着他缓缓地说:“在你没来之前,我把她们三个当成我的亲妹妹。至于你,当什么,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我炎彬敢肯定的一点就是,谁他妈好好跟着我混,我一定不会亏待谁!”
他最后一句话的声调好重,像雷电一样劈在我的心上。那一刻,我居然有种甘愿臣服的感觉。
我乖乖地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然后闭上了双眼,我说:“我准备好了,你脱吧。”
说完,我像英勇就义一样义无反顾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一个男人的头放在我的膝盖上,然后用我的指尖在他的穴位上游离。这是我从没未男人做过的事,但是,这一直存在我的幻想里。只是我一直幻想的对象是我的老公,却没有想到会是我的上级。
我等了一小会儿,依然没感觉到任何动静,突然,我听到了“砰”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我连忙睁开眼,却见到他光着上身正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我瞬间控制不住笑到抽搐,他气急败坏地看着我,恶狠狠地说:“你他妈再笑我把你舌头割了!”
我瞬间乖乖闭上了嘴巴,想到他在我面前这么出糗我还大笑实在是不应该,不过当时他的模样真的让人忍俊不禁,太可乐了!
他一瘸一拐地从摔倒的地方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然后无比自然地躺了下来把头枕在了我的膝盖上。空气,瞬间静谧了,我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出,一股电流从大腿蔓延至全身。
他也破天荒地沉默了,我的手僵硬无比地放在大腿上,他闭上了眼睛,呼吸却特别地粗重,仿佛整个房间都是他的呼吸声在回荡着。
我不敢多说一句话,但是心却跳得特别快,他突然来了一句:“火车妹,在火车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特别想这样靠在你腿上,真软,真舒服。”
他的话瞬间又把我惹毛了,我猛地往外抽离,坐在了沙发最外围的地方,他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然后说:“你就不能乖点儿,好好说会话?”
我嘟着嘴,嘟囔了一句:“你别耍流氓就行。”
他特别无奈地看着我,然后招了招手,他说:“坐好坐好,好,答应你,不说了。真是的,你这种女人,一点都不解风情,没劲死了。”
我慢慢挪了过去,他见我动作这么慢,干脆一把把我拉了过去,然后一股脑枕在我腿上,再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位置,然后说:“就这里,轻轻地按就好了,我的头真的好痛,我没骗你,我经常性头痛。”
我开始轻轻地帮他按了起来,他闭上了眼睛,一副特别享受的样子,两只手自然交叉放在胸前,腿笔直地往沙发外面伸了出去,因为腿太长有小半截是悬空在沙发外的。
这是种特别奇妙的感觉,像恩爱的小夫妻在家中玩的情qu小游戏一般,夹杂着太多的温馨和暧昧。我一开始不敢把目光挪到他脸上,后来按着按着他竟然睡去了,我这才敢放心地把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我发现他的头发很黑还带点儿微微的卷,他的眉毛如剑一般又浓又密,他的眼睫毛很长很翘,他脸上的皮肤很细致,他那一小撮胡子随着他的呼吸不停微微地动着显得特别的可爱,他肚子上露出了一小截的腹肌看上去特别结实,他的身材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真的特别修长,不得不说,他的确称得上是型男。
我看着那一小撮胡子不停地在抖,忍不住伸手想去楸一下,没想到我下力过猛,他瞬间惊醒,抓住了我的手,整个人差点儿从沙发上掉下去,他勃然大怒:“你想干嘛?!”
我特无辜地说:“我……我只是觉得你的小胡子特别可爱,想摸一下而已。”
他瞪着我,他说:“我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你让我安心睡会,行吗,舒大小姐?”
我自知理亏,连忙说:“那你睡吧,我再也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了。”
说完,我装作特受伤地从沙发上转了起来,楚楚可怜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欲离开。他果然被我的眼神所虏获了,他说:“哎,算了算了,都快五点了,收拾收拾,喝酒去。”
我们各自收拾了下自己的办公桌,然后一起下了楼。一路上遇到很多其他部门的同事,很多男主管都特别羡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哟,又多了一位美女干将啊。”
炎彬得意地说:“是啊,为我们公司的单身青年多做贡献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啊。”
那位男主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你小子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没有说话,也很给面子地让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直到坐上了车,他发动了车子之后说:“刚才的表现不错,女人就应该这样。”
我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着车飞快地带我离开了公司,我们一起去了一家餐馆,他停好了车,对我打了个响指,我随即下车,他晃了晃我的手,示意我挽着他,我犹豫了一下,他就叹了口气,一个人自顾自地先走了,于是我只能穿着细跟鞋在后面边走边诅咒他再次摔跤。
到了餐馆,他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然后往我面前一扔,他说:“晚上的菜,你来点,不好吃,你掏钱。”
我很无语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拿起菜单,很麻利地点了几个菜,然后合上,递给服务员,挑衅地对他说:“敢说这几个菜不好吃的人,今天晚上买单。”
他居然对我吐了下舌头,我瞬间笑喷。他见我笑成那样,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说:“对嘛,女人就应该多笑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只要笑一笑,都没什么大不了。”
我心里一怔,他似乎在安慰我什么。他见我不说话,直接把红酒瓶盖打开,然后给我倒了一杯红酒,他说:“来,喝一杯先。”
我拿起酒杯响亮地和他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他赞许地看着我,他说:“亲,你喝酒的豪迈劲我很欣赏,但是麻烦喝红酒的时候优雅一点儿,平时见你不是都挺知性么,怎么喝起酒来像夜场女人似的。”
我使劲瞪他,我说:“你分分钟不鄙视我,你就会活不下去么?”
他得意洋洋地对我说:“说真的,你真挺傻的,我都没见过哪个女的三十岁了还这么傻……”
我真的有种想拿红酒泼他的冲动,不过话说回来,在这种你来我往的调侃中,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也感受到了男女之间的那种微妙感觉。对,感觉,这是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词儿。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可想而知他对每一样菜当然没有什么特好的评价,而我能做的就是绝地反击,我们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欢脱气氛下干完了整瓶喝酒,当我想上WC时差点晕倒、面前出现了好几个炎彬时,我才知道我喝大了……
我当然吐了,而且吐了不止一次,喝醉了的我,丑态百出,我不禁抱着炎彬哭了,我还死死拽着他不松开,我哭着跟他说“我想颜颜我做梦都想”,我说“我对不起猴哥我就这么自私地走了”,我还说“我对不起父母他们那么辛苦把我养大”,我的酒品一定特不好,不然我不会喝大了什么话都往外蹦,我搂着炎彬的脖子整个人勾在了他的身上不肯下来,我缠着他撒着娇叫他“不要离开我”,我朦朦胧胧中记得她对我说“舒画我不会离开你”,我依稀记得他就这样狼狈地抱着我去结了帐,然后狼狈地把我拖回车里,用安全带把我绑好,然后把睡成死猪一样的我从车上扛回宿舍……
当然,后来的一切都是张惠和陈优告诉我的。当我在车上睡着之后,我就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了,我记得我梦中摔了一跤,似乎和炎彬一起滚在了地上,然后他大骂了一声“蠢女人”之后,又把我拽了起来,继续扛上楼……
张惠说:“舒画,你走运了,我从没见过老大亲自扛一个女人回家。”
陈优说:“老大不会喜欢她的,我才不相信。”
张惠说:“得了吧你,你喝醉过多少次,有哪次是老大亲自把你扛上楼的?”
陈优说:“就算老大不喜欢我,他一定喜欢王凌,怎么可能喜欢舒画?”
我默默无言地看着她们争辩,头痛欲裂,宿醉的滋味像得了一场重感冒,浑身都很乏力。
张惠又说:“谁知道老大喜欢谁,他那么善于伪装自己。不过,舒画,我们三个跟了他这么久,都没这么幸运过,你也算挺有本事的。”
我勉强笑了笑,我说:“是我没用,酒量不好,才让他这么被动。”
张惠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走进了洗手间,听到张惠在背后小声地对陈优说了一句:“身材的确不错,胸比你的还大点儿。”
我“噗嗤”一下乐了,感觉她们还挺有意思的,整的像后宫争宠似的。不过,对于她们来说,炎彬有如恩人一般,难怪她们对炎彬除了忠心耿耿之外,更多了一层倾慕和崇拜。
只是,我并不知道,炎彬用了什么手段,让她们可以这么忠心地跟着他。炎彬,于我来说,越来越像一个谜了。我突然从心里生出一种征服的欲望,我想走进这个男人心底的最深处,去看看那里究竟有着怎样动人的风景。
当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我不禁被自己惊讶到了。舒画啊舒画,你这是动心了么?
等我洗漱完,王浩然又把午餐烧好了。难得的周末,大家都睡得晚,等我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陈优和张惠也都没有出去,一起躺在沙发上懒懒地看连续剧。
看得出来,张惠回来王浩然特别的开心,连午餐都烧得特别的丰盛。开饭的时候,张惠说:“舒画,我们几个也不能白吃王浩然的,我和陈优每个月一人给王浩然六百块钱,作为他做家务的补贴,你现在还在试用期,你自己看着给吧。浩然也挺辛苦的,自己工作压力本身就大,回来还得给我们做饭。”
我说:“好,那你们给多少我就给多少吧。以后我下班争取早点回来,和浩然一起做饭。”
王浩然赶紧说:“哎哎,不用不用,我做饭做习惯了,有人在旁边帮忙反倒不习惯。这样好了,你就一个月给我三百,你现在还在试用期,大家都是一家人,又都是老乡,要互相体谅些。”
我笑笑,连忙说:“那好,那等我过了试用期,就和大家一样。浩然,张惠,陈优,谢谢你们。”
我这么一客气,他们倒是尴尬了起来,我们一起吃了顿午餐,大概因为和我还不熟悉导致大家的聊天有些隔阂无法深入,很多话题都点到为止。我明白,这一时急不来,还得我自己争取早点融入他们当中。
利用这个周末我好好地休息了一下,很快礼拜一就又到了,炎彬那天来得特晚,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过来上班,看他闲散的步伐就知道最近又不怎么忙了。
他走到我附近的时候,见我抬头看他,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进去了办公室。我注意到他穿的居然是一件粉色的商务衬衫和一条白色的休闲西裤,一时觉得他真的好娘。
他果然闲得够可以,刚上班没十分钟,就开始在Q上骚扰我了。他说:“火车妹,那天真应该把你扔路边,你吃饲料长大的吗,那么肥?”
我无奈地回道:“谢谢你那么好心送我回家。饲料不是你的最爱么?”
他发了个贼笑的表情,然后说:“火车妹,你喝醉了的样子真撩人……你应该感谢哥哥高抬贵手,把你完好无损地送了回去。”
我发了个很晕的表情,然后说:“哥你能正经点吗?”
他说:“好,那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瞬间汗了,我说:“不说什么事,我就抗旨不尊。”
他发了个发怒的表情,然后说:“快点死过来,速度。”
我无语了,不知道他到底找我干嘛,我缓缓站起来,打算朝他办公室走去,陈优在后面问我:“舒画,你干嘛去?去茶水间的话顺带帮我倒一杯。”
我摇了摇头,我说:“不是,经理叫我去办公室找他。”
她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又和王凌对视了一眼。那一瞬间,我感觉王凌看我的目光如剑一般,带着丝丝凉意。
她说:“噢,那去吧,别呆太久啊。”
我点点头,觉得她这句话话里有话,复又说:“这得看经理的吩咐长不长了,我又没有主动权。”
说完,我也没有再管她们说什么,径直去了炎彬的办公室。我敲了敲门,他见我进去,居然问我:“你来干嘛?”
我瞬间纳闷了,我说:“不是你在Q上叫我来的吗?”
他摆了摆手,然后说:“我叫你来你就来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Q上的话也算数了?”
我顿时无语了,我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很欠揍。
他见我愣在原地,他说:“愣着干嘛,回去。以后切记了,我如果下命令,一定会亲自打电话通知或者喊话通知,别听风就是雨,真是服了,女人笨起来真是笨到家。”
我当时真有种冲过去用力扯他嘴的冲动!我说:“你可从没说过,你Q上的命令就不用听啊。”
他抱着拳,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说:“这是常识,不信你去问问张惠她们知不知道。你也进来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常识还要教半天呢。以后记住了,我会随时随地考验你们,再二百五地中我的圈套,可就没有今天这么好的待遇了。以后凡事多问,多和同事沟通,别一意孤行。记住,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回去吧。”
我转身愤愤地从他的办公室里离开,我当时的心情真的是无奈又气愤,我明明知道他在耍我,可是他这么堂而皇之地拿什么团队观念和个人能力来压我,又让我无法可说了。
见我很快就回来了,陈优微微一笑,然后说:“是不是发现自己被耍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事先都知道?”
她边飞快地敲击着键盘,边说:“我们都这么过来的,千万别以为他对你有意思,不然,吃亏的可是你。”
我心里又是一惊,原来炎彬对我玩的这套,都一一对她们玩过么?……看来,也许我又高估了自己了。
一直寡言少语的王凌突然来了一句:“记住,一认真,你就输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刚才如果多问我们一句,就不用进去挨批了。”
我笑了笑,我说:“行,那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一定问问大家伙儿的意思。”
张惠本来正在和男同事兴致勃勃地聊天,这时候也插了一句话:“别以为这个部门那么好呆,不多长个心眼,什么时候被他玩死都不知道。”
她们都一副智者的语重心长的模样,仿佛我已经成了炎彬的玩物一般苦口婆心……但是从她们略带酸涩的语气里,我分明能感觉到丝丝的醋味……
一切,究竟是我多想了还是她们敏感了,是我太单纯还是炎彬太复杂,是她们对一切明察秋毫还是她们只是一时的妒忌?……我夹在中间,竟然有些傻傻分不清楚了。
我闷闷地坐在座位上,炎彬给我发了好几个哈哈大笑的表情,我觉得他真的很贱,所以都没有搭理他。
没想到,这一回他居然用电话叫我,而且在电话里的语气特别的严肃,他说:“舒画,你过来一趟。”
我说:“不去,你又是耍我的。”
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在电话里勃然大怒,他说:“舒画,我郑重警告你我是你上司,希望你分清楚公私,以后不要这样对我说话。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儿吩咐你。”
我悻悻地挂了电话,在心里诅咒了他一百遍,然后才踏进他的办公室,我敲了敲门,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板着脸说:“进来,坐吧。”
我坐在了他的面前,看到他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他说:“舒画,你对你从前公司了解多少?”
我说:“毕竟呆了三年了,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
他说:“哦?那你从前的公司在A市的这个项目,你了解么?”
我顿时无言以对了,他一定不会知道,我是在怎样的一种情况下离开那里的。我有些心慌,却故作淡定地问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他们来了?”
他说公事的时候特别严肃,他说:“是这样,你们的陈豪爽陈总监最近找到我,叫我和他们联手做一个开幕式的活动,我想如果他们毕竟是你的前任公司,想看看这件事由你去接洽会不会比较方便,你也刚好和你从前的同事叙叙旧,你觉得呢?”
我脸色都白了,他目光敏锐地看着我,仿佛连我的所有心事都洞察了一般。我猛然记起他和陈豪爽相识的事情,那么,他对我的事情知道得有多少?
我原本以为,我离开那里之后就可以不再面对那些流言蜚语,没想到,才刚刚安稳一段时间,我便又要和他们打交道。而这一次,我能说不吗?
他见我一直在沉默,叹了口气,他说:“一个不敢直面自己过去的人,又如何能够渴望她会成长。看来,舒画,我对你期望过高了。”
我心里一怔,我说:“对于我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他见我打开天窗说亮话,索性把话说开了,他说:“具体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是不光彩的,虽然豪爽没有和我只说了零星半点,但是我能想象得到。若非有点什么事儿,一个刚刚升职为主管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辞职不干呢。”
我苦笑了一下,我说:“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我想要的平静的确很远。”
他摇了摇头,他说:“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都无法逃避问题,该面对的就要面对,每个人都不例外。所以,舒画,我希望你以全新的身份去面对他们。我希望你别给我丢脸,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你是我炎彬的人,你是我们公司出色的员工,失去你是他们的损失,如何?做得到么?做得到这件事办完,你就可以转正。做不到的话,门口右拐,自己离开公司。”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然后眼神特别犀利地看着我,仿佛藐视我一般觉得我根本无法胜任,我心底的倔强就这么被激了起来,我说:“去就去,谁怕谁。”
他脸上荡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我瞬间觉得自己中计了。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然是无法收回的。
他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我,然后说:“我会给你Q上发一份电子档的,你可以仔细研读一下,然后和他们那边沟通这次活动的事。这是一次品牌合作活动,你需要做的工作并不多,无非就是和他们协商整个活动的流程和要注意的细节,另外,需要我们这边哪些人哪些部门配合,需要哪些物料,都需要你去想去执行。也就是说,这次活动可以让我看到舒画你的执行力和整体协调能力。你别以为进了招商部只需要招商就好,我需要的是全才,是把我的人放在任何一个岗位上她都能立马接手的,懂了吗?”
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会瞪得很大,而且每一句话都会特别的强调,显得整个人有些莫名的猖狂,但是他说的话又特别的掷地有声。在那一刻,我觉得他的确是有些作为领导的个人魅力。相比于从前陈豪爽的言简意赅,炎彬则更让人信服一些。
我很听话地退了出去,开始认真地研读他给的资料。时间很紧迫,只有一个星期的筹备时间。当我看完所有资料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
张惠和陈优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摇了摇头,我说:“今天晚上我要留下来加班。”
她们对视了一下,然后莫名地笑了,接着说:“那好,那我们先走了。”
我不是很懂她们笑里的意思,不过我已经无暇去想这个了,我继续沉浸在方案里,完全忽视了周遭的一切。
突然,我的头被重重地弹了一下,我惊悚地抬起头,发现炎彬站在我的面前,然后问我:“你干嘛还不走?”
我淡淡地说:“我想理清思路,晚上加个班。”
没想到,他直接把我手里的资料抢了过去,然后“啪”地一下仍在我的办公桌上,他说:“舒画啊舒画,你怎么这么喜欢自作主张。你认真读过员工守则没有?我们公司,不允许加班,除非公司因重要事务下发文件规定要集体加班,才可以。赶紧给我收好东西,跟着我一起滚蛋!”
我愣了,这是什么破规定?员工主动留下来加班还不让,真是无语了。
他见我依然傻愣着,他大声说:“还愣着干嘛,赶紧收拾东西啊。你啊你,怎么会这么蠢,真是服了你了。”
又是这句话!我已经没脾气了,只能瞪他几眼,然后恋恋不舍地关掉了电脑,顺手把资料放进了包里。没想到,我刚想放进去,他又粗鲁地把资料拽了出来。我再也忍不了了,他们一个个的,分明都是欺负我故意整我为难我,我大声说:“你干嘛啊?!”
他气急败坏地说:“公司每天给你八个小时足够你应付所有的情况了,这是公司的机密文件,不能带出公司一步。你啊你,说你什么好。你不是在大公司呆过么,怎么比刚毕业的实习生还要笨?”
这都算是什么破规定!我带回家看也不行么!我感觉是他故意整我故意让我难堪。可是,我又没什么好说的,只能一边悬着一颗心,一边默默地收拾东西,然后跟在他的后面。
因为心里不爽,我一直离他有一段距离,他到了电梯口,我还在后面,他又恶狠狠地说:“走路不会快点么?这么慢,哎,蠢女人……”
我说:“你能稍微尊重下你的下属么?从我入职到现在,你骂过我多少次蠢女人了?”
他嘴巴又歪了歪,他说:“还不是你该骂!谁叫你做事笨笨的,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想骂你。”
我小声嘟哝了一句:“没素质!没教养!”
他直接用力拧我的下巴,他说:“你说什么?”
我疼得当时眼泪就掉下来了,我平生最怕痛,他用力也太大了。他见我掉眼泪,赶紧松开了手,然后说:“喂,不至于吧?哭什么哭,哎,哎,对不起啦,别哭行不行?……真晕,晚上请你吃饭,这总行了吧?”
我嘟着嘴含着泪说:“我想吃火锅……”
他说“行。赶紧给我擦掉眼泪,真是的,最怕女人哭了。多大的人了,一点点事情就掉眼泪!”
我破涕为笑,他见我笑了,随即也笑开了,他说:“刚才真拧痛啦?”
我点点头,我说:“你自己看,肯定红了。”
他凑到我的下巴旁看了一下,然后说:“哎哟,真红了。皮肤那么嫩啊,这么容易红。”
我说:“还不是你下手太重。”
他贼兮兮地坏笑起来,他说:“要么我帮你亲一口,亲口就不红了,哈哈……”
他又开始没正形了!这个亦正亦邪的家伙,真的让人特别无语!
我瞪了他一眼,出了电梯,径直往前面走去,他在后面大叫:“喂,走这一边拉,我车停这边。”
我头也不回地说:“不去了,你自己去吃吧,我回家了!”
说完,我继续往前走,没想到,他突然冲过来,把我拦腰一抱,直接扛着去了停车的地方,我使劲拍打他的背,他凶了我一句:“你他妈再叫,晚上一个晚上你都别想回去!”
我顿时就安静了,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把我扛到了他停车的地方,打开了车门,然后重重地把我甩在了后座,接着飞速跑到了驾驶室,钻了进来,然后说:“乖一点坐好,我要开车了!”
我被他甩得有点儿头晕,我见他发动了车子,赶紧坐好,然后问道:“你带我去哪儿?”
他不耐烦地说:“别问那么多!乖乖跟着我就对了!”
我又在心里诅咒了他一万遍……他戴上了防反光的墨镜,飞速地开车带着我穿越街道,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在通过后视镜看我。那是一种感觉,可是我又害怕,那只是我的一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