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在极度欢脱的气氛中吃了一顿火锅,这大概是我人生中吃的最让人崩溃的一顿饭了,整个饭局他不停地整我我不停地中计。等火锅吃完,我感觉我整个肚子里都有一股火在燃烧,他当然特别的得意,没整我一次就笑一次,笑声夸张而又得意。而我,只能苦逼地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直到他买完单我们走了出来。
我这才气呼呼地往前走去,他追了上来,他说:“哟,生气啦?晚上我玩得很开心啊。”
我依然不理他,一个劲地往前走,突然不小心高跟鞋踩空了,脚一扭,差点整个人都摔倒在地。脚崴了,钻心地疼,我是属于痛感极其强烈的那种人,一疼就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他连忙蹲地上,摁住我的脚帮我查看伤势,边摁边问我疼不疼。哪里能不疼呢,疼得我眼泪流个不停。他叹了口气,然后说:“长那么高还穿什么高跟鞋,真是的,你们女人纯属自找罪受。穿个高跟鞋就穿了吧,还走那么快。”
我已经无暇理会他了,一心觉得委屈,眼泪不停地掉。我心里却在惊讶自己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换做是从前,我哪里会如此矫情呢,就算哪里痛了难受了暗自掉几滴眼泪就自己想办法了。
他径直蹲在了我面前,他说:“趴上来吧,我背你。”
我心虚地说:“没事,休息一会儿我就可以走了,真的。”
他不由分说地直接从后面环住我的腿,然后说:“速度点趴上来,快点。”
男人都这么霸道么?我不禁郁闷了,手却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他顺势把我背了起来,然后开始稳稳地朝前走去。
他说:“你可真是走运,这是我第一次背一个女人。记住啦,可以载入史册了。我炎彬第一个背的女人,哈哈……”
我又无语了,刚溢满心头的那一点点感动立刻消失了,我说:“你还是第一个背我的男人呢,我改天功成名就了也给你立个碑,表彰一下你……”
他又说:“得了吧,三十岁才被男人背,你人生是有多失败啊。”
他大概是说者无心吧,听得我却不免一阵荒凉,嘴上却嘴硬说:“三十岁才背一个女人,你才有够凄凉的。”
他“切”了一声,然后说:“女人不能随便背。但是哥玩过的女人就数不胜数了,从16岁到现在,有过多少我都没正经算过。总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
我很鄙视地说:“种马而已,什么好得意的。”
我们说着说着就到了停车的地方,他又狠狠把我往车里一扔,然后坐进了驾驶室,之后说:“你不会是贪恋哥抱你的感觉,故意把自己脚扭伤吧?哈哈……”
我说:“我才没那么无聊,脚都肿了,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上班。”
他说:“明天不准请假啊。没事的,晚上回去拿热水袋敷下,明天肯定好了。”
我说:“知道了,爬也会爬过去上班。”
他又说:“实在走不了路,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不过,等张惠她们走了你再打,不许告诉她们啊。”
他究竟是在害怕什么呢?……难道,他真的和她们有关系么?我不禁又疑惑了。
他把我送回了家,这一次,因为我脚崴了,他直接开到了楼道口,也没下车,让我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门,然后他飞快地开走了。
我坐着电梯上了楼,推开门,她们两都坐在客厅里看着我,眼神都怪怪的。
陈优说:“舒画,你晚上加班了?”
我瘸着腿慢慢地走进去,走一下脚就痛一下,我忍着痛说:“没有,经理不让加班。”
张惠又说:“你晚上干嘛去了呢,这么晚回来?”
我说:“吃饭去了。”
陈优又问,语气有些不悦:“和谁去的?和炎彬去的?”
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炎彬三令五申不能和她们讲什么,我唯有沉默。
张惠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说:“你最好不要和炎彬走太近,他是王凌的男人,你给我记住了。不然,别怪我和陈优对你不客气。”
看来,她们这是姐妹同仇敌忾把我当成仇人了……我抬起头,不再示弱了,我直视着张惠,然后淡淡地说:“第一,我绝没有主动靠近过他。第二,他只是我的上级,这一点在我心里一直很明确。第三,我真的很想把你们当朋友,希望不要对我那么大的敌意。第四,如果以后不想我和他过多地私下接触,麻烦在知道我即将出糗之前告知我一下,都是同事,别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晚上如果你们告诉我公司不能加班,接下来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很累,先回房间了。如果有让你们造成误会,那么我只能抱歉。”
我说完,她们都愣了,她们大概从没有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我也会有反击的这一刻。我说话的时候,王浩然刚好从厨房做好夜宵端出来,听我说完他也愣了,我冲他微微一笑,然后一瘸一拐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那一刻,觉得生活突然沉重了起来。那些快乐于我来说,如此虚假。为什么我没有做任何,却总要被卷入这样或那样的是非中……
我没有再出去,脚瘸了也不方便洗澡,我直接换了睡衣,躺在了床上。天气渐渐冷了,冬天来了,我薄薄的被子没有多少温度,躺在里面凉飕飕的感觉,脚冰冷冰冷的,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睛一动不动,却不知道自己该去思考什么。
我的手机短信声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炎彬发来的。他问我:“火车妹,脚好点没?”
我回了一句:“她们知道我和你出去吃饭了,不是我说的。她们猜到的。”
他便没有再回话了。
我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怎样了,我已经管不得这许多了,我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睡去,争取以最好的姿态迎接黎明的到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脚踝还有些微微的疼,但明显感觉好多了,能走路了。为了避免再与张惠她们碰面的尴尬,我很早就起了床刷牙洗脸,然后早早地去了公司。我出门之前,王浩然对我说:“舒画你别介意,有时候她们说话就这么直接,等你们熟悉了有感情了就不一样了。”
我打心里感谢这个憨厚的男生,他看似笨笨傻傻,内心却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这或许就是一种大智若愚吧。只是可惜,现在的张惠分明不懂得珍惜王浩然的好。
早起的感觉总是最美的,我冲泡了一杯豆奶,然后开始安心地投入到那份活动方案中,把一切我认为重要的细节都罗列了出来,然后又明确了我们作为协办方的责任和义务,最后再次看了一遍活动流程,这才开始打电话,和我从前的上司联系。
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又有些心慌,我特地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喝完又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才决定拿起电话。在处理工作的时候,我一向都是很忘我很投入的状态,以至于张惠她们什么时候来、炎彬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有留意。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陈豪爽的座机,电话响的时候我心跳加速特别快,终于,那边接通了,说了声:“您好,哪位?”
我稳了稳心绪,然后说:“您好,陈总监。我是舒画,我现在代表XX公司跟您接洽即将合作的那个活动呢。”
她有些意外地“噢”了一声,然后说:“舒画,是你啊,在那边公司呆得如何?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入职了呢,炎彬也没有跟我提起过。”
我说:“是啊,刚入职不久,感觉挺好的。炎经理觉得我对之前公司比较熟悉,所以这件事让我负责。所以,我想就这次活动和您沟通一下。”
她又“噢”了一声,然后说:“这样吧,那边的项目我没有经手,你走了之后,我都直接叫林希负责的。倪晓娜怀孕后就辞职了,所以就让林希去做这件事了。不过她做的不错,让我很意外。这样,你和她直接联系吧,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和我说。”
倪晓娜辞职了?……我这才发现自己匆忙离开H市,也自私地把倪晓娜给忽视了,那一瞬间特别自责。
陈总监对我的态度公事公办不冷不热,我们寒暄了几句后挂掉了电话。看来,她对林希特别的信任。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林希了。
原本以为不会再重逢的人,这一刹那又将有交集。不过没事,打完这一通电话之后,我突然觉得面对过去又有何难呢。那至于别人来说是我的丑闻,至于我自己是清清白白的,清者自清,何必去在乎流言蜚语的中伤。那一刻,我又一次战胜了自己的懦弱。
我的心瞬间轻松了好多,我再次拿起电话,准备面对过去的下属、如今的合作伙伴林夕。
一声,两声,三声……电话接通了,林夕很温柔地对着电话说了句:“您好,哪位?”
我说:“你好,林夕,我是舒画。”
她一定听出来我是谁了,以前我们通话过那么多次。可是,她却说:“您好,您说您是谁来着。”
我镇定了自己的情绪,我说:“我是舒画,你以前的同事。”
她这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噢,是舒画姐啊,找我有什么事吗?不好意思,我才听出来。”
我说:“是的,我现在的公司和你们要一起举办一个活动,我问过陈总监说是你负责的,我想她应该和你说过。所以,我打电话来跟你沟通一下,看看方不方便见一面。”
陈豪爽一定是和她说过的,她却装作完全不知道一样对我说:“噢,是这样啊。你现在在哪家公司呢?我们这次合作的公司有点多。”
我笑着说:“XX公司,陈总监说由你负责的。那么,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见面吗?”
她说:“噢,那我还不是很清楚呢。等我问过总监再和你联系好吗?我现在还不太了解啊。”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我说:“那这样吧,我直接到你们那里找你,然后你抽个时间我们聊下,把这件事落实下来之后,我们这边好进行准备,你看呐?”
她依然推辞着,她说:“等我问过总监再联系你好么?你现在来找我,我也搞不清楚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啊。而且,舒画你也知道的,我们在临时办公点办公,环境不是很好的。而且,你来了不怕尴尬么?”
果然是伶牙俐齿的妹子,最后一句话分明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奇怪的是,我并不生气,也不懊恼,我的心特别平静,居然没有起一丝涟漪,我说:“我已经和陈总监沟通过了,这件事情今天必须确定下来,不然我们这边来不及准备。我大概40分钟后到你们办公室,如果你没时间,就委派一个人和我联系,要不然我就直接找陈总监谈好了。”
我的口气一点温度都没有,我知道她明明对事情的进展清清楚楚却故意这样拖延我,所以,我也不会有丝毫认输的。
她听我这么说,语气又软了些,她说:“可是,舒画,你下午来,我也不一定在办公室啊。而且,我们有很多急事要处理呢,和你们公司的这次合作,只是小事呢。”
她话语里的嘲讽意味依然很重,她是在暗示我如今越混越差么?我说:“你还不清楚陈总监和我们经理的关系吧?好,如果你觉得这是小事的话,那么我直接找陈总监商议好了,就说林希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值得她费心,你觉得如何?”
她听我这么说,顿时紧张了起来,她说:“哎呀,这种事就没有必要麻烦总监了。那其他事我先叫小野去处理好了,下午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我不禁冷笑,言语里却十分客气,我说:“好的呢,那我这就过去,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我去了炎彬的办公室汇报下行踪,我说:“炎经理,我打算去他们那边一趟,和他们负责人商量下具体的活动事宜。”
他居然拿着面小镜子在自恋,他头也没抬地问我:“欸,你觉得今天的我帅不帅?”
我这才看了看他,发现他穿了一身很新的藏蓝色商务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商务衬衫,头发都往后梳,看着像抹了油一样锃亮锃亮的,我说:“挺娘炮的,像个造型师。”
他扭头瞪了我一眼,然后把镜子放了下来,他说:“乡下妹,没品味。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想出去一趟,和他们公司谈具体的合作事宜呢。”
他长长地“噢”了一声,他说:“那家公司有没有老情人啊?瞬间还可以聚一聚。”
说完,他夸张地笑了起来。我却觉得那笑容里带着嘲讽,我说:“炎经理,请你不要在上班的时候肆意侮辱你的下属,开你女下属的玩笑,好么?”
他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小胡子,然后说:“开个玩笑而已,去吧,早点回来啊。去卫生间补个妆,看你的妆都淡了。”
我说:“好,那我先出去了。”
他又叫住了我,他说:“欸,你知道怎么去吗?”
我点点头,我说:“知道,我在那儿呆过。”
他突然声音就大了,他说:“你去得这么积极,不会真有情人在那吧?”
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朝我板着脸,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严禁以公谋私啊,舒画。”
我已经懒得理会他说什么了,我径直走去了卫生间,对着镜子精心地补了妆,然后出门去坐地铁,再打车去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确切地说,我还没有来得及搬到那里去办公,我就已经灰头土脸地回去了。如今,我再过去,却已经是不同往日的身份。
一个有着不光彩的曾经的人,再次踏入那个旧的场景,邂逅那些旧的人,是需要勇气的。
我到了门口,深吸了几口气,然后走了进去。显而易见,公司很多人对于我的到来都十分的意外并且投给我异样的目光,也有一两位曾经有过点头之交的同事走过来问我来做什么,我说明了来意之后,一位其他部门的同事带着我去了林希的办公室。
我敲了敲门,首先就看到了陈小野,她见到我去特别的开心,赶紧奔了过来对我说:“舒画姐,你怎么来啦?”
她的笑容很真诚,丝毫不加掩饰她对我到来的意外和欣喜,我拉着她的手说:“是啊,我过来找你们林主管有事呢。”
她笑了,我知道她一定听出了我话里有话。我对着林希挥了挥手,她坐在位子上没有站起来,但是我分明感觉到她的神情里有一丝惊慌,她说:“舒画,来,到这边坐。”
我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这个临时办公点很简陋,她和陈小野分别一张桌子,她把自己的桌子放在窗边视线最好的地方,俨然一副主管的派头。待我坐定之后,她对陈小野说:“小野,去帮舒画倒杯茶。“
小野应了一声随即就去了,我把我带过来的资料都拿了出来,放在了她面前,我说:“具体情况你问过总监了吧?这是我带过来的资料,关于我要准备的东西我都做了计划,你先看看,有欠缺的地方你提提意见,我这边再修改,可以了我们就把方案定下来,我那边就开始重点准备了。“
她拿了过去,装模作样地翻了翻,然后说了几个问题,从她阐述问题的肤浅程度来看,她自身对这个活动的理解程度并不深,应该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我有些无奈,我说:“那其他的你看看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么?”
这时,陈小野进来了,她赶紧把陈小野叫来,然后说:“小野,这事儿你和舒画去协商吧,我就不管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你看呐?”
陈小野笑着说“好”,于是我起身,拿着资料和陈小野坐在一起开始沟通起来。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样,林希根本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很多陈豪爽交代给她的事情,她都直接甩手给了陈小野。陈小野对于活动流程和细节都把握的很好,想的也很细致很全面,我所提到的问题她都一一做出了解释,有些不妥的地方我们一起进行了修改,我大感意外,我发现这个女孩的办事能力真的很强,和她沟通事半功倍。
我们仅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商议好了活动的事项,我起身告别,陈小野执意把我送到楼下,她依依不舍地看着我说:“舒画姐,以后我们私底下还能见面吗?”
我点点头,我说:“我都在这里呢,你有空,就可以来找我。”
她笑得特别纯真,她说:“嗯,我会的。这次活动我们还有好几次的碰面机会,有很多专业上的东西我很想问你呢。这下好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我正准备说话,突然后面传来一个男声:“小野,和谁在一起呢?”
这个声音特别的熟悉,一听就知道是王斌的。我扭过头去,他看到我的第一眼有些惊讶,但随即笑开了,他说:“哟,舒画啊,都不认识了。你这是回来玩吗?”
我也笑了笑,我说:“回来有事商量。这就走了。”
他说:“呀,我刚好下班了,都没吃饭吧,来来来,我请你们吃饭,一起坐我的车去市区吧。”
我摇摇头,我说:“太晚了,改天吧,我还要去赶车,晚了没车了。”
他看了看表,然后说:“现在最后一班已经开走了,你坐我的车,我送你去,小野也一起吧,我带你们去吃饭。”
陈小野客气地说:“这怎么好意思?”
但是我分明看到她眼神里有期待。也是,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能免费吃上一顿大餐何其奢侈。我突然就动了恻隐之心,我说:“那也好,那麻烦你送我去市区,我请你们吃饭好了。”
王斌摆了摆手,然后说:“那你们都跟我来吧,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我车停那边,跟我一起过去吧。”
082
于是,我们就这么跟着于斌走了。到了他车前我才意识到他为什么这么盛情,原来,车是新买的,还是最新款的雷克萨斯。
他按下按钮的那一刻特别春风得意,我却特别纳闷,他买车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呢?他的工资再高,买这款车还是有一定压力的吧?我试探性地说:“这车花了不少钱啊。”
他笑嘻嘻地说:“那是,好几年的工资都搭进去了。我们也不用买房,所以车买好一点。”
我和陈小野坐了进去,她很亲切地挨着我,仿佛和我特别亲近似的。我有时候也纳闷,是不是我身上有天生的姐姐基因呢?猴哥,小野,似乎都是对我一见如故、把我当做姐姐一样。
王斌说:“刚买的车,还不怎么会开,所以开车慢点,你们别介意噢。”
我说:“哪里会,这么晚了,还得谢谢你带我们去市区。”
他说:“舒画你这话就客气了,我很早以前就想请你吃饭了,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能请你吃饭,是我的荣幸啊,哈哈。”
他一向说话就是如此,明明是比较正经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让人感觉到一丝轻浮。我突然注意到他车上的挂件,我感觉特别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于是问道:“这挂件在哪里买的,好别致。”
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说:“这个啊,是买车朋友送的。”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大概30分钟左右到了市区。我拿出电话看时间,发现炎彬给我发了一条信息:“火车妹,还没回公司呢,真跟旧情人约会去了?”
我看了下时间刚好是下班时间,估计见我没回去给我发的。我们下了车,步行的间隙里我给他简短回复了一句:“恩,和朋友一起吃饭。”
然后,我就把手机装进了包里,快步跟上王斌,我们一起到了一家餐馆,他要了个包厢,带着我和小野一起进去了。
我注意到他手上的表也是新的,好像挺昂贵的感觉,我下意识地说:“这手表不错呢。”
他见我注意到了他的表,很开心地告诉我:“是啊,花了好几万买的。”
我笑着说:“看来最近做了几笔大单啊。”
他说:“是啊,猴哥走后,也没人跟我抢了,这里的单子基本都被我签了。”
提起猴哥,我心里瞬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我至今没有和他联系过,我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我只是自私地不想面对他的感情,也希望我的离开能让他放下那份对我的悸动。
我说:“后来……猴哥去哪里了呢?”
他见我提猴哥,估计又想起我和猴哥的桃色新闻吧,他有些意外地说:“你们没联系么?猴哥这小子真不厚道,这么不负责任啊。”
他话里有话,而且很明显。那一刻,陈小野尴尬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发声:“他和舒画姐之间不过是误会,是公司有人刻意要整他们。我才不信他两会发生什么关系。”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陈小野这姑娘了,她总是选择性地发声,而且言论都不偏不颇的,却很有针对性。
陈小野这么说,王斌脸上那种笑容就立刻收住了,接着,他又那样笑开了,然后说:“这个有没有,我们不会知道,只有舒画和猴哥才知道。你说对吧,舒画?其实有什么呢,这个社会都这样,很正常”
我的心颤抖了,脸上却依然表现得很平静,我淡淡地说:“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有些事情清者自清就好。人总不能活在别人的目光里过日子吧?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今天我们就不提了,好么?”
王斌见我这么说,赶紧说:“是啊,都过去了,不提了。舒画,以后有什么难处就找我。猴哥他虽然聪明,毕竟刚出社会,还太嫩了点。你与其找他,不如找我呢。”
我刚夹起一块木瓜羹,听他这么说,有些反胃,直接丢在盘里不吃了。王斌的外表是那种典型的奶油小生型,喜欢穿紧身的衬衫和尖头的皮鞋,头发总是往后梳还打了发蜡,我每每看到都特别无感,感觉有一个成语很适合他:人模狗样。
尽管如此,我依然笑着说:“猴哥也好,斌哥也好,都是我的朋友。请我吃饭是看得起我,以后有什么忙要帮当然也会找你,都是自己人么,你说对吧?”
他见我这么说,别提多开心了,他说:“恩,对,自己人。我们要在A市待挺久的,互相留个电话吧,我闲了就请你看电影,好不好?”
陈小野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眼神示意她没事,我说:“好啊,那我把我的电话号码报给你。”
……这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从我报电话的那一刻起,王斌就觉得小鱼上钩了,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阐述自己各种观点,以求获得我赞同,我要么附和两句,要么点到为止,一场饭吃下来居然感觉特别累,觉得像在玩心智。
而我所有与他的周旋,不过是为了接下来的那个活动能够尽量完美罢了。
我们吃完饭之后,一起下了楼,他去结账,我和陈小野先走到了外面等他。我说:“小野,等下你和他两个人回去,没事吗?”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她说:“放心吧,我不是他的菜。”
我瞬间笑了,这个聪慧的姑娘。我说:“恩,你自己注意点,回去后早点睡。”
她说:“我知道了。舒画姐,你小心一点王斌。他和公司好几个女的都纠缠不清的,林希也一样。”
我点点头,我说:“我心里有数的,放心吧。”
我们正说着,在我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不妙了,赶紧回头,一看,真的是他。他的脸色乌青,一副盛怒的样子看着我,我却觉得他好幼稚好可爱,他难道是专门为了找我跑到这里来的么?
我说:“啊,你怎么在这里?”
他冷冷地说:“难道我不应该在这里吗?”
我赶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怎么会这么巧?”
他说:“我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回答我。”
我连忙掏出电话,才发现我不小心把电话静音了。最近电话的按钮总是出问题,我什么时候按到的也不知道,我说:“你看,不是我不接,是电话静音了我没听到,找我有急事吗?”
他一把抢过我的电话,直接把我的电话摔在了地上,我的手机瞬间碎成了好几块。我大怒,我说:“你干嘛啊?你凭什么摔我手机啊?”
陈小野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她拉着我的袖子,小声地说:“舒画姐,这是你朋友吗?”
我顾不得理会陈小野,我瞪着炎彬,那一刻我觉得我眼睛都要喷火,我说:“别以为你是我的上司就可以对我胡作非为,你凭什么摔我手机,凭什么?”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就凭它无缘无故静音,就证明这手机不值得留在身边。以后记住,手机最好保持24小时通话状态,我随时找你随时接。”
我怒吼道:“手机都被你扔坏了,还接个P啊接。”
我心疼地蹲在地上,把摔坏的手机碎片一一捡起,再把手机卡放在包里。当我做好这一切站起来时,我看到了愣在门口的王斌,刚才那一幕他肯定看到了。
他走了过来,问我:“怎么回事?这男的是谁?”
炎彬冷冷地说:“现在,跟我走。”
王斌不认识炎彬,他说:“我不管你是谁,你这么欺负一个女人不太好吧,哥们?”
我考虑到即将要合作,没有告诉王斌他是我的上级,我说:“那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了,他是我朋友,没事的。”
我话说完,炎彬一把拽住我的手,然后直接了当地把我拖走,我对他们两人挥了挥手,也不管他们有多震惊,就这么被炎彬拖着离开了现场。
他又一次很粗鲁地把我往车后座推了进去,然后关上了车门回到驾驶室发动车子,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特别的冷峻。
我不敢说话,因为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我靠在后座椅上,看到后视镜里他的脸像雕塑一样僵硬,心里却有着一丝丝的欢喜。他这样,是因为……吃醋了?
不过,我不敢做什么猜测。我依然记得张惠说的那句:“他对谁都这样。”
一路上我脑袋里都很乱,根本没意识到他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等他停了车,我才发现,我身处的这个地方绝对不是我宿舍的周边,我害怕地问:“这是哪里?”
他冷冷地说:“下车。”
我倔强地说:“你不说是哪里我就不下车,你送我回去吧。”
他一副懒得和我废话的态度,直接把我的车门打开,然后拉着我的腿,把我整个人拉了下去。我当时穿的是紧身的A字裙,他这么猛地一拉,我来不及拉扯裙子,底裤直接外露了……那一刻,我羞愧得想死。
他是蹲着的状态,自然什么都看到了。也许正因为看到了,所以他松开了手,扭过头去说:“自己下来,别让我来硬的。”
我真服了他了,我把裙子拉好,满脸通红地下了车,他按了车钥匙把车锁住,然后甩了下头说:“跟我过来。”
我发现他带我来的居然是一家足浴店!我有些发蒙,我说:“去这里做什么?”
他没有回话,我停住了脚步。他走了一小段感觉我没跟上,回头一看,脸色又沉了下来,他说:“给你三秒钟,再不跟上来,你就死定了。”
我就这么屈服在了他的yin威之下,又很认怂地跟了上去,他转身继续朝前走,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进去了大厅,他掏出自己的会员卡,很快就有服务员过来引导我们去了包厢。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和我互动,直到我们进了包厢,他对服务员说:“先不要叫技师进来,等我的信。”
服务员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他冷冷地看着我,我被他的目光吓到,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墙根。他重重地把两只手摁在了墙上,牢牢地拴住了我,然后看着我,一言不发。我被这架势吓到,半天才弱弱地问了一句:“你要干嘛?”
他又开始捏我的下巴,这一回下手很轻,缓缓地捏着,然后说:“蠢女人,这是你不接我电话的惩罚”
话音刚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到我的脖子上用力咬了我的脖子,像吸血鬼一样,我整个人都灵魂出窍般地痛了一下,然后无比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服务员赶紧推门而入,以为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扭头大喝:“谁叫你们进来的?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要进来,记住了!”
服务员赶紧道歉,然后退了出去。我一摸脖子,天啊,他居然真的咬出血来了!我大叫:“你疯了吗?你当你自己是吸血鬼啊?”
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巴上的血迹,然后眼睛如钩一般看着我,嘴巴歪着说:“我说了,这是你的惩罚。以后不接电话,就这样对你,记住了。”
我特别无奈,我不知道拿这样的男人怎么办是好。他真的把我的血喝了下去,居然没吐掉。
他又看了看我,眼睛喷火一样,他说:“我他妈想吻你,怎么办?”
那一刻,我感觉我全是颤栗了一下,瞬间整个身体都软了,却依然嘴硬地回敬他:“凭什么?你他妈当你是我什么人?”
他被我的话激怒了,眼睛里又开始冒火,但是却依然没有行动。其实我并不确定他那一下如果真的吻下来,我能不能抵挡得了。这……真是一种磨人的考验。
我不能再被他盅惑了,我用尽全力推开他,然后从他的臂弯里钻了出去,一口气跑到门边,却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二有些呆萌,但是我又更二地说了一句:“你……你再欺负我,我就叫警察叔叔来抓你。”
这话说出口的瞬间,我羞愧得满脸通红。从前老对颜颜说“你不听话警察叔叔就如何如何”,最后慢慢演变成为口头禅,到现在蹦出这一句,在这样的场合里真的很滑稽很可笑。我觉得自己像个不解风情的小丑一般站在那儿傻傻的,换做是其他的女人,她们一定会很享受这样的刺激吧?
他被我的话和我的反应瞬间击垮,原本绷着的脸直接绷不住,夸张地大笑起来。我闷闷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笑,他笑完,朝我招了招手,然后说:“蠢女人,过来。”
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他似乎情绪随着刚才的笑声挥发了,语调也平和了很多,他说:“过来吧,我不欺负你了。过来。”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快到他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拽了过去,直接紧紧搂在了怀里,我又一次诧异到了。但是这一次,我没有推开,因为我感觉到了一种踏实的温暖,那是我一直缺失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抵挡不了,就承受一次吧。”
他说:“别动,别跑,就让我安安静静抱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任由他这么抱着。他把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硌得我有点痛,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我说:“喂,抱够了吗?肩膀好痛哎。”
这又是一句很煞风景的话……他悻悻地放开了我,我赶紧从原位挪开,然后迅速躺在了足浴的沙发上说:“哇,站得好累,躺着好舒服。”
他瞪了我一眼,很不爽的样子。接着,又趴过来贼贼地笑着说:“一起趴着更舒服……”
我连忙用两只手在胸口摆出十字抗拒他的动作,然后说:“你这么残忍地咬了我一口,就不请我洗个脚什么的么?”
他又瞪了我一眼,然后打开门对外面的服务员说:“叫两个技师过来,另外,准备两份点心。”
我笑笑地看着他,他一副很嫌弃的样子:“笑得那么傻,没见过世面啊,洗个脚高兴成这样。”
说完,他躺在了另一张沙发上,然后居然当着我的面开始脱裤子,我大骇,我说:“你干嘛?”
他边脱着边说:“要换裤子的啊,穿着这个裤子怎么洗。”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见我还在看他,又说:“看了要收钱的啊,哥这身材,轻易不外露的。”
我赶紧扭过头去,我说:“呸,自恋狂。”
很快,足浴师就进来了,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那个男技师刚刚在我面前放下脚盆,他就说:“你们这里没有女技师吗?不要男技师,换个女技师吧。”
我特别无奈地看着他,我说:“男的才按得舒服啊。”
他说:“妈的我都没摸过你的脚,干嘛让一个男的摸?以后来这种地方,都给我找女技师,不能找男的。”
那个女技师听完就笑了,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我男人吧,还以为他对我怎么这么在意。
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人家技师洗脚是正常的,你摸我脚就不正常了。”
他拿着遥控器把电视打开,然后两只手往后脑勺一放,接着说:“我不管,反正不能让男技师洗。”
这话听着特别的孩子气。我不禁笑了,这个男人给我太无法捉摸的感觉,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也无从猜测。
脖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我摸了一下,更觉得疼了,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他问我:“怎么了?”
大概见我手捂着伤口,瞬间明白了什么,就问给他洗脚的技师:“你们这里有创口贴吗?有的话麻烦给一片给我女人。”
我大叫:“谁是你女人?”
他看都懒得看我,他说:“想做我女人我还不要呢,就你这样。”
我彻底无语了,索性懒得理会他,躺在沙发上享受着技师的按摩,觉得疲惫了一天终于有放松的感觉了,眼皮开始逐渐下沉,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是感觉朦胧间好像服务员帮我贴上了创口贴,我下意识地“嗯”了两声后又睡去了……
过了一会儿,女技师轻轻在耳边问我:“女士,还需要全身放松一下吗?”
我这才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了,我揉了揉眼睛说:“好啊。”
炎彬在那边懒懒地问我:“醒了?”
我说:“恩呢。”
他说:“好累,不想开车了。我说,晚上不送你回家了,我们开个房吧。”
我瞬间清醒了,我说:“啊?什么?”
他说:“我说晚上我们开个房间,我懒得开车了。”
我说:“那你开了自己住吧,我等下打车走。”
他说:“不行。你必须留下。”
我说:“我不要,万一你把我睡了,我不是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直接,瞬间笑了,他说:“放心吧,我不会动你的。陪我一晚,嗯?”
最后的那一声“嗯?”特别的性感,我差一点儿没守住心防,我弱弱地说:“可以说不吗?”
他狠狠地丢下一句:“不行。跟我走。”
说完,他就跳下了床,当着我的面直截了当地把裤子脱了,黄色的底裤展露无疑。我赶紧扭过头去,不敢再回头看。不过……刚才好像蛮壮观的样子,我不禁浮想联翩。
过了一会儿,他说:“快起来啦,我们走了。”
我赶紧爬了起来,穿好了鞋子,和他一起出了门,他又回头问我:“点心你吃了没?肚子饿吗?”
我摇了摇头,我说:“放了那么久了,都冷了,就不吃了吧。”
他点点头,我们一齐走了出去,结完帐,他说:“直接上五楼,开个标间。”
见我迟疑,他又说:“放心,一人一张床。”
我“噢”了一声,看到外面停着好几辆出租车,瞬间有了主意。我说:“你坐沙发上等我好不好?我要去趟厕所。”
他狐疑地问道:“你不是刚去过了么?”
我嘿嘿地笑着说:“这不是又想上了么?”
他点了头,我见他转身朝大厅的沙发走去,赶紧迅速朝门口冲,逃命似地跑到了出租车内,然后大叫了一声:“我先回家去啦,晚安,拜拜!”
他大概有所察觉,从里面追了出来,等他到门口的时候我已经坐着车跑了,那一刻我的心情啊,说不出的兴奋和开心。尤其是看到后视镜里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更觉得刺激。
我就这么逃命似地逃回了家,奔上楼的那一刻心里居然还在雀跃,发觉自己年轻了不少,竟有种孩子气的欢喜。
我这么晚回去,张惠和陈优都没有睡觉,两个人躺在沙发上懒懒地涂着指甲油,我打了声招呼,她们冲我笑了笑。也没有多余的话语,我简单地洗漱了下,敷了张面膜,就这样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