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优在一边边嚼着口香糖边说:“得了吧,如果做不到就别给她希望,让她早点看清社会的残酷是件好事。”
我越来越发现陈优身上有种看清现实后的玩世不恭,在她眼里什么事情都那么回事儿,我从前一直以为她的心智比王凌和张惠都浅,如今才发现其实我们三个和她相比都很low,她才是我们之间看得最淡的那一个人。
我说:“给浩然和张惠一点儿时间吧,未来的事都说不好。”
这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的心一阵阵地发抖,想到自己当初在产房里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陈优漫不经心地说:“痛吧,痛过了就能醒悟了,人就是要长点儿教训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话虽如此,我却明明看到她的手随着里面传来的叫喊声微微地发抖,王浩然更是听不下去说自己要去楼下抽根烟下楼去了。王浩然走了之后,陈优示意我和她坐一起,她说:“我挺不希望他两在一起的,我觉得他两不合适。现在浩然是爱着张惠呢,以后结了婚,这些就都是伤疤了。你说,哪个男人能大度成这样,不见得。”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我说:“的确,有爱的时候什么都好说,真走进婚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叹了口气,她说:“结吧结吧,找个好人就嫁了吧。舒画,我就告诉你一个人,我也要结婚了。”
我听完十分吃惊,我说:“不会吧?你和谁啊?”
她无奈地笑了笑,她说:“一个喜欢我很多年的学长,和王浩然一样也是理工男,他不知道我的那些个破事儿。在他眼里我是纯洁的花儿一朵,自立自强,要多好有多好。”
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她们三个人里第一个谈婚论嫁的。我说:“那你喜欢他么?你就答应他了?”
她甩了甩头发,她说:“我玩了这么多年玩够了,也该收心了。家里一直催着回去,他为我苦苦等了很多年,我也累了,公司倒闭的事儿让我意识到我就是一个女人,我折腾不出多大的动静,还不如早点儿服软回归现实。再等两年,他等不及了娶了别人了,我连爱情的残汤都喝不到一点儿了。”
我说:“那他人品怎么样?你信得过吗?婚姻不是儿戏,你不再考虑考虑?”
她摇了摇头,她说:“舒画,放心吧,我会是我们四个人里最幸福的。我知道我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恋爱,什么样的男人结婚。我以前没想过结婚,这一段发生这么多事让我觉得心累,有个怀抱可以容身挺好的。而且,他家境在我们当地不错,房车都有,工作也好,我回去就算全职也好,找份清闲的工作上班也好,都能舒适地过着。”
我见她已经想好了,也不再多说了。我的处境和立场,让我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我说:“你决定了就好,我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她握住了我的手,我才发觉她这段时间瘦得如此厉害,双手瘦骨嶙峋,看上去让人有些悚然。我说:“天啊!你的手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笑了笑,她说:“这一阵犯肠胃炎给闹的,大概这几年烟酒糟蹋的。”
我惊呼道:“你怎么都没有告诉大家?我都没看出来你病了。”
她笑了笑,很无所谓地说:“有啥大不了的,大家发生这么多事儿,我就不给大家添堵了。现在都好了,没事了。”
我特别愧疚,我们三不五时地聚在一起,却谁也没有发生她生病了,这一阵经常见她脸色苍白,我竟以为是粉涂多了的缘故,也没有对她有过更细致的关心。突然发现,陈优一直是被我们忽略的那个人,她自己把自己塑造成了百毒不侵、百折不饶、随心随性的形象,导致我们一度以为她很坚强她没事她不用太操心。
其实,她看似放荡的背后藏着一种让人惊叹的成熟,她比我们更现实,更懂得斟酌利弊,更知进退。
我说:“对不起,才发现对你的关心太少,连你瘦成这样都没有发现。”
她很无所谓地挎着我的肩膀说:“哎,什么啊,都是小事儿,不值一提。”
我们正说着,王浩然走了上来,很快,张惠也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一脸的虚弱,看着我们眼泪就流了下来。王浩然走上去握住她的手,护士说了句:“下次小心点,你看女人打胎受罪的,不想要就别让女人受罪。”
那一刻,我们脸上的表情都讪讪的,王浩然先是一愣,紧接着却说:“批评的是,以后会注意的。”
张惠流完产,折腾了好几天的事儿就算这么落下了帷幕。张惠的情绪波动挺大,我于是也没有陪在炎彬身边,每天都在宿舍里陪着她们。王凌和秦昕浩快要谈婚论嫁了,陈优冷不丁地就要回老家订婚了,王浩然守在了张惠的身边两人虽没有明确关系但已是不言而喻的,而我和炎彬……
我最近感觉他变得特别忙,他说自己找到了新的工作,却不告诉我他在做些什么。我们的电话和短信沟通都变得非常少,很多时候打他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我有些不安,但是在她们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张惠流产后的一个礼拜,陈优就要启程回去老家了。临走前,我们见到了她的未婚夫,我们惊讶地发现对方竟是一个文质彬彬、相貌俊朗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显现了很好的修养,洗去铅华、一脸素颜的陈优站在他旁边,看上去两人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特别的般配也特别的年轻。
王凌忍不住拍了拍陈优瘦弱的手臂,然后笑着打趣道:“好啊你,藏了个这么好的也不告诉大家。”
陈优笑得一脸纯真:“什么啊,我才没藏,他刚刚才研究生毕业不久呢。”
她未婚夫不怎么擅于言谈,就是爱笑,我们说什么,他便一直温厚的笑着,也不多说什么。
陈优带着我们满满的祝福就这样离开了A市,她说她不会卖掉她的房子,以后没准还会回来。我们却把这当成最后的离别,抱在一起痛哭不已。最后,我们目送她和她的未婚夫上了飞机,从此离开了A市……
离别还在继续,一个星期后,张惠不辞而别,突然就走了。她留下了一封信,说自己不想连累王浩然,也对生活多年的A市彻底厌倦了,她更想一个人去一个宁静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在信里嘱咐我们不要找她,她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张惠走后,王浩然连喝了三天的酒,醉得不省人事,每一次喝吐就喊着张惠的名字,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她娶了,我无从劝慰,因为说再多都是多余的,只能静静地陪着他,等着他自己消化那一股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
很快,王浩然也走了,他说他要去找张惠,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找出来,娶她,让她下半生过得幸福。他毅然决然地出发了,临走前,我和王凌送他去了车站……
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让我们都已经麻木了,和王凌回家的时候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开春了,路边的树木都发出了嫩芽,王凌突然说:“春天了,大家也都开始了新生了……”
我说:“是啊,转眼,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她笑道:“这是好事,大家虽然各奔东西,但也各奔前程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点点头,她把我送回了家门口,然后便去找秦昕浩了。我以为,这就是我们各自的结局。我们或远走他乡,或追寻最爱,或各自守着各自的男人,或面临新生。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回去的时候,炎彬收拾了一大包的行李,坐在床边抽着烟,似乎在等我回来。
我推开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特别的茫然。我不知道他怎么了,这是要干什么,只觉得当时脑袋“轰”地一声,我说:“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把手里拿着的半截烟头扔在了地上,重重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地对我说:“舒画,我们分手吧。”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一下就裂开了。我呆呆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分手吧。”
我的心迅速地冷却下来,我有些站不稳,感觉晴天霹雳一样把我的身体和灵魂剥离开来。这些时日我隐隐有种预感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没有想到如此快如此突然。
我冷冷地问道:“为什么?”
他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随手拿着一把剃须刀扔来扔去,不愿意回答我,只是想逃避。
我呆呆地坐在了他身边,心疼得不行,却依然柔声地问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是。我们不合适,我不想耽误你,也不想耽误自己。”
我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我说:“我阻挡了你的大好前程么?炎彬,这就是你所说的爱我?”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静,感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就冷却了,浑身凉飕飕的,说话也变得不再温柔起来。
他一副不想和我多说的样子,仿佛解释都是多余的。他的一只手搭在了行李上,他说:“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拦住了他,我说:“你去哪儿呢?最起码告诉我你去做什么吧?”
他一直都不敢直视我,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他说:“我有我的打算。”
我试图拉他的手,他挣脱了,我说:“你的打算,是不算我在里面的么?”
他笑了笑,他说:“我答应和Maggie(M小姐)交往了,你说呢?”
啪……我居然给了他一巴掌,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只是那一下,当“Maggie”三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我本能的出奇愤怒,就这样给了他一个耳光。我觉得,他如此不负责任的态度对我而言特别的伤。
他捂住脸,愣愣地看着我,他说:“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敢打我……”
我说:“如果你的事业需要靠一个女人东山再起,那么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我都是看不起你的。”
他笑了笑,然后说:“舒画,我不指望你理解我,也不希望你会原谅我。对不起,我炎彬就是一个负心汉,我负了你!忘记我吧!”
说完,他提着行李打开了房门,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哭,我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整个人脑袋一片空白,仅剩的一点儿尊严让我没有去挽留。我什么也没有做,听到他拖着行李箱出了门,然后轻轻地合上了房门,紧接着,咚咚咚的下楼的声音,再后来,就没有然后了……
他走了,离开我了……我以为我这时候的靠近能够给他足够的温暖,我以为我能够让他有所改变,我以为他会被我所感动,没想到……我的爱毫无作用!爱,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我坐在房间里,静静地流着泪,感觉心口一阵一阵地揪着疼,我拿出电话,很想再对他说点什么,很想他再对我说点儿什么。但是我最终,我忍住了崩溃的情绪,没有拨出去。我想,我应该再也不会给他打电话了,你永远无法挽留一个已经失去的人……
那一刻,我再一次孤立无援,一个人面对这千疮百孔的生活,刚和我建立了亲密关系的人一个个地离开了,生活就像诅咒一般在我身上不停地重现着这一幕幕,而我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一次次的打击,重拾起我破碎的信心,再一次面对生活的艰难……
一个人静坐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看镜子,发现一夜之间居然白了好几根头发。那一刻,我深深地明白,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会心疼自己。
天亮了,我开始在电脑上整理我的简历,然后一家一家地投过去,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一天零一夜,我没有和任何人联系,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消化痛苦,每一次想起生活的苦,想起一次又一次被辜负,便觉得心如刀绞撕心裂肺……
的确,他离开我是对的。Maggie才是那个能够把他重新扶起来的女人,他在此时选择她,无非是希望借助Maggie的实力迅速地再次爬起来。以那个女人对他的心意,她会帮她的。我从前以为Maggie不过也是个普通的女人,但是马总的公司一出事,她突然就出手收购了马总旗下的其他几个项目,一下就越级成为了高级总裁。Maggie,的确不简单。
那么那几天他一直各种忙,就是在陪着Maggie么?……呵呵,不管他对Maggie是什么,是把她当跳板还是真的对她有意,总之,我被他轻易放弃就是事实。我这样没有根基随风飘泊的浮萍般的女人,也许只能在男人成功时锦上添花,哪有那么强悍的实力雪中送炭呢?我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不是说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开闭一扇窗么?为什么我却总觉得我仿佛在隧道里穿行,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一条死路。那一刻,我觉得我身上仿佛存在着诅咒一般,爱情、事业永远都只是高高挂在顶端的红果,我那么努力地想攀爬想采摘,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极度的煎熬和焦躁让我成夜成夜的失眠,却不知道该对谁诉说,我的一个朋友一个接一个地失去,我拥有的感情都渐渐变味了,猴哥发来了喜帖,婚期将近请我和炎彬同去,王凌接受了秦昕浩的求婚,正在欢天喜地地等着做新娘,陈优回去后很快就有了新的生活,和未婚夫合开了一家生活馆,张惠依然在漂泊王浩然依然在持续不断地寻找……他们都有了自己崭新的人生,身边都有了陪伴自己的良人,而我却似乎像天煞孤星一般,注定一个人独守着寂寞和残缺。
还好,我陆续接到了好几家公司的面试电话。我开始一家一家的面试,三十岁还在起点挣扎的女人,难免高不成低不就,我权衡来权衡去,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这一天夜里,突然接到了王凌的电话。她有些慌乱地对我说:“舒画,快点儿过来,我有事情找你。”
我急急忙忙地奔去她家,她刚开门便对我说:“舒画,秦昕浩突然联系不上了,我打他两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怎么办,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我也特别惊讶,我说:“不会吧?会不会是没电了?”
她摇了摇头,她说:“今天早上他打电话对我说,今天要去参加一个什么聚会,不能陪我。我不想打扰他就一直没有打他的电话,现在都晚上10点了,结果我打他电话发现关机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会不会突然消失了?他会不会突然反悔不想娶我了?”
我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我说:“不会的,也许是意外,你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么?吴桐或钱力的,打打看试试。”
她摇了摇头,她说:“我们认识总共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对吴桐和钱力印象并不好所以一直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他家里我也不是很熟悉,他本来说下星期安排我和他父母见面。舒画,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他一定是反悔了,他以前说过他是不婚主义者,他不想要孩子,他一定是反悔了……”
我叹了口气,我说:“别瞎想,再等等吧,没准一会儿他电话都打过来了。”
她摇了摇头,突然就急哭了,她说:“要是他再也不出现了,我该怎么办?这个孩子我是生还是不生?我宝宝衣服都准备好了,婴儿床也买了,都是他陪着一起买的,他自始至终没说过不要孩子啊,他真的突然消失了我该怎么办呢。”
我尝试舒缓她的情绪,我说:“深呼吸,对,就这样,别去想那些不好的思想,你现在就安安静静养胎,他一有空肯定会和你联系的。别担心,别多疑,别害怕。”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抓住我的手,惊呼道:“舒画,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笑了笑,我说:“我和炎彬分手了。”
她大吃一惊,她说:“为什么?你们不是好好的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前一段时间他经常说自己在忙,紧接着就收拾了行李对我说分手然后搬走了。他说,他选择了Maggie小姐,呵呵。我帮扶不了他的事业,所以他选择了比我强大比我更年轻的女人,正常。没什么好伤心的。”
话虽如此,边说,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滑落了下来。王凌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说:“不会的,炎彬不是这种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靠女人上位,不会的,一定有别的原因。”
我说:“他离开了我,这就是事实。什么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选择我,选择了别人……”
她突然就“啊”地一声叫了起来,我连忙问道:“怎么了?”
她慌张地说:“我……我感觉我体内好像流出了什么,舒画,孩子不会有事吧?”她紧紧抓住我的手,用无比惊慌失措的眼神看着我,我连忙说:“我扶着你去洗手间看看,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不会的。”
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我扶着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我问她:“还流吗?”
她摇了摇头,她说:“好像……又不流了。”
我点点头,我说:“应该没事,好像说怀孕前三个月见红是正常的,你快进去看看。”
她再次出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她说:“舒画,快,陪我去医院。”
我惊讶地问道:“怎么了?不是不流了吗?”
她很慌张地去房间里套了外套,拿着包,然后拽着我往门口去,她说:“流的是血块……我得去医院看看。”
我一听也有些害怕,赶紧帮着她换了鞋,然后扶着她小心地走到电梯里。我不会开车,也不敢再让她开车了,我拦了辆的士,带着她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医院里静静的,带着一种别样诡异的气息。我扶着她小心地走到医生的值班室,当晚值班的医生并非妇产科医生,他问了问情况也不敢妄下定论,由于情况不是很紧急,他给王凌找了一张空着的临时病床,让我们在医院过夜观察,等明天医生来了再说。
整个过程里,王凌一直心生盼望地不停注视着手机,也忍不住给秦昕浩的手里发了一条又一条短信,但是都没有回应。秦昕浩和炎彬仿佛商量好一样,几乎在同一时间给了我们两个弱女子致命的打击……
我没有办法,找不到张惠我也没有办法联系到吴桐看看能不能知道秦昕浩究竟干什么去了,深更半夜地打扰陈优又不好,而且陈优应该早就把无关紧要的人都删除了,我们束手无策,只能在医院干等到天亮。
我好言哄王凌入睡,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她和我一样都是容易受伤的女人,我们都无法轻易接纳一份感情,我们一旦爱上都会爱得彻底。而如今,不单单是爱不爱的问题,关键是这个孩子,如果秦昕浩就此消失,王凌该如何是好。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们几个人是怎么了,除了陈优找到安稳的归宿以外,我们三个为何都落到了这步田地。
快天亮了,王凌说:“他不会再出现了,我有种预感,他不会再出现了……”
我看着她,我说:“坚强一点,就算他从此不出现,我们还是得活下去。不管怎样,我还在这里,我会照顾你。”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她说:“我又感觉到流血了,肚子有点隐隐的痛。舒画,不会连孩子也要离开我吧?呵呵,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我都想不明白了。”
我连忙阻止她胡思乱想,我说:“不许那样想,就是你太悲伤导致的胎像不稳。怀孕前三个月有些人就是会有适量的出血,没事的,我们在医院呢,真有什么事也立马能挽救,我这去就找医生来看看,你等着。”
她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满心的绝望。
我快速奔跑到急诊室,我说:“医生麻烦您能不能联络一下妇产科的医生,我朋友又有点儿出血了,这样下去,万一有什么就真的来不及了。”
值班医生听我这么说,思虑了一小会儿说:“行,我来联系看看,争取尽快让医生过来看看。不过没上班,B超室还是关闭的,医生光凭肉眼也无法判断,还得根据检查结果来。”
我说:“不管怎样,麻烦您看看能不能让医生快点来,现在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怕这样下去真的出什么意外。”
值班医生说:“好,我这就联系。”
我又回到了王凌的身边,我说:“你躺着别动,值班医生已经在联系了,妇产科医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别担心,放轻松,怀孕和你的心情有很大关系,情绪一定要平静,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她点点头,明明天不热,病房里的暖气设置得也不高,她的额头上却冒出了虚汗。我看着心疼又焦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在值班医生的联络下,主治医生在二十分钟后就来到了医院。
她替王凌把了把脉,量了**温,做了一些基本的检查,又问了一些话,不断安抚着王凌的情绪,告诉她这虽不排除意外情况,但也是早期妊娠反应的一种情况,让她别太多的担心,等做了检查,一切就都一目了然了。
医生开了些保胎类的保健药物,让我去买了先给王凌服下。我正准备动作,王凌突然说:“医生,如果孩子不要呢?”
我当时一个激灵,差点儿摔了一跤,我回过头惊讶地看着她,我说:“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