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您的药适合一个人阅读。一定会给你带来独特的视觉冲击与心灵上的碰撞
第一章
建哥说,姓氏往往决定了人悲剧的一生。譬如他,单名一个“建”字,磊落大方,可他姓范,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对此,我深表赞同。我姓白,母亲认为我注定要成为白衣天使,于是,她偷偷修改了我的高考志愿表,让我成了某医学院的高才生。
不,是某医学院的吊车尾。
我在这方面既无天赋,更无兴趣,靠着一张厚脸皮和老师们的大慈大悲勉强混到毕业。在随后的工作中,听得最多一句话就是:“你会不会看病?”
或者它的升级版:“你是觉得白大褂好看,才穿身上的吗?”
或者它的终极版:“白蓉,你回去写份辞职报告。”
在我被市里七家医院连续辞退后,只得通过父亲托关系找路子,委身在美力工厂的医务室,嗑嗑瓜子聊聊天,偶尔给建哥打打下手拿点药。
如果建哥不在,非要我开处方,处方上通常只有一句话——建议前往市人民医院。
这是我唯一能做出的正确诊断,那些为了应付考试,临时抱佛脚背下来的医学知识早已在我迈出校门时忘得一干二净。
我想,母亲一定误解了白姓的意义,也许,它该是白领的意思;就算是穿白衣,也该是厨师,而不是医师。至少,我的厨艺比我的医术高明许多,没事时就在医务室后面的小厨房捣鼓美食,建哥吃得满嘴流油,就不追究我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事实。
偏偏这日建哥休假,医务室电话催命似的响起,一接通,那头火急火燎道:“行政部有人烫伤,请带上药品速来急救。”
我眼皮一跳,心叫不好,不知行政部的人是否和生产线的工人一样好糊弄。
美力是全国知名的空调生产厂商,自然得配备一个医务室,偶尔给员工包扎伤口拿拿感冒药。我每次一开处方,等于变相地给员工开了一张请假证明,他们眉开眼笑心满意足,至今除了建哥之外,别人都不知我实乃庸医一名。
希望今日也能蒙混过关。
我找来两瓶烫伤膏,背起药箱立即前往行政办公楼。以为是哪位高级白领受了伤,却听见总经理办公室传来急怒的声音:“医生呢?怎么还不来?”
我心上一惊,小心询问坐在门口的柳秘书:“该不会是厂长受伤了吧?”
柳秘书瞪我一眼,嗔道:“白医生,都跟你说了多少次,是总经理,不要叫厂长,土死了……”
工厂的老大,不是厂长是什么?就算他将头衔改成CEO,也改变不了他的身家内涵。
正胡思乱想着,柳秘书大力拽住我,直直将我拖向总经理办公室。
一踏进门,我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笔直高大的年轻男人,身着黑色商务西服,面色略阴沉,看向我的目光直直的,高深莫测。我被他看得心上一虚,连改口都忘了,直接问:“厂长,你伤到哪儿了?”
柳秘书踢我一脚,纠正道:“是陈总,不要叫厂长。”
厂长陈浩却不在意,阴沉的面色和缓一些,眼底甚至浮出些许笑意。
柳秘书继续提醒我:“是陈总的朋友受了伤。”
我这才注意到旁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玲珑佳人,一副泫然欲泣模样。都怪柳秘书之前说的不清楚,害我连患者都搞错。
陈浩淡淡地开口:“枝枝烫到了手,还请白医生替她看看。”
枝枝……叫得真亲热啊!陈浩桃花无数,不知这位枝枝是他新欢还是旧爱,但冲着他火急火燎地将我从医务室叫来的节奏,此人必是他的心头宠。
我赶紧上前询问患者:“这位小姐,请问你伤到了哪儿?”
枝枝抬起纤纤素手:“烫到手了。”
还以为受了多严重的伤,需要我锁了医务室的大门提着药箱哼哧哼哧地跑过来,结果不过是茶水倒在手上,手被烫红了一块而已。
真是小题大做!
陈浩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理所当然地吩咐我:“白医生,请为枝枝好好治疗。”
算了,我拿人工资替人办事,于是立即打了一盆水过来,让枝枝将手泡在里面,道:“烫伤之后,要立即缓解手部热度,最好用冷水冲洗,再寻求医治。”
枝枝用崇拜的目光看我:“白医生的医学知识真是丰富。”
这不是医学知识,这是生活常识。等她泡了一会儿,擦净双手后,我从药箱里翻出烫伤膏递过去,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却听陈浩道:“就这样?”
瞧他紧张美人这模样,真真是没出息。我回道:“美女伤势并不严重,擦点药膏就行了。”
陈浩问:“你确定?不会发炎吗?”
他竟然怀疑我的医术?好吧,我自己也怀疑,但我必须在厂长面前硬撑到底,我说:“我再给她开点消炎药,厂长您放心,保证药到病除,枝枝小姐绝对无碍。”
陈浩点了点头,我正准备松口气,又听他道:“如果有碍,那你就准备写辞职报告吧!”
杯具的人生!
第二章
临近下班时,医务室电话又催命似的响起,我接起,那头是柳秘书的声音:“白医生吗?来一趟行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