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丹为了表现出一点儿女人味,便问:“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歪石头感到很突然,想了很久,才说:“以前我从没听到你说过一句话,今天怎么这么多话?”他故意不正面回答她,而是以反问回答。
但歪石头也想,王丹丹看来并无野心,她不愿意点蜡烛,说明她没有要了解地下室的想法,她的心是清纯的。
不一会儿,他们突然听到一种声音,好像是从地下室门口传来的。王丹丹心里一怔,她怕是十娘弄出的声音,好在黑暗中,歪石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是大娘来到了地下室门口,她上次发现地下室的门没锁后,就对这里产生了怀疑,她每天不定时来看看,而且是独自一人来。这次,她见到门又打开了,心里大吃一惊,马上返回房间,拿了手枪,上好子弹,带着蜡烛和火柴,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地下室。
大娘已经点燃了蜡烛,她一只手举着蜡烛,一只手紧握手枪,十分警惕地朝地下室走。若遇到可疑对象,她马上开枪,打死再说。但她也不是很鲁莽,她怕万一打错了,那也不好。
王丹丹的身子压住了歪石头,压得歪石头不舒服,他就想翻动身子,王丹丹却用动作示意他莫动,听听动静,歪石头才不出声。
由于被王丹丹挡压着,歪石头无法看到地下室的情况,王丹丹也看不到,但是他们共同感觉到有一点点光线走近他们。
大娘正朝他俩走近,当大娘看到竹床上一个女人溜光的背和屁股后,马上吼道:“贼胆包天!杀死你!”她用枪对准了王丹丹的背部。
这一吼,吓得二人突地弹起,坐了起来。他们不是先穿衣服,而是先躲枪。歪石头看到是他娘,便马上叫道:“妈,您怎么来了?”有点儿责怪的味道。
大娘看清是王丹丹后,说:“我还以为是十娘呢!”
这时,一个黑影悄悄地从地下室出去了,大娘和歪石头都没看到这个黑影,王丹丹因为时时刻刻在留意十娘,她也是只感觉到有个黑影出去了,究竟是谁,她也不知道。
大娘本想责备歪石头不该带王丹丹到地下室来,可当着王丹丹的面,她欲言又止,最后一声不响地走出去了。
王丹丹穿好衣服后,也飞也似的离开了歪石头。
出了地下室,外面的天早已黑了,王丹丹直奔十娘房间,把门反闩了,然后把煤油灯点亮。
她看到十娘倒在地上,就想地下室出来的那个黑影正是十娘。她马上扶起十娘,将她扶到椅子上坐着。
十娘已经完全不像十娘,她头发蓬乱,一把把一股股地黏着,全身都是黑的,完全看不出是十娘,只是她刚刚喝过水,嘴唇上显出了一点儿肉色。
十娘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王丹丹说了一个字“吃”,声音小得比蚊子的叫声还小。
杀手归来
回到禧君堂后,十娘靠在自己床上叹息不止,她以往的盛气像泄了气的皮球,全然不在。
王丹丹以为十娘在聚君堂看了账,可能这账对十娘不利,便一边帮她扇扇子,一边开导她,要她想开一些。
十娘突然苦笑一声,骂道:“那个恶寡婆,居然怀疑我,居然在你面前以为你是我。”
王丹丹吃了一惊,她马上想到自己和歪石头在地下室的竹床上做爱时,十娘不仅没有离开地下室,反而还在那里看他们二人做爱,听他们说话。而且,她硬是等到大娘进到地下室发现他们之后才离开。这使王丹丹打翻了五味瓶,她想到十娘死到临头都不怕死的胆气,在地下室折腾了五天五夜,滴水未沾的那种沉着,简直令人不可理喻。
可想而知,十娘在地下室被反锁了五个白天黑夜,她这种金贵的小姐不说饥饿对她的摧残,就是吓也会被吓怕了,如果王丹丹不设法救她,她必死无疑。一般的人,遇到十娘这种情况,只要是地下室的门打开了,肯定不会再停留一秒钟,就会马上逃出来。可是,十娘居然还能忍饥挨饿,有那份闲心,有那种雅致,看歪石头和王丹丹在那里玩欢。
想到这些,王丹丹哭笑不得,向十娘笑道:“你真是天下第一大胆!简直就是个老乌龟!”
“你比我的胆子还大,做爱居然做到地下室去了!还要和石头结婚,我真是佩服你!”十娘反唇相讥。
这天,歪石头正要往禧君堂去找王丹丹,刚走不远,就遇上了匆匆而来的县团防局团丁队长丁心呈。
丁心呈本来是聚君堂的家丁队长,歪石头任县团防局长后,就将聚君堂的家丁调入县团防局委以重任。
歪石头知道,丁心呈肯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找他,不然不会赶来这里。
只听丁心呈说:“王正文回县了,有人报告他参加了共匪,而且还在衡山建立了共党的支部组织。”
歪石头听了后,哪还有心思去禧君堂,他对丁心呈说:“走,我们这就回县局。”
歪石头回到县城后,马上召开局务会议,他坐在小会议室台上正中的乌木沙发上,傲慢地说:“我们剿共,现在共匪就在我们衡山,剿不剿?”
没有人回答。
他又说:“老百姓说我们团丁是土匪、家丁、帮会组成的‘三杂丁’,我们从现在起,要一扫旧颜垢貌,为剿共,全县所有团丁集训三天,第四天直捣匪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