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情歌(10)

时间:2015-06-18 01:46:14 

10

凌五斗刚把马赶进马厩,关上门,汪小朔就跑来了:“快,连长和指导员叫你去。”

“好的。”

“看你啥事没有似的。”

“我有什么事呢?”

“哼,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凌五斗跟在汪小朔的屁股后面,快到连部门口的时候,汪小朔示意他自己进去。凌五斗来到连部门口,有些忐忑。他觉得自己的腿开始打颤,他求助似的回过头去看汪小朔,但汪小朔已经躲得没有影子了。他后悔刚才没有问一下汪小朔,连长和指导员找他有什么事。

门开着。凌五斗硬着头皮来到门口,喊了一声报告。喊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虽然他还穿着放马时的那身衣服,但他觉得真的有些冷。

陈向东和傅献君几乎同时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凌五斗的脸,然后,陈向东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番,傅献君从脚到头把他打量了一番。他们的目光像针,穿透了凌五斗污脏厚重的皮大衣和里面已两个月没有洗的军服,扎着他,有一种又酥又麻又疼的感觉。他们的目光在他肚脐眼下寸许处交汇,凌五斗感到那里像被狠狠地剜了一刀。他那里被剜过之后,觉得自己自在了一些。他对着连长和指导员笑了笑。他笑的时候,眼睛眯了起来,他的两点眼白看不见了,但露出了一线月牙形的白牙。

凌五斗身上的气味随之弥漫开来,在火墙热气的作用下,连部一下变成了马厩。陈向东和傅献君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毛,屏住了呼吸。

“妈的,你就站在那里说话。”陈向东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扇窗户打开了。

“是,连长!”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报告指导员,连队只告诉让我去放马,并没有跟我讲过我该多久回来。我想,把马赶出去一趟不容易,就想着把马喂肥了,等雪把草盖住了才回来。”

她爸摇了摇头,跟傅献君说:“她是跟我说过,说她的汉话是跟你们那里一个放马的金珠玛米学的,但我知道,天堂湾的马从来不会放那么远,您说她是不是在做梦?”

指导员听了翻译,笑了:“这样的梦很好啊!”

“我、就是、跟、金珠玛米、凌五斗、学的,他、怎么、没有、再来、放马啊?”

“哈哈,我们连队是有个叫凌五斗的战士,但他已经复员了。”

德吉梅朵不知道复员是什么意思,一下紧张起来:“复员?是……是往生了吗?”

“哦,他没有死,是离开部队,回老家了。”

“他不会、再、回、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他当兵的时间已满,不再是军人了,他回去后给连队来过信,说他马上要结婚了。”

德吉梅朵没有说话,她低着头冲了出去,然后,马蹄声响起,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远了。

她父亲摊了摊手:“她在梦里面,出不来。”

“慢慢会好起来的,德吉梅朵长大了,你该给她找个好小伙子了。”

“我们牧业大队队长的小儿子看上了她,队长托人来提亲,她就是不愿意,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人家回话呢。”

“这个……这是新社会,父母不能包办婚姻了。”

“她喜欢个摸得着的人也行,但她喜欢的是个梦里的人,你说,咋办?哎……”

“梦总会醒的,你不用担心。”

扎西放心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要去宰羊招待傅献君,傅献君站起身来,请他坐下。“我们过来执行任务,看到您的帐篷,就进来看看您,我们今晚要赶回兵站。”

“连队军务繁忙,你们还来看我,真是……”

“我们是一家人,等您回到了冬牧场,我再到您的帐篷里吃肉。”

“我会一直等着。”

傅献君和翻译上了车,扎西恭敬地送他们离开。

汽车开出了很远,傅献君回头望去,看见德吉梅朵站在一座高冈上。当汽车开过高冈,傅献君听到了她的歌声:

东山虽然很高,

却挡不住日月;

父母虽然严厉,

却挡不住缘分。

你像十五明月,

若要为我升起,

不分鱼水之情,

姑娘我将答应。

傅献君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对翻译嘀咕了一句:“真造孽啊,你看我他妈的干了件什么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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