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鬼船就好像是没有头的苍蝇,随着海流毫无目的地飘荡。
众人折腾了一天一夜,肚子纷纷“咕咕”叫了起来。除了吴懒虫和谭小小,其他人都带有干粮,虽然他们的干粮都被海水浸泡过,但晾晒干了,也可勉强下咽。那个年轻公子名叫柳畅,柳畅分了一些干粮给谭小小。蝎公给了吴懒虫十几块牛肉干。吴懒虫连声感谢,等他吃罢牛肉干,天色微亮,虽然浓雾未退,但船上的景物也清晰丫起来。
十几块牛肉干对于吴懒虫来说,难填饥壑。他吃罢牛肉干,凑到了柳畅的身边,先是嘿嘿一笑,还没等柳畅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把,便将柳畅的干粮袋子夺了下来。光天化日,竟敢明抢,吴懒虫胆大包天,他真是拿谭小小这个牢头当草鸡了。
谭小小挥起拳头,对着吴懒虫的胸口打去。吴懒虫左掌一挥,正切谭小小的脉门。谭小小胳膊上挨了一掌,已经酸麻到了臂跟,他还没来得及撤回拳头,吴懒虫晃手便又发出了自己的绝招一一星光夜渡,拳头走蛇形,直奔谭小小心窝打来。吴懒虫暗下杀手,如果他这一招击实,谭小小一定是没命了。
谭小小身如陀螺般,“滴溜溜”地一转,吴懒虫的拳头,正捣在谭小小的肋条上,谭小小惨叫一声,被打坐在甲板上。
吴懒虫果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至少也比谭小小的武功要高。吴懒虫一见船舱中的众人都对他怒目而视,也怕在鬼船上明目张胆地杀人,会惹众怒,退后几步,张口骂道:“臭牢头,这不是在你的镇海大牢,你最好识相点,不然的话,老子一定叫你好看!”
谭小小平日里威风惯了,他正要站起来和吴懒虫拼命,却被柳畅强行按坐在船板上。
谭小小技不如人,又能奈何?他一边狠狠地吃干粮,一边用眼睛死瞪着吴懒虫。早知今日,他当初在县衙的监狱里,就应该找个借口把吴懒虫弄死!
如果谭小小的目光是刀,吴懒虫至少已经死了七八回了,正在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却诧异地发现,蝎公和蛇婆两个人嘀嘀咕咕。他们正用眼睛一个劲地往柳畅的身上看呢。
谭小小吃完了干粮,对着柳畅一使眼色,柳畅识相地跟着谭小小出了大船舱。谭小小上下瞧了柳畅几眼,说道:“柳畅,莫非你身上还带着什么宝贝吗?”
柳畅两手一摊,诧异地道:“在下衣袋里的银子不超过十两,哪有什么宝贝呀?”
谭小小俯身到柳畅的耳边,轻声道:“蝎公和蛇婆要对你不利!”
柳畅想着蝎公和蛇婆身上的毒物,脸色也被吓得灰白,他哆嗦着道:“那我可怎么办?谭大侠,你可要保护我呀!”
谭小小拍了拍柳畅的肩膀,道:“放心,睡觉的时候,咱们就住一个船舱,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鬼船虽然不小,可是却只有六个船舱,蝎公和蛇婆占了一间,谭小小和柳畅住到了一起。两个人同住的舱室虽说设备简陋,只有一桌两床,但这间舱室的门窗都可以在里面反锁。只要反锁了门窗,任凭蝎公和蛇婆如何凶恶,他们半夜里也休想潜进来了!
柳畅和谭小小摸黑倒在了木床上。木床上密布霉斑,还散发着腐烂的味道,柳畅是世家公子,翻来覆去难以人梦;谭小小倒能随遇而安,一转眼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海盗船被浓雾笼罩,茫茫的大海中,不时地传来莫名海兽凄厉的呜叫声,就在海兽恐怖的呜叫声里,鬼船上不时地有异响传来……
第二天天色微明,浓雾终于散尽,清晨的太阳在晨辉中升起,阳光从窗棂的缝隙间射进了屋子。幽暗的舱室内也为之亮了起来。谭小小敲着僵硬的后腰醒了过来,他扭头对犹自酣睡的柳畅叫道:“柳公子,天亮了!”
柳畅倒在木床上,一道刀痕般的阳光就照在他的脸上,柳畅的脸色青黑,那是一种死亡之色。谭小小是镇海县的牢头,这种死亡的脸色,他见过太多。谭小小从床上跳了起来,几步冲到柳畅的身边,用手一探他的鼻息,柳畅没有丝毫气息,早已经气绝多时了。
柳畅在船舱中遇害的消息传开,鬼船上其他的六个人都围了过来。吴懒虫看罢柳畅僵硬的尸体,他“哼”了一声说道:“谭牢头,这间舱室密不透风,柳畅无端身亡,你又作何解释啊?”
谭小小冷笑道:“我与柳畅无冤无仇,害他作甚?”
蛇婆忽然用手一指柳畅的下身,问道:“他腰上的那个海兽角哪里去了?”
谭小小皱眉道:“海兽角?什么海兽角?难道那个兽角是什么宝贝吗?”
蛇婆目光如钻,直射到谭小小的皮肉里:“海极兽在传说中是一种半人身、半鱼身的异类,它的头顶就生着这样一只利角。这只利角在传说中极为锋利和坚硬,可以穿铜洞铁,就算是金刚石,该角也可以在上面钻出一个窟窿来!”
海极兽的兽角又名海极锥,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谭小小听蛇婆冤枉自己,一拍胸脯,叫道:“如果大家认为是我拿了海极锥,不妨搜搜看……”
蝎公也不客气,他先把谭小小浑身上下搜了一遍。谭小小出来得匆忙,身无外物,哪有什么海极锥。其他几个人的目光在室内直转,船舱中根本就没有藏东西的地方。蛇婆不甘心,她又仔细地在船舱中搜查了一遍,可还是一无所获。
蛇婆叫道:“大家想一想,谭小小如果见宝起异,暗夜杀人,他一定会借着夜色偷偷地溜出去,把海极锥藏到鬼船上的什么地方了。”
谭小小冷笑道:“海极锥对于大盗和杀手来说,也许还有些用处,对于本牢头来说,那根本就是个累赘!”
吴懒虫凑过来,讥讽道:“谭小小,你在镇海县监狱中爱财如命,不要以为可以瞒得过大家,找到海极锥,我吴懒虫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蛇婆和蝎公立刻开始在鬼船上搜查,六个船舱、上下甲板找遍,哪里有什么海极锥?那个手拿鱼骨笛的女子好像对海极锥的下落并不感兴趣。雷厨师和铁二站在船舱内,东瞧西望,吴懒虫则一脸奸笑地站在船舱里监视着谭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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