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长叹一声道:“玉堂,你的心思,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我等捕快以维护东京万全为己任,自是希望能够挺身而出,揪出幕后凶徒。连环凶杀案轰动一时,东京城里已是路人皆知,想必你早已知道个中玄机。”
白玉堂摇头道:“以讹传讹者居多,我还得听展兄这个名噪一时的大捕快给我仔细说说呢!”
展昭饮了一杯酒,便详细讲了连环凶杀案的情况。
白玉堂听得心惊,饶是他处变不惊,也失语道:“我还以为江湖上的传言多是添油加醋,既是如此,凶杀案确实比我想的还要骇人听闻啊!”
展昭摇头叹道:“最为可恨的是,案件尚未侦破,李天应却又自断臂膀。”
白玉堂正欲宽言安慰一下展昭,又似想起了什么,端起酒杯欲饮,又猛地放下酒杯,皱眉道:“展兄呀,我想取一份连环凶杀案中所有遇害者的名录,你能帮我弄到吗?”
展昭疑问道:“你要名单作甚?”
白玉堂淡然笑道:“我只是想借来看看,仔细推敲一番,说不定能寻出一些蛛丝马迹,还望展兄成全。”
展昭讥笑道:“杀人名单经开封府、禁军、刑部、大理寺逐次研究,仍没有找出任何线索,难不成玉堂弟早已非吴下阿蒙,你初出茅庐,办起案来当真是有模有样啊!”
白玉堂却不再笑,只道:“展兄啊,我想,这被害人之间或有什么联系,或是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我相信,凶手绝不是胡乱杀人的失心疯,凶徒肯定是有计划地密谋了所有凶杀事件。”
展昭点头道:“玉堂弟说得对。以展某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凶手绝不会是失心疯。”
白玉堂与展昭喝到很晚,不知不觉便喝得多了,待到第二日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白玉堂洗漱之后,便到街中,他想先找一家饭铺吃点儿东西,然后再去“柳林客栈”,取回自己的行囊与坐骑。他刚刚走了几步,却发现街上的情形十分不对劲。大街上禁军士兵与开封府的捕快们正在快速地集结,他们似在走街串巷地搜寻着什么。白玉堂从一个慌张奔跑的路人口中得知,大富商范月明被人杀害了。
白玉堂大惊失色,他暗想怎能如此凑巧,昨日还与范师兄谈笑风生,今日他便遭逢不测呢?白玉堂脑中冒出许多想法,区区一个籍籍无名的富商,怎么会牵涉到被害者多是朝中权贵的连环凶杀案中呢?然而当务之急,他必须得赶到范府一探究竟,毕竟他是在暗中调查,许多事情抢占先机是尤为重要的。
白玉堂急匆匆赶到了羊肉巷,果然见到范月明家门前已经挂起了白灯笼。他走进院子,见一口红木棺材停放在院中。几个和尚正围着棺材打坐,手捻佛珠,念经超度亡魂。白玉堂缓步上前,打量着那口棺材,想起昨日与范月明见面的情景,耳边似还能依稀听到范月明有些夸张的笑声,他不禁黯然神伤。
白玉堂见到昨日迎他进门的丫环在一旁哭泣,忙上前轻声问:“范师兄何时去世的?”
那个丫环看了看白玉堂,叹了口气,哽咽道:“昨日白先生走后,老爷便去赴宴了。若是平日,老爷午时吃了酒,申时必定回府歇息,可是昨日却一直没有回府。今日清晨,衙役来传话,城外巡逻的禁军在野地里发现了老爷的尸首……”
白玉堂看了看那棺材,皱眉问道:“为何就这样匆忙人殓了?官府验尸了吗?官府可曾给出任何说法,总不能让师兄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下葬吧?”
丫环道:“开封府李天应大人一早就来过了,他说已经在开封府验过尸了,还告诉我等说死者为大,不能无故拖延,尸体要尽早入殓,至于案情开封府自会处理。”
白玉堂听得心里有些难受,他虽然多年未与师兄范月明碰上一面,不喜欢范月明身上那种攀龙附凤的商贾气味,可是,他毕竟是范月婷的哥哥,更是自己的授艺师兄。他叹息了一声,烧了几张招魂纸,便向丫环讨要了一件孝衣,说要为范师兄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