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飞翔之死(5)

时间:2016-12-16 17:15:36 

  警部用夸张的手势,从公事包里面拿出提早印好的隔天早报。

  “因为发现了一个可以将这件事情,与武夫在常盘旅馆不可思议的蒸发掉连接起来的新事实。我是在今天下午很晚才知道的,晚报当然已经来不及了,电视大概也没报导。说小的话,这也是很小的案子。我知道报纸已经印了,所以,跑去总公司跟认识的记者要来的,想要让阿信看。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呢?我想请阿信用自己的眼睛去发现。”

  交给信一,他放松身体,靠着藤椅背。

  嘿!懂了吗?我一直说“飞”“飞”,给了暗示了,这孩子应该懂了吧?怎么样?那是在角落的小新闻,要找到也很花时间。就算找到了,也不晓得他懂不懂这个意思。嘿!他充满了期待,脸颊自然舒缓开来,一边疑惑地挺起身子。

  信一微笑看着他这边,根本也不看交给他的报纸。

  “怎么了?不找吗?”

  他点了一下头,好像在说,是的。

  “哈哈!电视上提到什么了吗?”

  他摇摇头,就像在说,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看呢?难道你不用看就知道了吗?不会吧?”

  少年微笑着,然后用他的说话方式,一个一个字慢慢地说:

  “有……个……地……方……飞……机……被……偷……了……吧!”

  警部一脸茫然,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7

  

  在当地第一个听取关于怪飞机情报的,是隔壁的诹访警员,那是昨天的事情。证人是居住在岛崎地区的农家主妇,与井沢家别墅所在的小坂地只隔着一条入江。

  11日晚上七点半左右,她听到湖面有啪锵一声巨大的水声。她在想,是什么东西呢?于是到外面一看,在漆黑的空中,有一盏红色尾灯似的光,正往对面的冈谷市飞,渐渐远去。

  她仔细一听,光消失的时候,那方向似乎有微弱的爆炸声。

  她走进家里,告诉家人,他们竟然不理会她,还说:“你说飞机丢什么东西出来?你是不是做梦啦!我们根本没听到声音,不可能会有不出声音飞来的飞机啦!”第二天,发现尸体,引起大骚动,她还是没有告诉警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还有别人听到水声,也有人听到爆炸声。只是两种声音都听到的证人,就只有她一个人。时间、地点、爆炸的方向等等,讨论之后,结论大致上都是一致的。

  设置在冈谷署的“诹访湖尸体搜查总部”很重视这个情报。要把尸体丢进湖里,一般的想法,是开车送来,再移到船上这个方法,但是,到目前为止查访的结果,完全没发现任何可能的车子或船。

  从飞机上把尸体丢下去!这很突发奇想,不过,从尸体漂浮在靠近湖心的这个事实来看,这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立刻与位于松本郊外的东亚国内航空的松本机场联络,发现塔台管制员,确实在那个时刻,观察到有一架可能是私人的小型飞机,从冈谷方面飞来,消失在西北方位,东京航空交通管制部以及总公司都没有发出任何通知的迷路飞机,也偏离规定的航线。

  “嗯!那架飞机真的存在吗?”

  总部突然紧张起来。

  透过县警,与运输省航空局以及自卫队取得联络,搜索该架飞机。因为大家都是外行人,很少搭乘飞机,哪个领空属于哪个部门管理,都不知道,工作进度不是很顺利。一整天狂奔搜集情报,才终于确认事实,有一架未取得正式飞航许可的私人飞机,从东京近郊出发,到诹访湖经过松本上空,在新泻的系鱼川附近,消失在日本海上空,以后就失去消息了。

  井沢武夫守灵之夜的第二天,真名部警部们回到东京,到这天下午才收到搜查总部通知这项情报。

  然后,现在信一少年手上拿的这份提早的早报,在社会版角落的一栏里面,登着如下约报导。

  “詹姆士?加纳扮演的英军俘虏,打倒警备员,夺走飞机逃亡……跟电视播映过的电影《大逃亡》一样的画面,这是在我们国内发生的,也一样是新警卫的失误,造成飞机被偷走,而且,持有人在这三天完全不知道,很少见到这种案子。受害者是居住于足立区,日本业余飞行俱乐部成员,丸山义男。13日星期日,想要享受隔了一个礼拜的空中散步,与夫人一同前往俱乐部所在的调布飞机场,却没看到爱机。三天前才刚偷闲去小心维护过而已,他向警备员询问,才知道在11日傍晚,太阳下山前,约六点多,有两位年轻男女,一同搭乘那架飞机离去。当班的警卫是新来的,男女的态度非常悠闲,而且也有钥匙,所以以为是那架飞机的持有者,就快夜晚了,他们还进行例外的薄暮飞行,警卫丝毫没有起疑。当然,也忘了确认他们是否回来,连飞机都不知道在哪里。两年前花了所有财产买下的中古赛司纳飞机才开没几年,丸山感到很沮丧,车子还说得过去,连飞机都被偷,日本的交通工具小偷,越偷越大了。”

  报导写得很趣味,因为与辖区调布署说好了,隐瞒背后所有的事情,接获飞机遭窃的消息时,成城署兴奋而激动。

  警部甚至用力握拳,打了桌子一拳说:“啊!是他们!可恶!竟然使用飞机……哼!”

  现在他若无其事地将右手放在口袋里面,用左手拿红茶杯,那是因为当时擦伤的手指还会痛。

  了解到这些之后,才想到散落在旅馆屋顶上的夜光涂料碎片。

  画面清楚历历在目。

  武夫被带到角落,用凶器威胁他爬到屋顶上。用棒子把他打昏,解开领带,缠在脖子上将他勒死。用涂上夜光涂料的绳子,把他绑起来,绳子绑成圆圈,绕到两根柱子前端的横杆,武夫就变成挂在柱间绳上,摇晃的人偶。

  到此为止,都是那位自称姓陈,外表像个老绅士的男子负责的工作吧!

  他……或说他们,擦着汗,看着北方的天空,等待着。

  将近六点半,转成黑暗的天空,浮现橘子色的一点,眼看着越来越靠近。那是停住引擎,低空滑过的赛司纳飞机。从飞机上应该可以清楚看见,红色闪着亮光的倒三角形绳子圈。多摩川畔的高地,没有其他干扰物,那里是唯一一栋大楼的屋顶。他们选择常盘旅馆当作案现场,就是因为有这些条件,警部到现在才了解。

  他们压低身体趴着,赛司纳飞机从他们正上方擦过,同时,从机身放下来的钩子,钩住穿过柱子之间的绳子,红色的圈圈变成两条直立的线,在空中飞舞。武夫的尸体,就在散落的涂料碎片中摇晃。在传真照片实际运用以前,报社就是用那种方式,把吊起照片运送出去。

  从远处看来,这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大概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在没有月亮的暗夜里,就算看到飞机的影子,也只会以为是黑夜天空里面,一只黑色鸟的身体以及红色线的闪光而已。而且,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他们把绳子拉上去,将武夫的尸体搬进飞机里面,他们一定连一秒钟都没浪费,全力以赴吧!……就是这么回事,武夫在常盘旅馆蒸发,一个小时后,死了浮在诹访湖,这就是奇怪谜团的真相。

  死,正在空中飞翔。

  “我本来很期待跟你讲这件事情的。”

  他不禁抱怨了。

  “阿信,你先把飞机说出来,就一点都不紧张了。记住喔!从现在开始,就算你知道,也要假装不知道,乖乖地听。这是小孩对大人的一种礼貌。”

  真是令人难以接受的说教,不说半句话会受不了。

  信一笑着,然后张开那不太方便的嘴巴说:

  “那……么……案……子……全……部……解……决……了……吗?”

  “唔?这个嘛!没有完全啦!四人组中的两个人,现在如果运气好,可能已经在海的另一边的某个国家,运气不好的话,已经葬身海底了吧!陈与另一个女人,也行踪不明,这件事情,搜查小组要继续查下去。不过,构成这个案子的要素,全部都了解了,就这个意义上来讲,可以说等于解决了。飞机上的那两个人,当然很难抓了,而要抓剩下那两个人,也要相当能干才行。因为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的人,是谁。”

  “叔……叔……”信一眨着眼睛说,“我……想……看……一……样……东……西……”

  “想看东西?啊!你要看什么都给你看啊!是什么?”

  “二……八……会……的……人……的……证……词。”

  “那个同学会吗?很简单啊!你现在看要做什么呢?主要的内容,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说了吗?不过,你要影印本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拿给你。”

  他从一堆文件中找出来,怀疑地交给信一。

  信一开始仔细看,薄薄的影印纸很难翻页,他好几次都翻不过去,但是,他的眼睛还是一直紧盯着,时而点着头,露出一副“这样啊”的表情。

  想知道什么呢?

  警部看着他那样子,自己也试着回想里面的内容。

  捡拾魔户间刑事在事件当天晚上,没有采集到的三位成员的证词,后来也补回来了,22个人的证词都在,但是,除了最后一个看到武夫的松本的证词之外,都是一些没什么内容的东西。

  他伸长脖子,看着信一正在看的地方。

  

  △三沢智江居住于静冈市主妇

  我其实是最期待与井沢见面了,因为我跟他很要好,甚至还被班上的小孩,把名字写在相爱伞上面。井沢迟到,跟我坐在不同的桌子,使我有点失望。而且,大家的自我介绍好长,我一直没办法离开位置。到五点多的时候,才能够自由行动。我赶紧去井沢那里,却被别人绊住,结果只能跟他谈一下子而已。而且我问他,“阿武,记得我吗?我是Tie啦,(我的名字应该要念成Tomoe,可是阿武弄错了,念成Tie结果就变成好像两个人的暗号一样),结果他回答,“呀!变成一个好太太喽!几个小孩?大家都很健康,太好了。”然后就去其他人那里了,毫不留恋。我心里有好多话要跟他说的,真可惜。最后看到他的时间啊!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啊!感觉吗?好像还残留着一些小时候的影子,不过,他变得很强壮,在路上要是遇到,可能会认不出来。改变的就是头发,小时候,他的头发又薄又软,好像被水一弄湿,就会扁扁的一样,那是最引我注意的部分。

  

  △木村雄吉居住于丰岛区公司员工

  井沢是在老师致词结束的时候,要讲时间的话,大约是晚了30分钟才到的。一看到我就说,“嗨!木村啊!好久不见”就坐到我隔壁来。小时候,我们并没那么熟,所以有点意外,不过,井沢也变了很多,也许是我还跟以前差不多,容易分辨出来的关系。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一直坐在那里,但是,我一直专心跟坐另一边隔壁,跟我很要好的人讲话,所以他好像很无聊,我觉得很可怜。跟他大概交谈了两三句近况而已,后来就不记得有跟他交谈过了。最后看到他,是自我介绍一圈结束,他离开位置的时候吧!然后就没回座位上来,我也没特别去注意。

  

  △吉田二郎居住于目黑区公司员工

  小学时代,因为井沢是外地人,所以有点遭到大家的排挤(因为他是东京人),我经常去保护他,所以有很多回忆,但是,他位置坐得远,后来座位乱了之后,又错过了,最后连一句话都没跟他谈到。他跟某个人正高谈阔论着现在的经济状态,我也就跟着一起听,可是,却觉得他以前那种生气盎然的部分,好像已经变得圆滑了,变得不太敢反驳人的感觉,使我感到有点寂寞。脸吗?对,还有点过去的影子,最后看到他的时间,我不记得了。……这类的内容,持续了22个人份。要不是户间很有耐心,根本不需要特别记录,都是一些可以解决掉的东西。

  (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呢?)

  警部感到无聊,回到原来的姿势。

  过了一会儿之后,信一才抬起头来。

  他一直在沉思着。

  如黑色火成岩似的瞳孔,注视着空中的一点,闪闪发亮,动也不动。认真的模样,让人不敢轻易跟他说话。

  接着,一眼就可以了解,他紧绷的情绪解除了,微笑恢复,对着警部笑着说:“叔……叔……”他的嘴巴动着,“我……似……乎……可……以……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

  警部惊讶了,令他加倍惊讶的,是少年接下来回答。

  “我……觉……得……我……知……道……那……两……个……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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