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和刘成各关在两个牢房里。牢房外阳光明媚,天空晴朗,而高峰的心却如压着一块沉重的钳: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次把命也赔进去了。和赵敏结婚后,才发现她对他的生活、家庭、事业诸多方面都构成了一种无形的威胁。当赵敏那层神秘的面纱被揭去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魅力,她如一个骷髅一样死死地缠着他,想甩也甩不了。
高峰的确舍不得原来温馨的家庭,舍不得蓬勃的事业,舍不得爱他疼他的方秀文。赵敏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坚决要他把方秀文赶出家门,一个劲地逼他,最后把他们双双逼上了黄一泉路。
高峰后悔莫及,他觉得对不起方秀文。和她在一起30年来,两人朝夕相伴,从未红过脸,而这位赵敏,不到三个月,就让死种挽住了他的臂膀。
牢房外响起了脚步声。刑警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啊,是方秀文,她来看他来了。高峰见到方秀文,禁不住老泪横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峰悲痛欲绝的啼哭,也没使方秀文动容,她阴沉着脸说:“晚了,这是你自作自受。”
高峰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说法。
“你为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竟然抛开与你相依为命三十年的我,抛弃家庭,抛弃事业,最后抛弃你自己。”
“我知道。”高峰央求方秀文说:“在我最后的日子里,你能饶恕我吗?”
方秀文双眼一瞪,向他投出鄙视的目光,说:“我不会饶恕你的,我也曾想过宽恕你,可是,你把我的忍让看成是软弱可欺。在我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只能这么做——报复。报复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暴力,一种是忍让,我采用了后者。我用克制、忍让使你、使她产生错觉,使你们越陷越深。你可知道,你们这样做是在割我的肉。割我心头之肉我能不痛吗?”说到这。方秀文也动了情,她哭了。
高峰泣不成声地说:“我好后悔呀,我……”
“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她抹了一把泪水继续说,“那时我别无选择,只有忍让着。她骂我黄脸婆,侮辱我是破鞋,我忍让着;要我为你们洗衣做饭,我忍让着;她在家,你不敢和我说话,不敢正眼看我一下,我忍让着……我的忍让超过了一个女人忍让的极限,可我顽强地挺过来了。为了达到你们乐极生悲的地步,我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其实。我恨死你们了,我巴不得一刀杀了你,可是我手无缚鸡之力,不是你们的对手。三十年的夫妻说离就离,还说你是一夫二妻,你太卑鄙了。你杀了赵敏,你也死定了,可以说我忍让的目的达到了,也是我报复的成功。”
“秀文,你别再说了,不要在我死之前,挖开我的心撒把盐,我好难受呀。”
“我要说。”方秀文咽下一口唾液又说开了,“我看清了赵敏的本质,她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坏女人,从这一点上,我就断定你们是无法长久生活在一起的。于是我采用忍让的这一手,成全你们的‘好事’。你们把我看成是一个随你们摆布的傻妇人而得寸进尺,你们就死缠得不可开交,最后才使你们的爱情走进了死胡同。现在我的忍让目的已达到了……我说这段话,就是让你知道。我忍让的结果,让你到阴曹地府去反思吧,不要做鬼也风流……”
高峰两眼发直,眸子一动也不动,如梦方醒。喃喃自语,原来方秀文用此计推我走上黄泉路。可又拿不出她“杀”我的“罪证”。
方秀文停了停又说:“高峰,我的行为你不认为太过分了吧?你都不念三十年的夫妻情,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不过,我这样做所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了,不仅搭上了你一条老命,还赔上一个女婿。赵敏和你都是罪有应得……”
高峰还能说什么呢?他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盯着方秀文,眼睛里射出骇人的幽光。他从牙缝里逼出一句:“原来你也是一个女鬼。方秀文,我恨死你了……”
“我没有加害你,也没要你去杀赵敏。是你作茧自缚,为何恨我?”说完,方秀文一阵狂笑。
“你笑什么,幸灾乐祸不成?”
“我笑你不懂得女人,其实我的心境也不好受。”说着,她从包里取出一件蓝色的毛衣说:“这毛衣是离婚后才织完的,因为我们分了手才没给你穿,现在给你穿上它上路吧,抵御风寒……”说完就流出了一脸泪水。她头也没回走了。
高峰望着她的背影,呆如木鸡。
姚勇走来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老高呀!这世界上的事情,有很多人是读不懂的,一旦读懂了,也就到了尽头。”
高峰同味着他这句话,痛哭起来,但已没了眼泪,大概是哭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