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失踪之谜(10)

时间:2014-06-17 10:01:04 

“啊!是……认识。她,在几个月前和人跑了。”

“您这话只能拿去逗旁人,可骗不了我。除我之外,红杏不会和任何人跑的。听说您……”

秃子老四的心猛地咯噔一跳:

“孩子,你和红杏到底是什么关系?”

“四叔,不瞒您说,她和我同是通州人,我俩打小儿一块长大,可后来……”

吴三贵的声音在颤抖,几颗冰凉的泪水滴落在秃子老四那张干枯的瘦脸上。他开始向老人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个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

吴三贵与红杏是从小在一个村里长大的。他比红杏大一岁。红杏打小儿命运多舛,她三岁时便失去了父亲,父亲活着的时候挺疼爱她的。好长时间都没见着父亲了,于是她便问母亲:“娘,爹呢?爹咋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爹不要咱们了吗?”娘就背过身去流泪,说:“娃,你爹,他死啦,去年那场洪水,你爹跳下去救一位落水的娃,就再也没有起来……”

红杏便不再问爹。不过,在她幼小的记忆中,爹很慈祥,特别疼爱她。爹每次从城里回来,兜里总揣着几块糖,或是柿饼,米糕什么的。见了她,便蹲下身,逗着她这小馋虫:“娃,猜猜看,爹这回给你带啥好吃的?”她便会张开了一双小手臂,像只欢快的小燕子,飞进爹的怀里,将爹兜里的好吃的全部掏尽。爹便会在身后故意望着她飞奔逃去的小身影喊着:“你跑慢点。好你个没良心的娃,就不给爹留一块?”

有时候爹得了空闲,便用他那双宽大的肩膀驮着她去村边清水河旁的小树林子里逮交嘴雀。她觉得爹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了。不过,在她模糊的记忆里,爹好像与娘不太和,经常惹得娘掉泪。那时他们村有一家外资缫丝厂,父母都在那家外商办的缫丝厂里打工。娘常到厂里值夜班,她便一个人睡在小床上。有一天晚上,娘值夜班去了,她起床去撒尿,突然听到爹的房间里有个女人在说话,那声音不像是娘。她觉得奇怪,是谁在和爹说话呢?于是她悄悄靠近房门,往里一瞅,她看见爹正把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抱在怀里,那女人在柔声柔气地向爹说着什么,爹听着,点着头,接着去摸那个女人的光身子,和那个女人嘴接着嘴……

那时她还太小,还不懂得大人们的事情。不过她有点奇怪,这“嘴接着嘴”只有爹和娘才能这么做的事情,她曾偷偷儿看见爹和娘嘴接嘴,怎么这个女人也和爹“嘴接嘴”呢?后来他们关了灯,看不见了,小红杏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第三天,当她起床撒尿时,又看见了那个女人,这一次小红杏看清了她的脸,原来这女人是她寄托所的那个黄阿姨!这“寄托所”是缫丝厂办的,为的是便利那些厂里的“双职工”的孩子白天有个寄托处。这个黄阿姨常常送她回家,小红杏早就发现娘不喜欢这个黄阿姨,其实小红杏也不需要她送,寄托所离她家不远,只是黄阿姨执意要送,还总问爹的事。小红杏便奶声奶气地对她说:“我娘不喜欢你,你以后不要送我回家了。”可她没有想到,这个黄阿姨却跑到她家里来了,还和爹“嘴接嘴”。

那时母亲身体不好,浑身疲软,病歪歪的,医生说娘得的是糖尿病,这病得抓紧治疗,发展下去可不得了。可那会儿厂里已经不景气,工资都发不下来,哪有钱给娘治病呢?

从医院出来,娘常张着嘴喘气,苍白的脸色,一双眼睛陷得深深的,似乎藏着无穷无尽的泪水。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场大雨,使得村后那条清水河暴涨。一天,突然瑞木家的花婶神色慌张地闯进家来,对娘说:“哎呀!玉贞妹子,可了不得啦,你家红杏她爹,为了救哑巴家的大小子,跳进洪水里,就再也没有起来,你快去看看吧!”

娘一听到这个消息,“啊!”地叫了一声,当场就晕死过去。

爹被洪水卷走了,是为了救哑巴家的大小子。娘整整哭了三天三夜。那时红杏还太小,现在回过头去想想,却连爹的模样都记不住了。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只觉得爹对她很好,非常疼爱她。

后来,那家缫丝厂终于支撑不住,垮了。家中惟一的一点经济来源也断了,母亲的病又越来越重终于卧床不起,这时的红杏已经十岁了,十岁的红杏便挑起了家中生活的重担。她每天清晨五点起床,跑四里地去城郊结合部的一家花圃批发鲜花拿回家中,中午放学之后再将鲜花诸枝修整好枝叶,用彩色玻璃纸将一枝枝花包裹好,晚饭之后再走几里地去城里叫卖。每天晚上都要卖到十一二点钟,这样能挣个两三块钱的。周而复始,那双小脚都磨得起了血泡。母亲的心都被揉碎了,一把将女儿揽进怀里,那双泪眼贴着孩子稚嫩的小脸蛋:“娃儿,娘无能,娘心痛呀!小小年纪就让你去受这份罪,看把我娃儿都累成啥模样啦……”

红杏却非常懂事地一笑:“娘,我不累,每天能挣两三块钱呢!有这三块钱,咱们就不会饿肚子,我也能上学,还能够给您买药吃呢!”十岁的小姑娘,与她患病的母亲相互搀扶着走在风雨人生路上。

吴三贵比红杏大一岁,两人是同班同学,住在同一个村子,只隔了一道篱笆墙。三贵儿经常来红杏家。晚饭后还陪着红杏去城里卖花。当红杏脱不开身时三贵儿便经常帮着照顾她母亲,端茶倒水熬个药什么的。母亲总是用一种异常亲切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孩子。红杏打小儿就叫他“三贵儿哥”,除了病中的母亲,红杏惟一相伴的就只有三贵儿哥了。

每当红杏花卖不出去苦闷悲戚的时候,三贵儿就会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口琴,那是他在城里的一位表叔送给他的。三贵儿把口琴塞进小嘴里,鼓圆了腮帮子吹,于是那好听的像鸟鸣似的声音便从他嘴里飘出来。每当这时,小红杏便双手趴在桌子上,小脸儿枕在臂膀里,一对晶亮亮如黑葡萄般的眸子睁得滴溜儿圆,很快陶醉在三贵儿的音乐里。

有时,两个孩子也到河边去吹。三贵儿吹,红杏也吹。红杏一边吹一边想爹爹,泪水不可抑止地涌出来。三贵儿就过来抱着她,学着她爹的样子:“呵,不要哭,不要哭!”一边轻轻地吻她的泪脸。她躺在三贵哥的怀里,觉得温暖极了,舒服极了。

两人就在这凄风苦雨中双双长大了。尽管经历了诸多生活的磨难,然而岁月的风霜刀剑却摧毁不了红杏那顽强的生命力,红米饭,南瓜汤照样滋润人,而清清山泉水更是养容补颜,红杏反倒出落得水灵灵,嫩秧秧,好一副花容月貌。三贵儿也长成了一个肩宽腿长、腰窄膀圆的俊小伙子。

母亲的病却不断加重,由糖尿病转化成了尿毒症。医生告诉红杏,欲救母亲,就必须得换肾。

“大夫,这换肾,得多少钱呀?”红杏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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