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圣等人从河中救起一名少女,乃是富商沙老爷的义女。他们将此女送回家,不料当晚发生了命案。所有证据指向凶手就是这名少女,但张怀圣却说,凶手另有其人
一、河中少女
邹平县地处平原,地域宽广,多树林河流。
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河水轻漾。呼啦啦,突然一个少女从河里挣扎着爬了上来。少女年约十二三岁,一身长裙破破烂烂,手腕、脖颈处鲜血淋漓,脖上悬挂着一块弯月形状的玉佩。少女双腿蹒跚,一步步走上岸来,漆黑的瞳孔里燃烧着一股莫名的火焰。
“给我站住!”少女回首而望,就在河流的对岸赫然赶来一个样貌穷凶极恶的大汉,背着一把雁翎刀,大声呼喊。
少女满脸恐惧,加快了上岸的步伐。但是身体过于虚弱,一下子栽倒在河水里。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匆匆驰来,还未停稳,一个肥胖的大汉已一跃而下,扶起了少女。
“他是谁?”胖子刘庆问道。
“他是山匪!”少女咬牙说完,昏了过去。
这时张怀圣和严参都下了车,对岸的恶汉看看他们的官服,跺了跺脚离开了。
张怀圣此行,乃是奉赵准之命去山东公干,不想路遇此事。他让刘庆把少女放到马车中,然后嘱咐车夫前往县城,找医生救治。
马车来到邹平县城,城门外有几个捕快正在盘问过往的百姓。张怀圣不愿意耽搁时间,让刘庆出示官府凭证直接进城。路过城门时,两个捕快的对话吸引了张怀圣的注意。
“真是有病,他沙平贵丢了女儿,干吗让我们当差的起早贪黑地忙活,从昨天到现在我就没吃过一顿热乎饭。”一名捕快埋怨道。
“行了,行了。那沙平贵跟胡县令是老相识,这次专门请了胡县令帮他找闺女,你再胡叨叨小心被人听到,饭碗不保。”另一名捕快说。
张怀圣看一眼车内的少女,心中不由就是一动。这时少女悠悠醒转,猛然抓住了张怀圣的手。
“没事了,你别害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在哪里?”
少女眼里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哀愁,轻轻说道:“我叫沙曼青,我爹叫沙平贵。”
邹平县县令胡仙安紧锁眉头地端坐书房里,他身前是一个四十余岁年纪的中年男子,锦衣华服,颇显富贵。
“胡大人,小女失踪两日有余,今早接到了黄山山匪送来的勒索信,要求用一千两来赎回小女,大人,你可要帮我呀!”中年男子便是沙平贵,他将勒索信递给了胡仙安。
“又是那帮该死的山匪。”胡仙安连连摇头,“沙老板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没法帮啊,就算我想派官兵去黄山剿匪,可咱这点人马——你呀,就破财消灾算了。”
“唉——”沙平贵低头叹息。
两人正自交谈,有衙役跑来跟胡仙安小声嘀咕了一阵,胡仙安诧异地说:“速请他们过来。”
没多会儿,张怀圣、刘庆、严参陪同沙曼青进了胡仙安书房。
沙曼青一进屋,就低低唤了句:“爹。”
沙平贵浑身一个激灵,抬眼看到了少女,表情有些复杂:“啊,青儿,你不是被绑架了吗?”
“在进山路上,我趁他们不备从半山崖滑下,掉入了小清河中,后来被这三位大人所救。”沙曼青说罢,不自觉摸了摸胸前佩戴的弯月玉佩。
沙平贵这时才走到女儿面前,拉住她的手,不自然地笑道:“回来就好,你没事就好。”又转脸对张怀圣道:“多谢大人仗义相救小女,沙某一定重谢。”
“无须客套。”张怀圣笑笑,心里思量着本地山匪如此猖獗,是该想办法治治了。于是他拿出公文,向胡仙安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沙平贵一听张怀圣等人来自刑部,表情更不自然了,急急拉着沙曼青离开了县衙,说要回去找大夫调养。
张怀圣被胡仙安请入偏堂,越想越觉得方才沙平贵表情怪异,不由问起胡仙安这对沙家父女的情况。
胡仙安一声叹息:“这女孩也蛮可怜的。沙平贵乃本县富商,成婚十余年未有子嗣,后来收养了孤女沙曼青做义女。两年后,沙平贵的夫人又生了个儿子,但她自己却撒手人寰了。沙平贵就又娶了一房夫人,哼哼,沙家的日子就变得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