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空倒在地上,宋寡妇冲上去,抱起了空儿,一股鲜血从宋空的嘴角儿涌出。宋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娘、娘,爹的仇,儿、儿给报了。儿……不行了。娘,你要多保重,找到智能,讨回《金钟罩练法》。娘,不到万一……勿用……绝命……三脚。”宋空说着,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头向旁一歪,死去了。
“空儿———”宋寡妇撕心裂肺地哭叫着。
伙计们一看盛掌柜死了,一哄而散,都各自抢财产去了;赶礼、帮忙的人看出了人命,也都吓跑了。
宋寡妇乘乱之际,扛起空儿的尸体进了老林子,找了个向阳背风的地方,埋了空儿的尸体,在空儿的坟前垒起了三块石头,插上松枝,挥泪而别。
从此,宋寡妇失去了亲生骨肉,失去了生活中的惟一支柱,失去了一切希望,过上了无家可归的野人生活。
朝朝暮暮,宋寡妇穿行在长白山林海中,与虎狼为伴,采集野果充饥,对着大树演练武艺。她思念空心,特别是空儿打死金长盛所使出的绝命三脚,她是历历在目。
这绝命三脚,顾名思义,就是凡用绝命三脚者,拼出绝命的力气,不管对方死活,本人是要绝命的。
栗子熟了,栗子又熟了。两年过去了。
有一天,宋寡妇来到梨花沟村,听村中喇叭号子齐鸣,准备去讨些饭菜充饥。当她走到办喜事人家的大门口时,方知喜东叫姜青山。宋寡妇走上前去,对姜老汉拱手施礼道:“喜东大喜!”
“唉!就算喜吧!”
“怎么?喜东你说什么?”宋寡妇不解其意地问。
这时,有几个小帮工走过来,拉住宋寡妇悄声说:“大嫂,你看院中。”宋寡妇的双眼顺着小帮工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院内房门前横放着一根足有小饭碗粗、两丈来长的大铁棒。宋寡妇吃惊地问:“怎么回事?”那几个小帮工不敢吭声,把宋寡妇拉到大院墙外一个僻静处,才满怀气愤地讲起来。
原来,梨花沟村西北的梨树岭上有座长天寺,长天寺里有个大和尚,身高丈二,力大无穷,练就一身拳脚功夫,手使大铁棒,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谁家成亲,他得同新娘子睡头一宿,要不新郎新娘就要被他一顿大铁棒给活活打死。一个小帮工四下里看看,哭着说:“在这远近十里八村,被他打死的人不计其数,死在他的大铁棒下的新婚夫妻就有十几对。我的哥嫂也是被他打死的!”
另一个小帮工向大门口望了一眼,抽泣着说:“这不,姜青山大伯的儿子姜雪峰娶媳妇,那个大和尚正坐在新娘子的炕头上,叫新娘陪他饮酒作乐。唉!不知雪峰哥和嫂子是死是活呢?”
宋寡妇问:“大和尚叫啥名?”小帮工齐答:“叫智能。”
“智能?真的叫智能?”
“真的叫智能。”
宋寡妇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天下竟有如此恶人,正是她要找的那个秃驴!她怒吼道:“为啥不把这个骚和尚铲除?”
小帮工们异口同声地回答:“谁能打过他呀!那大铁棒耍起来嗡嗡直响,有几个脑袋够他打的?”
“我去看看!”宋寡妇说罢,来到院中,从大铁棒上跨过去。众人看到有人敢跨大铁棒都惧怕起来。姜老汉拉住宋寡妇,声音颤抖地说:“大、大嫂,请到下屋用饭,千万、千万可别给我惹事啊!”
“老哥,脑袋掉了,我一个人承担!”宋寡妇甩开姜老汉,来到洞房门口,朝里看去,嗬!果然如此———大和尚坐在炕头上,就像半截铁塔,一只手擎着酒杯,一只手捏着新娘子的脸蛋儿,淫声淫气地说:“小宝贝儿,看你是不是个黄花闺女,就等夜里,我……”
宋寡妇的怒火,再也压不下去了,她飞奔到院中,高喊着:“众人向两旁闪闪!”
人们呼啦一下闪开了,宋寡妇运足气力,几个连环旋风脚打过,吼道:“除掉大铁棒!”她使出超凡的力气,照大铁棒的当腰一脚踢去,只听当啷啷、咔嚓嚓地响着,大铁棒飞出大墙外,落在一盘碾子上,把碾砣、碾盘砸碎了,大铁棒摔成了个拉断的弓形。
人们惊讶不已:难道她是仙姑下凡了?这一脚竟有这么大的神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