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给你新取的名儿,好听吧,哈哈哈……我忍不住要佩服自己了。”逐斯年面具后的眼眨了眨,哈哈大笑。
“……呵呵呵……”楼月不说话,堆满一脸灿烂的笑容看着狂笑着的他,此时两个酒窝看起来格外甜美,甜美到让逐斯年打了个冷颤。
他发现厉楼月和逐不悔一样,笑得越甜越渗人。
“咳……”逐斯年停止了笑,他盘着腿,两指捋过耳边长发,正襟危坐道,“桂花,为了不让逐不悔找到你,我想了一宿才想到给你取这么个新名字,你不用对劫匪和刺客太感激啊。”
“桂花糕。”楼月逐字喊道。
“啊?糕?”
“刚巧,我想了一宿,也给你娶了个新名字——桂花糕。怎么样?比起你取的桂花,更甚一筹吧。”楼月学着逐斯年的语气说道。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一点亏也不吃啊,罢了!桂花糕就桂花糕吧,他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桂花、桂花糕,好名字,这一听就是天生一对。我的桂花,走吧。”逐斯年站了起来。
“去哪里呀?”
“到辛乌国看热闹去。”
“哦。”
楼月跟了上去,她想过了,她自己现在身无分文。
而这个面具人虽然一直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但是相处两日后,她知道他对她并没有恶意,虽然他说留她下来是要她做使唤丫鬟伺候他,但实际上,她欺负他使唤他的时候还要多一些。
反正无处可去,所以不如跟着桂花糕先在古代混混,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时候再想办法自力更生好了。
做人应该明白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
“望天涯,亿旧游,前尘往事化烟飞。江山秀,水清流,一盏愁绪一觞酒,哈哈哈……”
逐斯年走在楼月的前面,他举起手玉壶,仰头将那琼浆玉液倒入口中,面具被打湿了,滴滴酒液浸透他的青衣。
他动作潇洒、豪迈,长袍和三千发丝在风中随意飘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狂放不羁的气势。
住店
哀鸿遍野,血染长河,身穿盔甲的战士们,尸体横陈在草原苍野间。
束束火把,零落散开的弯刀弓箭上,冷光孤耀犹带噬血之残色。
辛乌国三殿下君无涯心思缜密,骁勇善战,狠厉果断,他亲率精兵同契丹作战,短短三天,气势汹汹,三战三胜,契丹节节败退,溃不成军,主力军被困,粮草告急,君无涯再次谱写战争神话。
辛乌国都城——缅城。
虽有战乱,但缅城依旧一片繁华,老百姓们安居乐业,丝毫未受战乱影响。
天地客栈。
一辆马车远远驶来,这马车通体雕花乌木构造,柳木为轮,间以彩漆刷身,精致而华贵,足矣彰显马车主人的财力。
附近的人们都忍不住朝这边看过来。
“吁……”赶车的车夫用力拉紧缰绳,马车在客栈前面停了下来,车夫利落地跳下马车,走到马车帘子外面,躬身恭恭敬敬道——
“桂老板,到了。”
下一刻,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袭青衣长袍,风度翩翩,身形俊逸的高大男子率先利落地下了马车,动作轻盈潇洒。
只可惜,他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除了一双深邃的眼睛,看不到五官。
那面具倒也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娘子,下车了。”
男子伸出一只手,对车内的人温柔地说道。
娘子?原来这马车里面还有个女人?众位爱好八卦之人都瞪圆了眼睛,想一睹这豪华马车女主人的风采。
不一会,马车内便走出了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她身穿粉白色的绣花罗衫,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抹了淡淡地胭脂,颊间微微泛起一对酒涡,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清新淡雅的气质。
她杏眼圆睁,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他视而不见,手继续这样摊开,少女只好将手交给了他。
男子深邃的眼中即充满了笑意,执手将少女从马车上牵了下来,然后两人并肩一起朝客栈里走了进去。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对相敬如冰,举案齐眉,令人称羡的恩爱夫妻。
店小二见来了这么两位出色的客人,立即躬身迎了上来,谄媚道,“二位,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男子冲少女一笑,这一笑,似桃花盛开,虽看不见面具后的脸,但也能想象那一脸的灿烂是如何的动人心魄。
紧接着,“咚”的一声,银子自他袖中飞出,落在了小二的怀中,“走吧,娘子。”
“哎,您等等,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我好给您登记。”
闻声,男子脚步停滞,蓦然回首,笑得漂亮——
“桂、花、糕,鄙人桂花糕。”
店小二顿时石化了,桂花糕?!结结巴巴道,“桂……桂花……”
“桂花是我娘子,我是桂花糕,桂花糕,桂花糕的桂,桂花糕的花,桂花糕的糕,懂了吗?小二。”
逐斯年抬手拍了拍怔在原地发傻的小二,“慈祥”地说道。
“懂……懂了……”
如此翩翩公子,如此豆蔻少女,竟都取了这样奇特的名字,着实令人佩服啊。
逐不悔住对面
天地客栈是缅城最高级的客栈,所住之人,非富即贵,
逐斯年所要的这间,环境清幽,房间外红墙环护,绿柳周垂,,整个房间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数棵苍天古槐,泉水淙淙流过。
置身此地,静听着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喂!桂花糕!”楼月四处寻找逐斯年的身影。
“嗯。”
幽幽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转头看了一圈,才发现他懒洋洋翘着双脚躺在藤架下,藤甲旁边的石桌上摆放着上好的茶和糕点。
直到楼月走到他面前来了,逐斯年都没睁开眼睛来。
“我刚才出去外面,发现我们对面住的人好像很神秘似的,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相处的一段时间,楼月已经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掌握着世界上最完整又最迅速的情报,他明明每天和她在一起,几乎没有分开过,也没见他见过任何手下,和任何人交代过任何事情,但是,他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对面啊,你的老朋友啊。”
逐斯年捡过两片槐树叶子遮住眼睛,幽幽道。
“老朋友?谁呀?”
楼月倒了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问道。
“逐不悔啊,他比我们早一天到。”
“噗!”楼月一口花茶猛喷了出来,手中的被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她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说是谁?”
逐斯年这才睁开了眼睛,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满身的茶水和被楼月揪的皱成一团的衣领——
“衣裳很贵的,下手轻点。”
楼月猛地拍了他肩膀一眼,“喂!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明明知道逐不悔在,你还……”她往对面的院落看了看,然后弯下腰压低声音说道,“你还来这住店?”
逐斯年眼睑低垂,随手扯过一缕发,缠在手指上漫不经心把玩,“辛乌国三殿下君无涯大婚,无数人不远千里赶来看热闹,现在整个缅城就剩这一家客栈一间房了,我也没办法啊。喏,你看看,我们的右边,武林盟主冷眉的房,早已经定下了,什么时候到还不知道,我们的后边……”“姓你才怪!你明明是故意的,故意选他的对面住!哎,我说,你面对逐不悔,难道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吗?你是刺客,又劫持了他皇宫里的人!”
“心虚?为何要心虚。”逐斯年突然伸手,一把将楼月拉了下去,楼月步子不稳一个踉跄,恰巧倒在逐斯年的身上。他一个翻身,将娇小的楼月整个人全部压在了身下,那独属于他的强烈而霸道的气息顿时将她紧紧包围住,令她开始喘不过气来——“小桂花,我要把你从逐不悔的身边要过来,这没什么可心虚的。”
善善
她当真不怕死啊她。
逐不悔手中端着白玉杯装着的茶水,轻抿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茶面飘着几片白色茉***莉,淡淡清香,萦绕室内。
“桂花,桂花糕……桂花糕,桂花……”
宝镜堂和小陈子对视了一眼,小陈子往旁边站了站,凑在宝镜堂身边小声说道,“宝将军,皇上这是想吃桂花糕了吗?这都嘀咕了快一个时辰了。”
宝镜堂看了逐不悔一眼,说道,“陈公公,皇上想吃的,恐怕不是桂花糕啊。”
小陈子眼中充满了问号,“不想吃吗?可他为什么一直嘀咕桂花桂花糕呢?”
“思春的男人你不懂。”
“……”小陈子听了,脸上堆满了嘿嘿的笑,“宝将军您这不是取笑奴才没那东西吗?不过,话说回来,咱皇上这会子思的是谁的春呢?应该是凝妃吧,新婚燕尔,分隔两地,皇上怎么说也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啊。”
“砰砰砰……”
两人正聊着,这时候客栈房间的门响了。
逐不悔放下了手中白玉杯。
“谁?”宝镜堂警惕地问道。
“公子,有人求见。”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是天地客栈的店小二。
“何人?”
“姓南无,他说是公子的一位故人,公子见吗?”外边的人,征询道。
宝镜堂回头看了逐不悔一眼,逐不悔点了点头。
“传。”
宝镜堂对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