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君打了一掌以后,男人的创口的血竟然慢慢的止住了,但男人的境况并未因此好起来,他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睛也逐渐只剩下了眼白。
维君如法炮制的转向男子的另外一端,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太多,仿佛这男人成了一只被褪过毛的鸡,她换了一把刀,刀刃划开男子右边腹腔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一匹丝帛被撕裂的声音。刀起刀落,伴随着那碎帛一般的声响,男人的肉体分崩离析,他的脏器带着一种极其诡异的青白色从腹腔里滑落在地上,血流得却并不多。他另一个肾脏被维君小心翼翼捧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个生命在迅速流逝,男人的皮肤变得无比白皙……终于,他无力的最后抽动了两下,就此结束了他悲惨的人生。
他呆呆的躺在椅子上,血终于从腹腔上的两个大洞缓缓的涌了出来。王老板把肾脏放进冷藏箱以后。又拿出一个防水的蛇皮袋,把男人塞了进去。男人的肠子太过润滑,流的到处都是,他拿刀割断了,又塞打酱料的机器里。
我终于忍不住吐了,酸臭的液体从我指缝中流出来。
“四十万。”王老板喘着粗气,向维君比四根指头:“四十万呐!客人半个小时就来收货。”
他的脸焕发出病态的狂喜,他冲到维君面前,如同一个陷入癫狂状态的疯子,脱下自己裤子,一把扯掉维君的睡裙,把维君的头摁在那张满是血污躺椅上,从后面狠狠的进入了她的身体,维君像是一个任他蹂躏的布娃娃,神色僵硬的伏在躺椅上。
我不忍再看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虽然王老板很疯狂,但是他疯狂的时间一如既往的短暂。
“老婆,我出差了,过两天回来。哈哈哈哈。”他心情很好的样子提上裤子,扛着尸袋,然后另一只手拿起冷藏箱:“把这里处理掉。”
王老板走了出去,门外一定有车在等了,不一会听见了引擎发动的声音。
他就这么“出差”了。
我跌坐在地上自己的呕吐物上,脑袋里面被一幅幅血腥的画面充斥到要爆炸,维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天井里,看着我,眼泪无声的淌过她的脸颊。
“你,你想怎么样?”
我用背抵着墙站了起来,面前的维君如同一个陌生人一样,甚至比陌生人更让我不安--她刚刚在我面前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毁灭。
“别这样看我……求求你……我也不想的……”她捂住脸蹲下,抑制不住的抽泣声让我的心肠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我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努力平静一些,可从里屋传出来的血腥气息让我焦躁和害怕到了极点。
“为什么不报警?”我想起来了,往口袋里面摸手机:“报警吧!他这是在杀人!”
“杀人?”维君看着我,幽幽的说:“他只是在旁边看着,我才是那个动手的人。”
我拨号的手僵在了那里。
“你走吧。”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笑容:“请不要报警,也不要把今天你看到的事情讲出去,我们虽然只做着屠夫一样的事情,但是他背后的内幕,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走吧。”她看我的眼神反倒有些怜悯了,仿佛她才是那个要说抱歉的人。
我就这么走回了楼上的房间里,一如行尸走肉。
作为一个正常人,刚刚经历过这种事情,我没有可能回家倒下就呼呼大睡,虽然我已经疲累到了极致。
王老板“出差”这几天,只有维君在家里,这个时候或许我应该报警?
思及维君的境况,以及她说的“内幕”,我不禁又犹豫了。本市去年确实有过几次关于器官黑市交易的报道,当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亦有司法刑侦介入,但到了今年春节后便再无后续,想必这个“内幕”也没有那么简单吧。
我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遇到这种事情,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了,弘扬正义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万一跟王老板背后那股看不见的势力杠上,粉身碎骨的一定是我。说不定……我也会和那男人一样的下场。
我就这么说服了自己,楼下酱料机器还在轰鸣,想起平日吃得无骨鸡,不禁又是一阵作呕。赶紧收拾了几件衣服,把值钱的银行卡都带在身上,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在片区出口等我,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这块不吉利的地方。
希望一切就此过去。
在朋友家住了将近一个礼拜,实在不好意思再叨扰下去,房东也打电话来,说要让我回去一趟结清水电煤气,否则就不退还定金,我只好约了一个比较晚的时间,估摸着楼下的店面已经关门了。才地下党会面一样和房东会面。
房东是个典型的上海爷叔,虽然不豪气,但一分一厘算得很清楚,被他算来算去拖到夜里11点多,他才放心的让我把钥匙给回了他,然后把剩下的定金交回了我的手里。
“小伙子,这房子租得好好的,干嘛要搬?”房东给我派了一支烟,我赶紧接了过去。“住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