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忽然醒了过来,试图挣扎,可是被绑成这样的他完全是徒劳,王老板很慷慨的赏了他一记耳光,隔着窗户我都能听见啪的一声,他被勒得变形的脸被扇得偏向窗口的位置,我急忙缩低了身体。
“妈的,这次给我的药肯定有问题,不然怎么醒那么快。”王老板把男子的脚也绑死在椅子上,骂骂咧咧的站直了活动腰部:“这下没办法了,只能两个都要了。维君我去拿东西,你看着他。”
说着,他向着窗口这边走了过来。我觉得自己的血液开始凝结,下意识的寻找另一个藏身之处,可天井就那么大……我想着要不要在王老板发现我的一瞬间忽然给他一击将他打晕过去,不过对比了我俩的体型之后我知道这种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我就那么绝望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就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候,维君一声尖叫。被绑住的男人用最后的力量忽然挣脱了手上的绳子,猛的扑向王老板,但无奈他脚下的绳子让他这一击硬生生的停在了半途中,整个人摔在地上,王老板立马折回去,重重的一脚踢在男人的头上,我仿佛听见了骨头裂开的声音,那男人不再动弹,应该是昏阙了。
“抱歉了哥们儿。”王老板面目狰狞,让我不敢看下去,他把男人重新束好:“你不要醒来就好,少受点儿活罪。”
他转向维君:“你去拿家伙,我看着他。”
维君颤栗着打开了后门,用目光示意我往水槽那边再躲一些。我听见她用微不可辨的声音在说这什么。
“不要看。”
仿佛是这句话。
维君走进厨房,王老板则在那里点燃了一根烟,那男人的手被完全固定住了,王老板的脸在一阵阵的烟雾中格外狰狞。不一会儿,维君捧着一个东西走了出来。
是那个雕花的盒子。
“不要看。”借着屋里透过来的光,维君面无表情,就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她走进房间,反手把门和窗都牢牢锁上。
然后,调酱料的机器轰鸣声忽然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壮着胆子,我继续看向屋里,我看见王老板从冷藏柜里拿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和这屋子里面简陋的装修不一样,这些箱子一看都是高科技产品,闪耀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王老板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只笔,蹲低身体,用笔在那男人的腰部细心的画着什么。维君在那里掏出了一把刀,依然没有表情,刀在灯下森冷无比,我也觉得自己在不住颤抖。
我已经不想再回忆那天发生的一切,我只看到王老板家里那看似粗陋的木头板凳被他从椅背的抽出几块木板后,维君绕到男子背后,刀在他背脊的一处轻轻的刺了进去,血出来的并不多。那男人被刺痛惊醒,却不知道身后发生着什么,他开始剧烈的挣扎,奇怪的是王老板也不上前按住他,仿佛眼前的人已经是个不会叫喊不会反抗的死人。忽然一下,男子好像被抽去了所有力量一般,一下子瘫软了,如果不是被绳子绑住,恐怕要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
“他娘的。我说就让他多受点儿活罪。弄晕这小子的时候,老子还吃了他一拳,牙到现在还酸……”王老板笑骂着将那个年轻男人被慢慢放平在椅子上--这把椅子此时又变成了躺椅,一盏并不明亮的吊灯照射下,俨然成了一个手术台。
手术台?!
男子身上的绳子都被解开了,他像一只砧板上的鱼,只是微微的颤动着,但他的眼睛分明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悚和绝望。
“你走运。”王老板笑嘻嘻的拍着他的脸:“我老婆心善,换了老子来走这一趟活,非得活活剐了你。”
他瞪了维君一眼:“赶紧吧,金主等着呢,过了今天,店都被砸了,你喝西北风去。”他把一个放在柜子上的箱子打开,我看见丝丝的寒气,像是一个微型的冷藏箱。
维君的刀开始在男子的左腹部游走,像是一只沾染着朱砂的画笔,所过之处,细线般的红色慢慢渗了出来,猛的刀锋旋转,男子的一块皮肉就那么离开了他的身体,维君默默的将这块皮肉放在桌上的一个盘子上,然后刀尖探入男子的腹腔里。虽然我看不见她是如何动作,但好像我的腹部也有一把同样的利刃,割断我的肠胃,刺入我的肝肺,让我浑身剧痛,却又无法动弹。
不过是几分钟,一个猪腰一样的脏器被拿了出来,王老板立马把它装入冷藏箱里。
没有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切都安静得可怕,维君站直身子,微微的喘着气。而那男子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他只是颤抖着,终于,他的眼泪簌簌的淌了下来。
“赶快赶快,另一个。”
王老板拿起桌上的皮肉,顺手丢进了酱料机器里面,我顿时觉得喉头一痒,急忙死死的捂住了嘴。
原来我楼下住着的,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很显然,这个房间里只有摘除肾脏的外科医生,没有人打算给男人做缝合手术,男人的血好像反应迟了一步,不过终于源源不断的从创口涌了出来,王老板走过去,胡乱拿出一块抹布按了上去:“喂,动作快点,他不行了。”
维君洗了手,换了一副手套。将手放在男子心脏的部位,拍了一掌,男人像被电击了一样,忽然弹动了一下,吓了我一跳。维君之前的一刀应该是切断了男人的脊髓,否则她在男人的身体上割肉取肾这样的大手笔,这男人绝不会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