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墙壁倒算完整,只是石板有点凸凹不平,粗劣得很。我沉思着,抓住一块凸起的石板向外一掰,它脱落了。
它的里边居然还有一层石板,岁月的磨砺使它灰里透黑,摸上去阴冷潮湿。
这并不是一条未完工的隧道,相反,它的年龄比达哈苏小不了多少。外边的石板是伪装……为何要这么做?
脚下一滑,我险些摔倒。低头看去,路面正中有一条深深的凹槽。这条凹槽很可能贯穿了整条隧道,从入口继续向前推进,最终隐没在柏油路面下。
伪装……
我心中一动,快步跑出隧道,招呼站在车头发呆的方才,“走,回去!”
我大步流星地走在前边,他小跑着跟随,抱怨道:“你能不能慢点走?”
我放缓了脚步。依照现在的体力,这种速度根本维持不了多久。这家伙心里必然在盘算如何脱身,说实话,他要撒腿便跑我只能干瞪眼,这样一来足以断了他的念想。
来到自来水管入地的那段铁轨前,我指了指它,“给我掀开它。”
方才张大嘴盯着我看了半天,确定我不是在开玩笑后叫了起来:“你疯了?!”
“抠、撬、拉、扛,随便你。”我冷冷地说,“总之,搬开它。”
他不敢违背,摇头叹息,弯腰吭吭哧哧地使劲,折腾了半天,铁轨纹丝不动。
我转了几圈,拂去铁轨上的灰尘,两道异常细微的斜纹令我心中一喜:“你向左使劲推。”
方才先是半蹲,后来索性趴了下去,拼命地推动铁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后,五米长的一段铁轨被他推得横了过来。
“天啊……”方才惊喜道,“我的推理是正确的,尸体埋在铁轨下边!”
不等我指挥,他疯狂地扒开碎石,掀翻枕木,尘土飞扬间,地面出现了一个一米宽,半米深的坑。
方才怔住,坑里没有尸体,只有一根水管。
按照方向推断,这个坑是隧道里那条凹槽的延伸,但既然已经用沥青盖住,为什么还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建一条铁轨?
我跳进凹槽里,它的三面和隧道一样,是用灰色的石板砌成。凹槽的底部有五块奇怪的污渍,像是人体蜷缩的形状。我小心翼翼地拿指甲挑了一下,粘稠如沥青。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铃声,我的身体为之一震,是警报!我拉着方才躲进旁边的小屋,等了很久不见有人赶来,电铃兀自响个不停。
“隧道的出口在净水湖的什么方向?”我问方才。
他想了想,“西北方。”
“那里有一个非常陡的山坡,正对拉哈苏,是不是?”
“对。”
“你走吧。”我推了他一把,“回拉哈苏去。”
“你先把小雪交出来。”他执拗地说,“否则我哪儿也不去,有本事你杀了我。”
我扬了扬眉毛,“我带你找她去?”
“走!”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莫要后悔。”
调匀呼吸,我朝向电铃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四周的雾越来越浓,翻滚盘旋,酸味扑鼻,刺得人几欲落泪。
一座铁桥立在前方,桥下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面积可以与万人足球场媲美。
穿过铁桥,三面环山的一块空地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它的外形恰似一口棺材,用材想必正是取自于面前的这个大坑。
恐怕这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口石棺,比普通的体育馆还要大一圈。
“这……这玩意是什么?”方才胆战心惊地问。
“达哈苏的名字起源于此,它就是死屋。”我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