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品味了一下他的话,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讥讽我。妈的,我的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居然还敢这样跟我讲话?看来我有必要叫他见见血了,我手上加了力道,刀尖立刻刺破他的皮肤,猩红的血珠渗出来。
“你杀不死我,”他满不在乎地说,“不光是你,没人能杀得死我。”
“还嘴硬。”我咬牙切齿地说。
“死的不过是外面那些人中的某一个,”他说,“我买了保险,很遗憾你没能想到这一点。”
他的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声炸雷响在了我的头顶。是啊,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既然他可以把保险卖给别人,自然也可以给自己留一份,会有别的人替他去死。
我持刀的手剧烈晃动起来:“但是你刚才改了合同,合同已经作废了。”我大叫起来。
“假的。”他遗憾地摇摇头,“骗你的。”
他轻轻坐回到真皮转椅上,仰着脸,以那种动听的声音说道:“我只是在合约上加了一条,把你设置成为我进行人寿保险服务的员工了,你的命现在垫在我的命上面,你现在该不会想杀我了吧?那对你来说相当于自杀。”
他优雅地望着我,吧唧了两下嘴,像是在品尝我脸上的绝望。
“另外要告诉你一件事,”他继续说,“每年想要杀我的新员工都在二十个以上,其中能有半数会一声不吭地把刀插进我的心脏,我几乎每隔一个月都要换一个新的保险服务员,虽然这有点贵,但我把这算在公司的成本内。”
我呆呆地望着他,手中的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我觉得腿在发软。
他按下桌面上的一个白色按钮,黑套裙女人推开门走进来。
“莫总。”她垂手等待吩咐。
“把他带进兑现室,替我把脖子上的伤口处理掉。”他收敛起满不在乎的神情,冷酷地朝她挥挥手。
三个月后,我仍旧待在莫氏公司,不过现在即便有人用枪指着我,我也不会离开了。
我的工作跟以前略有不同,我每天守在莫总的办公室门口,神经质地盯着走近的每一个人。
这不是莫总安排的,而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说得没错,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新人想要刺杀他,这三个月我已经挫败了四起刺杀他的阴谋,那些新来的员工似乎都想拿着把破刀尝试一下。
对我来说,他们不是来杀莫总,而是来杀我,为了保住我的命,我别无选择。
莫总对我的工作十分满意,他认为这替他节约了成本,是好事。
也许,我要这样守着他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