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弃了先前的所爱,便可以拥有新来的爱。
放弃某种生活,其实有不少事我早便在做了。例如看电视球赛。我自年轻时便绝不看,人家在打,而我在旁边看,这不是我的习惯;尤其还隔着一片玻璃框镜,何苦呢?再者,我觉得这种嗜好太奢侈。尤其我已不怎么干正事,当然更不敢教自己多增这种享受。
同理,我已20年不看武侠小说。
也不看杂志。不仅不看消闲杂志,也不看所谓的正经杂志。不但不会买来看,即使坐店吃东西或理发,也不顺手取来翻看。
亦不看报纸、电视。报纸太厚,电视太烂。主要是人在家中实在已不堪再加入这两样东西。“人在家中”四字代表家中一天生活时光已很拮据,如何还容得下这些事?要知道电视上所报的时事,在店里吃便当时抬头几分钟便全得悉,哪值得在家里大张旗鼓地装上Cable来看?要喝咖啡,到店里叫一杯来喝便是,哪里需要买备各种器材自烹慢酌?要看电影,到电影院看便是,哪里需要在家中一片接着一片DVD往下看,那还得了!岂不昏天暗地?
你以为家多伟大,什么home,sweet home,但它只能容你做没几件事件。真是如此。你怎么敢还以之放万册书、搁40双鞋、填满了家具呢?君不见,你真正能使用的,只是萧然四壁的那个家而已。
莫非这便是人对自由之取舍?
譬似戒烟,有人谓很难;那或许是太久太久没尝受真正的自由。
倘真正自由惯了,压根不会去埋头追逐某一种很特殊狭窄的口味。
就像很习于自由之人也不会东张西望四处去找是哪一个制造出的二手烟。
他有一种无知的糊涂。
有样东西,似乎不会叫人上瘾。比如水。
太多人爱水了,也会称赞它的淡而甘美又隽永的味道,是的,但将之倒入喉咙总是自然的量,不会一喝喝三四罐。
于是有人甚至说:“我想讨一个老婆,最好她像水一样,我必须喝,但怎么也不会上瘾。”
有没有人喝水上瘾的?或许也有。我的一个朋友,每次碰面都见他拎着一瓶矿泉水。当要进电影院了,或大型公园时,他说:“等一下,我去买瓶水。”哦,是了,他不是对水的味道有瘾,而是对随时提防脱水或避免渴意这种“精神忧惧”产生了累积的瘾。因他虽拎着水,却不怎么喝;偶尔抿一下,也只浅浅一口,如同润唇。
所以他凡要去距离便利商店稍远之地(如公园)或稍久之时(如看电影),他便先要将水买备。
哦,如此说来,莫非他已然对距便利店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都不禁有一袭不安全感吗?
难怪我与他约在咖啡馆时,他入座后,那瓶水搁桌上,自然不用喝;更奇怪的,店里的水他亦喝得不多。故他的安全感问题,不是对水,而更可能是对地方,是抽象的。亦即,若此地犹处文明(咖啡馆,有水源之地),则我不自备物资;若此地处于荒野(电影院,须有一段时间与外隔绝),则我还是自备救急解厄之物为宜。
其实,常常手拎一瓶水的人,还蛮多的。身边你随便计算一下,便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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