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婆也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恼了……
人们见势不妙，赶紧上来劝解。清洁工满脸不情愿地推着车走了，回头骂了句：“老东西！”
哑婆似乎觉出了是在骂人，抡起手里的竹勾子投了过去，没投到人，倒是自己倒在了地上，把腰闪了。
哑婆腰好了以后，照样在小区的垃圾箱里翻找废品卖钱，不久，物业上那个清洁工不干了。
一个星期后，换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来打扫卫生，哑婆还是照样在垃圾箱里翻找废品，不过却不卖钱了。哑婆把每天捡来的东西攒着，然后送给新来的小伙儿，让他去换钱。因为小伙儿和哑婆一样，不会说话。
小伙儿有时候给哑婆从家里捎来几个苹果，有时候拿半颗西瓜来。哑婆高兴得像个孩子。人们说“这俩人倒像娘俩儿”。
小伙儿还教哑婆认字，小伙儿上过学，在县里的聋哑学校。哑婆每天捡完了废品，认完了字，就拿着个马扎坐到小区门口看那些被爷爷奶奶、姥爷姥姥或保姆带看的小孩。那是一天当中哑婆最幸福的时光……
哑婆是在一天清早按响床头的呼叫器的……
在医院的急诊室，哑婆被抢救过来以后，气若游丝。哑婆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比划着什么，光荣院里的老人儿们似乎有些明白了，哑婆要见那个打扫卫生的哑巴小伙儿。
哑巴小伙儿来了，看到哑婆的样子，眼睛红得像个桃子。哑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存折，向哑巴小伙儿比划，伏在床前的哑巴就一字一句地往纸上写……
交代完毕，哑婆就安静地闭上了眼……
哑婆走后不久，哑巴小伙儿不在那个小区打扫卫生了，哑巴小伙儿去了县城特教学校的食堂当了服务员。
哑婆捐给县城特教学校的钱，够学校盖一层楼房。学校给哑婆立了块功德碑。小伙儿没事儿的时候，常常守在那块镶着哑婆照片的功德碑前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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